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布局

  “你不說也不要緊,照著抄也行。”


  李伏昆將紙筆放到了他的麵前。


  張泰那綠豆大的眼睛飛快的掃了幾眼,心跳的更快了,這上麵寫的事情幾乎全部屬實。


  這份供詞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難不成是有內鬼?

  還將他也給拱了出來。


  這背後的利益關係可不是兒戲。


  易衡覺從桌子後起身,向前走了幾步,上下打量了張泰幾眼,後者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我沒那麽多耐心。”


  易衡覺冷冰冰的丟下這一句話,就推著門出去了。


  許彥津和李伏昆對視一眼,開始了眼神交流,似乎是在商討要如何處置張泰。


  這樣的無聲對他來說無疑更是一種煎熬。


  “二位爺,求求了放過我吧,你們要多少銀子都使得,我們家一定會給您的。”


  “銀子?”


  李伏昆反問道:“我看著像是缺銀子的嗎?”


  “是是是,是小的說錯了話,您不缺銀子,您要小的做什麽都成,就是這莫須有的事情,可不能亂寫啊。”張泰自知得罪不起李伏昆等人,放低了姿態開始求饒。


  李伏昆沒搭腔,抬手按下了一個機關,張泰隻覺得後麵的牆壁開始震動,驚的他匆忙站了起來。


  身邊原本是一堵石牆,現在中間的幾塊石板開始鬆動,竟然是個翻轉板,這另一麵上便是琳琅滿目的各色刑具。


  張泰見過的,沒見過的,密密麻麻的掛了一牆。


  有些上麵還帶著暗紅色,像是……像是血液凝固後積年累月留下的。


  張泰倒吸一口冷氣,腿腳已經開始不停使喚,如同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李伏昆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那麵牆,時不時摸一摸那牆上的工具,好像是在挑哪個趁手些。


  張泰是汗如雨下,身子抖得跟篩糠一般,嘴唇也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放輕鬆,張大少爺。”許彥津伸手搭在了張泰的肩膀上麵,嚇得後者是一個激靈,想要喊可是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來。


  “張大少爺,你若是害怕的話,便讓我來吧。”


  說著,許彥津從袖子裏麵亮出了一把小匕首來,那匕首看著不過幾寸長,便是平日裏用來削水果的差不多。


  見張泰鬆了口氣,許彥津笑眯眯的道:“我這匕首便是在大少身上來來回、回進出個百次也不會要了您的命的。”


  他拿著匕首便在張泰的身上比劃起來,先是胸前:“這裏的肉多,能切下兩盤子肉。”


  緊接著匕首又落在了腹部。


  “這裏的東西多,若是戳破了胃,味道就不太好聞了。”


  “但是肋骨兩側不錯,肉多,骨頭也少,嘖嘖,切下去也不會有太多的血,便從這裏開始吧?”


  張泰瞬間就癱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腹部,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不成不成!二位爺別嚇唬我了!”


  “啪!”


  許彥津用匕首連帶著那張寫了供詞的紙紮在了張泰的麵前。


  厲聲道:“我數三聲,要麽寫供詞,要麽就按我剛才說的法子來。”


  “爺,我同您無冤無仇的,您何苦……”


  “三。”


  “您要多少銀子都成,求求您二位放過我吧!”


  “二。”


  那張泰哭的稀裏嘩啦的,嘴裏麵說些什麽二人都沒聽清楚,許彥津麵有慍色,彎腰就去拿匕首。


  手還沒碰到呢,張泰就一把奪過了那個匕首朝著許彥津刺去。


  許彥津一個側身便閃了過去,順腳給了張泰一腳,將他踢到了李伏昆的跟前。


  李伏昆揪住了張泰的衣領,將人幾乎貼到了那麵牆上,問道:“給你個機會,自己挑一個。”


  沒多久,許彥津就拿著供詞從密室裏麵出來了。


  這密室穿過走廊,便是易衡覺書房之中的一扇暗門。


  書房內,陸士奇正在同侯爺說些什麽,許彥津見到便問:“葉瓏呢?白千戶問完話了?”


  陸士奇點頭:“雖然有我給師父作證,可隻有我這一個人,再加上我與葉姑娘又是師徒關係,白千戶問了話就將我給放出來了。”


  “那邊可有結果了?”


  許彥津將手中的供詞放到了桌上,易衡覺看罷便對陸士奇道:“你等明日晚些時候再動手。”


  “是。”


  動手?許彥津不解侯爺又走了一步什麽樣的棋。


  “侯爺,這張家的已經在四處尋找張泰的下落了。”


  “不急,一切按計劃來便是。”有了這份供詞,已然是事半功倍了。


  張家。


  “你們幾個沒用的蠢貨,那麽大個人都看不好?!”


  “今夜若是找不到少爺,便將你們通通都賣金宮裏去當內監!”


  張家夫人怒道,已然是火上眉梢,氣的暈頭轉向了。


  這找了一夜都未果。


  張家夫人的臥室裏麵卻是出現了一封信函。


  信上所言,讓張家夫人將張家的賬簿,連帶著供詞一起交給金吾衛的白千戶。


  那張供詞上不僅承認了張家是替晏太師府辦事,還有塞了好些人手進太子府,以及朝中大臣府上的事情。


  那字跡,分明就是張泰親手所寫。


  “給你三