79露荷軒（二）
等到如玉被一盆冷水潑了醒過來時候，剛想放聲大叫，嘴裏便迅速的又被塞了一顆藥丸，然後又被用布堵住了嘴。
這眼明手快塞藥丸之人，和薑七長得頗為相似，正是薑七的親兄長薑六。
隻見薑六咧嘴笑著說：“這位小娘子，剛才的藥丸是不是有一絲甜甜的，又有一絲苦苦的。”
如玉顫巍巍的點點頭。
薑六又接著說道：“這便是我們那邊的特產，名字嘛，叫做融腸丸。聽名字你應該也知曉了，就是吃了之後，身體裏的腸子會一點點的融化掉，然後人呢又一時半會死不成，隻能聲聲呼疼，滿地打滾最後腸穿肚爛的死去。是不是很有趣呢？”
這如玉脖子一僵，竟是被嚇得又暈了過去。
薑六向前使勁掐了掐她的人中，沒反應。隻好轉身向薑揚波匯報道：“主子，這也太不經嚇了，我還什麽都沒問呢。”
薑揚波瞪了薑六一眼，說道：“趕緊的，別磨嘰，明日早晨我還有要事。”
這薑六隻好和薑五又想法子潑醒了如玉。
如玉清醒過來之後，發現這幾名凶神惡煞還在，身子抖得如顫。
這次薑六不敢在多言融腸丸了。他一連串又是恐嚇又是利誘的，說得如玉頭如搗蒜，答應和他們合作，這才給她鬆了綁。
鬆綁之後，薑揚波便開始發問：“這老蒙是不是經常來你這光顧？”
如玉這才知道是老蒙惹來的禍事，她趕緊連連否認：“也不是經常，他其實一個月多才來這麽一回兩回，比奴家的其他恩客可少了許多的。”
“但他每次來大興城都會來露荷軒喝喝酒是吧，”薑揚波頓了一下，又接著問：“你是否知道他的來路，他帶來的胡姬是隻賣在你們露荷軒，還是在別的坊市，或者大戶人員也有購買。”
那日宮中抓獲的小太監供出，除夕夜的那些舞姬，便也有部分是從西市那邊買的，本應該是安排宮中身份清白的舞姬來跳除夕夜的鼓舞，但今年宴會比較多，舞姬們都負責這不同的宴席表演，導致宮門口的演出反而缺了人。
安排此事的人當時收受了好處，買了一批舞技極佳的胡姬來，想著反正是在宮門外跳，也不會影響到皇宮內，便放在了除夕夜，這才出了禍事。
如今順藤摸瓜便要看看這買來的舞姬是什麽來路。
如玉搖搖頭，說道：“奴家隻是個小小的舞姬，哪裏知道那麽多，露荷軒有一半舞姬是胡人，的確都是老蒙那邊買來的，他賣的胡姬，舞跳的好，胡琴也彈得好，人還乖巧，相當受歡迎。從西域來的商人多數都會在這停留半晌，但是別的奴便真的不知。”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對麵端坐著的薑公子，心想，這位薑公子看著人又溫和又俊朗，誰知是這等狠人物。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薑揚波揮揮手，從暗處又走出一名女子，看起來十六七歲模樣，其貌不揚。
她也朝著薑揚波行了一禮。
薑揚波指著她說道：“這是小葵，是本公子我見你伺候得實在是好，特特買了個打雜的奴婢供你使用。以後本公子來露荷軒，便是點名要你來伺候的，明白了嗎？”
如玉心知這位薑公子是要在露荷軒放個旗子，還要用自己做個幌子。
她在露荷軒摸爬滾打多年，最是識時務，立刻點頭答應表示明白。
薑揚波露出微笑，更是顯得他溫潤如玉，氣質不凡，他指著還暈著的另一個舞姬如夢說道：“即使如此，那白天她醒了你便和她說，她是昨日飲酒過多，昏睡了過去。還有，你現在可以開始叫了。”
“叫？”如玉傻眼了。
一旁的季榮瑾簡直要扶額，走過來對著如玉說道：“你還不明白嗎？老子在你這房間待著難道是跟你拉拉小手的？”
如玉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他二人的意圖。她環視周圍，清了清嗓子，開始嗯嗯啊啊的呻吟起來：“啊~啊~啊，薑公子啊~~季公子，別這樣啊~嗯……”
薑揚波走到窗前，回過頭說：“就這樣，別停。”
說完帶著季榮瑾和薑家影衛從窗台跳了出去。
屋內隻剩小葵一人靜靜的看著如玉。
次日酒醒，薑揚波和季榮瑾已經在露荷軒和老蒙談起來生意。
“你們也想要一批舞姬？”老蒙撓撓頭，“這年前我剛進了一批賣掉了，如今時日較短，一下子可能沒法到那麽快。”
說著老蒙對他倆擠擠眼：“我瞧二位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麽做這等買賣。”
昨日老蒙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兩人是誰，一個代名薑林，本命薑揚波，在這大興城可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燒自家的船，上房揭瓦，但卻頗得聖人寵信，如今竟做起了這等買賣。
他心中測測的想著，搞舞姬，包名妓，有錢有權，這等主顧，怕是難得一遇。
正想著，老蒙便打了個機關：“若是你二位急要，上次那批還剩了五個在我那，沒賣掉，但是這身段舞姿也是不錯的，拿回家裏宴客時候讓她們出來跳跳沒問題，若是要更多更精品的，恐怕還要等些時日。”
真是天上掉餡餅，薑揚波本就是為了打探年前那批舞姬的來龍去脈，但是事情如此順利，他還是有幾分警惕。
他晃了晃酒杯說道：“不瞞你說，我嘛，最近升官發財，不差錢，你先給我去備十個好的，要一頂一的那種，至於這五個，便先送我府裏將就著用，隻不過這些我沒法給你銀兩，隻能用些貴貨跟你交換。”
老蒙這樣一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富家公子哥，都這樣，俸祿不夠用，還要家裏補貼，還得拆了賞賜拿來用，瞧著一表人才的薑公子，怕也是個被寵壞的主。
他連連點頭稱是，鬼鬼祟祟的說道：“您那些貴物，在這舞姬買賣上，除了我，恐怕也沒人敢收了。”
老蒙喝了幾杯便管不住嘴，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你們有所不知，我，有門路，你給我再貴的東西，都有辦法給弄到外頭銷了，換成錢，否則，好多生意都做不成。”
季榮瑾聽了故作佩服，又給老蒙倒了一杯酒：“那行，以後我們便找你了。”
三人相談甚歡又喝了一天，在露荷軒宿了一宿。
晨醒，老蒙點的那名舞姬正伺候他更衣，昨日看著喝的醉醺醺，但是早上起來，老蒙一點宿醉的樣子也沒有。
“昨夜那邊怎麽樣？”老蒙問道。
那舞姬輕笑的推了老蒙一下：“別說了，年輕力壯的公子哥，鬧了一宿呢，我讓阿生去聽的牆角，哎呦，回來說的我都臉紅了。哪像你，才幾次……”
舞姬的手指順著從老蒙的胸口指到了下麵，嬌笑著說：“才幾次，就繳槍了。”
老蒙並未管舞姬的動作，他謹慎的問：“如玉將他拿下了？”
“應該是吧，你們這些臭男人，不就喜歡這種。反正我是聽說了，這薑林公子，包下了如玉，以後誰都不讓碰，給的錢可多了。”
老蒙獰笑道：“好色，是好事，好色才好做生意，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