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起程前
許久之後，慕子彥這才放開了我。
我在他懷裏蹭了蹭，夏天抱著慕子彥無疑是最舒服的，天生的涼枕。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前一下一下地毫無規則地滑動著，直到被他抓住，聽見他已經低沉下來的聲音：“乖，別惹火。”
“阿彥，你不介意嗎？”我咬了咬下唇，低著聲問。
慕子彥抓著我的手，手指穿過我的指縫，和我十指相握。他開口：“介意。”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月月，我比你更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可是如果強行把他拉出母體，受傷的隻會是你。”慕子彥的手捧著我的臉，“你明白嗎？”
我怎麽可能不明白。
為了我，慕子彥甚至忍受了我肚子裏留著一個別的男人的孩子，他明明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卻為了我屢次委屈自己，這樣的慕子彥，我究竟是修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遇見他。
“我的底線是你，其他的無關緊要。”慕子彥淡淡地說。
“可是”我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我算不算背叛你了？阿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慕子彥看著我：“那你聽話。”
“我聽你的，阿彥，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什麽都聽你的。你別生氣，你”我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不會，如果你哪天真的背叛我了，我會殺了你，然後去陪你。”慕子彥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如果我死了，我也不會在讓你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你跟我一起死。”
我被他震驚到了。
“害怕嗎？”慕子彥看著我。
我搖搖頭：“不怕。”
慕子彥忽而笑了，淺淺的笑容，如同雪蓮綻開。
一時間，我竟然看癡了。
“你現在的這一胎不比堯兒，會有孕吐反應，所以你要很小心，一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慕子彥說，“我準備過幾天就起程去沙漠，你到時候……”
不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話，緊張地說：“你剛剛還答應我不會丟下我的，你不能一個人去，我也要去！”
慕子彥睨了我一眼：“我是說，你到時候跟著我走，但是會吃苦，沙漠不比家裏。”
“那我也要去，隻要有你在，去哪都行。”我急忙說，“你不是說這個孩子掉不了嗎，我到挺希望他掉了。”
“好。”慕子彥答應了我。
我稍稍放心下來。
“時候不早了，睡吧。”慕子彥說著，重新將我擁入懷裏。
我點點頭，沒有在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感受到慕子彥的嘴唇親在我的額頭，先前的不安也早就被他安撫了下來。
就像是驗證昨晚那個夢境一樣，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收到了之前的大學同學發來的信息，告訴我莫臻死了，是真的死了。
當他們問我要不要去參加莫臻的告別會時，我用懷孕的理由拒絕了。
秋秋說她看到安小熙了，還告訴我安小熙早就退學了，這是她在安小熙退學之後第一次看到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更冷了，渾身上下散發著足以讓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秋秋問我是不是和安小熙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看著短信，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到最後隻回了一個字：“嗯。”
再後來，不管秋秋怎麽問我，甚至是打電話過來，我都沒有再在安小熙這個事情上做出多餘的解釋，隻是告訴秋秋，之前三個人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了，我可以和秋秋做朋友，但是和安小熙，我做不到。就算她是被逼的，被利用的，但是她差點害阿彥死去也是不爭的事實。
而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一條匿名的短信，短信隻有寥寥數字：惟願安好。
即使沒有署名，即使看不到號碼，但是直覺告訴我，發短信的人就是安小熙。
我沒有回複，也沒有刪除，隻是讓這條短信靜靜地躺在手機的收件箱裏。
安小熙，如果你不是莫臻的人，如果我也很普通，或許我們還能做朋友，但是我們之間的立場，卻注定以後隻能是敵人了。
莫臻雖然死了，但是林家還有一個莫凡，眼看千年之爭的日子越來越近，甚至於隻有短短幾個月了，林家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大，各種拉攏，高調現身的做法弄得兩界皆知。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鍾毓帶著他的小女朋友和堯兒小白在玩，不由笑了，雖然鍾毓已經不小了，但是卻總能和堯兒玩在一起，這一大一小甚至總能玩得不亦樂乎。
一雙大手從身後將我擁入懷裏。
“阿彥，你看堯兒玩得多開心啊。”即使是站在陽台上，我都能聽見堯兒樂得“咯咯”直笑，“毓哥哥”喊個不停，“如果堯兒能一直這麽無憂無慮下去該多好，不用管陽間的事情，也不用管陰間的事情。”
慕子彥頓了頓：“他還小。”
我懂慕子彥的意思，而堯兒，也注定不可能一直這麽沒有煩惱的過下去，他有他的擔當，慕子彥的位置，終究是要由他去繼承的。
“今天素容問我，什麽時候起程。”我轉過身，正對著慕子彥，“她說她感應到古墓最近可能會有動靜。”
慕子彥眼瞳的神色微微暗下來：“就這幾天，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那你準備帶多少人？”我出聲問，“鍾靈就別帶去了吧，她快結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她的婚期趕回來，如果耽誤她和單大哥的婚事，我會良心不安的。”
慕子彥“嗯”了一聲：“聽你的。”
“還有海哥……”我糾結著。
“他會去。”慕子彥說，“不僅是他，林天宇也會去。”
我愣了愣。
“去一趟古墓，對他們也有好處。”慕子彥說，“我和林天宇之間的主仆契約沒有解除。”
我不由擰眉：“為什麽？”我知道肯定不是慕子彥不願意，而是林天宇不願意。
“他說，這是欠你的。”慕子彥開口，“而且隻有契約在身，他才能毫無顧忌地站在莫家這一邊，而不會到最後因為某些原因再一次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