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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被抓

  轉身走開的時候,天晴看著被自己氣的發抖的阮經威,心底默默說了聲對不起,其實她就是挺賤的,連阮經威這麽好的男人都傷害。


  走出楊家宅子,夜風吹過她單薄的晚禮,冷順著毛孔鑽了進去,直達她的心底,可是怎麽會冷呢?明明現在是炎熱的夏季……


  大概是太冷了,所以當出租車停下,她就坐了進去,直到車子停在戰雲傑的別墅,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回來了這裏。


  習慣了嗎?還是內心深處早已把這裏當成了家?


  可是這裏如果沒有了他,她還有那樣的感覺嗎?她還會眷戀嗎?或許今晚她就不該回來的,但是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眼前浮過戰雲傑握著楊天天手的那一幕,她心口又驟然一疼,今天是他訂婚的大喜日子,應該不會回來了吧,那她就在這裏再住一晚吧。


  叫門,守門的大爺看到是她,怔愣了一秒,半天才聲音幹澀的開口,“天小姐,這個門今晚我不能給你開了。”


  天晴眨了眨眼睛,愣住,聽到守門的大爺又說,“你走吧!”


  沒有任何理由,隻有守門大爺的一聲無奈長歎,天晴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待遇會被撤消的如此快,戰雲傑前腳訂婚,後腳就將她踹的幹淨,竟然連這個宅子也不讓她進了。


  似乎有些不相信,大腦一陣陣發懵……


  雖然知道他一直冷情,但卻沒想到冷到如此地步,好歹也同床共枕過,就是要趕她走,至少他也有句話吧,怎麽也想不到,他對她的驅逐竟然還要借他人之口。


  虧她剛才在宴會上還看著他覺得委屈,心酸?原來也不過如此,男人果然薄情……


  垂著的手一片冰涼,早已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尖銳的指甲陷入肉裏,卻是沒有任何痛意,痛太多了,竟不會覺得痛了。


  守門的大爺‘咣鐺‘的關上了門,那聲音讓人覺得極其無情,天晴孤零零的佇立在大宅門口,風吹過,吹的她有些飄忽。


  許久,天晴才從懵蕩中回過神來,周遭是死寂一樣的黑,像是要將這個世界吞沒了一般,不遠處的別墅廳內還有微熹的光,吸引著天晴的目光,注視著這個自己生活過的宅子,曾經的記憶片段在這光影裏如一部老電影一一放映出來_

  她掉入泳池,他的冷眼旁觀……


  他被她拽入水裏,惱怒的對她開展特殊懲罰…


  他逼她煮飯,她強迫他吃藥……


  還有她藏在被窩裏躲避楊天天……


  那麽多的相處,有歡樂,也有傷痛,盡管歡樂很少很少,甚至咬牙切齒的恨意較多,可是為什麽此刻回憶起來,卻是讓她覺得那麽的美好,美好的心疼。


  “唔唔——”有些奇怪的聲音從腳底傳來,伴著一片瘙癢。


  低頭,天晴看到自己腳邊的一團雪白,竟然是小白,是它跑出來了,這一刹那,天晴隻覺得心裏的委屈像是發酵的泡泡般快速的膨脹起來。


  “小白,”低喚一聲,天晴將它抱起,貼在臉邊,那麽的柔軟,讓她在這個冰冷的夜總算找到了一絲溫暖。


  小白似乎看懂了她的傷心,伸出舌尖在她的臉上舔了舔,然後又發出嗚嗚的聲音,分不清是為她的遭遇而悲傷,還是為了它和她即將分離而難過。


  “小白,我的小白,”此刻聽著小白的聲音,天晴都覺得這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心如被什麽割扯,那麽的疼,那麽的疼,天晴更緊的貼向小白,似乎它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支撐。


  “天小姐,這條狗你不能帶走,”就在天晴準備抱著小白離開的時候,守門的大爺又出現了,讓人想到了無所不在的幽冥。


  天晴愣了下,遂即便明白過來,心,刹那間更涼了幾分……


  他居然如此絕情,連一點點念想都不留給她,天晴知道小白是幾百萬的名狗,可她想帶走它,並不是看中它值多少錢,而是她們之間相處的那份情。


  可是在他們心裏,一定不會那樣想,就像此刻守門大爺的眼神,分明就把她當作了覬覦某樣寶物的女賊!

  歎了口氣,天晴把臉在小白身上又蹭了蹭,忍痛開口,“小白對不起,我不能帶你走,但我會想你的……”


  小白烏黑的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像個要被母親拋棄的孩子,直讓天晴看的揪心扯肺,可哪怕如此,她仍是狠心的將小白放開,看著小白被守門的大爺抱走,天晴覺得像是被人從身上割下了一塊肉,活生生的疼。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臉上有些涼,天晴伸手,竟觸到一片潮濕,她哭了,很少落淚的她,又一次哭了。


  真沒出息!


  天晴在心裏暗罵了聲自己,雙手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抬眼,再次望向不遠處,隻見剛才還熹微的光倏的熄滅了,而她的心也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一片灰暗。


  夜色中的街頭,寂寥的讓人心酸,天晴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該去向哪裏?

  在天鎮年和趙璐芝那裏,她已經把話說絕了,其實就算是不說絕,她也不會回去的。阮經威已經被她得罪的徹底,就算他出現在她的麵前,估計她也沒有臉跟他走了,還有一個好友馮夢如,又曇花一現的消失了。


  想到這個,天晴就好恨自己,恨自己幹嘛喝那麽多酒,要不然,她絕對不會讓馮夢如再次消失。


  天晴揉了揉額頭,小貓她能去哪了呢?怎麽覺得她身上好像發生了很重大的事呢?


  心頭滑過濃重的不安,隻是這不安隻有一秒,便被腳下的劇痛給衝散——


  “唔——”天晴痛呼。


  崴腳了……


  人不順的時候,連鞋子也欺負她,連走路都不順,天晴忍著鑽心的疼,惱火的將腳上的高跟鞋扔出好遠,又深呼吸了一會,才站起身來,赤著腳向前走,有一瞬間,腳底被粗礪的沙子硌到,可她仍咬牙堅持。


  沒有了高跟鞋,那曳地的長裙又礙事了,伸手將多出的部分打了個結,係在腿的一側,原來煩心的時候,總會覺得哪哪都不順意,這一會除了腳痛,天晴似乎找不出身上不舒服的地方了,可是為什麽她的心仍難受的不行,像是被一隻怪獸翻攪著……


  那麽的難受,難受的她很想把手插入心底,把那攪動的怪物拽出來,可是這次她卻無法做到,隻能讓難受順著呼吸越聚越大,那種想要做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最終讓她忍不住的捶打起自己。


  拳頭一下下敲擊著心髒,胸口,那樣的聲音在夜色中如此清晰……


  “喂,你站住!”就在天晴自虐的很酣暢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冷嗬。


  刹那,她的動作靜止,呼吸停止……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些急促,天晴驀地想起被雷豹追殺的那個夜晚,幾乎連思考都不用,便拔腿就跑,腦海中閃過今晚趙璐芝看著自己的凶狠的目光,她心中一涼。


  趙璐芝居然這麽快又派人來追殺她了,看來他們非要將她趕盡殺絕了不可……


  怎麽能如此狠心?這樣的他們真是她的父母嗎?她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嗎?

  天晴懷疑了……


  “你站住,不要跑,”剛才冷嗬的男人見到天晴逃跑,便開始追,並嘴裏不停叫喊。


  男人越是嗬斥,天晴就跑的越急,之前崴過的腳在重力之下,疼的她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可是不能停不敢停,但是受傷的腳終是在她跑出幾十米後,再也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一個男人最先追了上來,之後又來了兩個,將天晴圍在了其中,隱約聽到有車子駛了過來,天晴張嘴想要求救,隻是還沒開口,那車子就如瘋似的消失了。


  “專心開你的車,”戰雲傑見向文山走神,有些惱火,煩躁的扯了扯領口,襯衫上的第三顆扣子被扯開,蜜色的胸膛又露出一些,哪怕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掩飾不住那膚色的性感。


  “是,總裁!”向文山邊回應邊收回眼神,剛才他好像看到路邊有三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如果放在平時,他早就多嘴插話了,要知道別看他向文山一副五大三粗的怪漢模樣,他最恨的就是那種以多欺少,以強淩弱的人了,但是今天似乎不行,因為他的老板心情不好。


  戰雲傑望著窗外,那眼裏的暗深如同這夜色一般,今天居然被逼著訂婚了,老爺子會出這招,真是出了他的意外,可更另他意外的是自己的心,在看著天晴一步步退出他的視線時,他差點丟下一切追了過去。


  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的瞬間,竟讓他有種她就此退出他生命的恐慌……


  她的眼神,她的絕望,她退出他視線時的悲涼,戰雲傑隻要想起,就如百爪撓心……


  終於熬到宴會結束,戰雲傑甚至一秒都沒停留,便走出楊家,任由楊天天跟在身後一臉的哀求,他仍不為之所動的讓向文山送自己回家。


  楊天天想要他戰雲傑女人這個頭銜,他給,但是他能給的隻有那麽多,再想多要,門都沒有。其實之前他並不太討厭楊天天,對於女人來說,能做到她那個份上,知性,大方,婉約,真的很完美了,可是當今晚她和老爺子合謀導演了這麽一場訂婚的鬧劇來,她在他的心底那絲美好徹底蕩然無存了。想起楊天天的攻於心計,戰雲傑越發覺得天晴這個女人笨的可愛,不嬌柔,不造作,甚至不知道討好他,可正是這樣一個女人竟讓他的心體驗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他身邊存在的女人,幾乎找不到沒有目的的,不是為了上他的床,就是為了撈他的錢,像楊天天那種更是有著長遠的規劃和更高目標,隻有天晴,隻有那個女人,會在第二次相見時陌生的說隻是交易,會在他的麵前對他吼,會教訓他數落他的缺點,卻從不會在他的麵前裝可愛,更不會為了討好她而卑躬屈膝,就像是今晚,哪怕麵對他對別的女人許下承諾,卻也隻是默默逃離。


  想到這個,他又覺得她可恨,恨的想把她找到,對著她的屁股抽幾巴掌,問問她是不是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訂婚,她很開心?是不是覺得這樣,就可以逃離他了?


  休想,哪怕他訂婚了,結婚了,他不說放手,她也休想逃開他……


  還有她拒絕他參加宴會,竟然是陪著姓歐的那小子……


  陪著別的男人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穿的那麽暴露,沒有人知道當戰雲傑看著她胸前那似有若無的薄紗,看著她幾乎全裸的後背,他幾乎想殺人,甚至想把那些看過她美好的眼珠子都摳出來當球踢。


  這個女人真是太有能耐,居然能一次次讓他怒火衝冠,哪怕此刻隻是這樣一想,他就覺得憤怒,憤怒的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她,然後盡自己最能泄憤的方式來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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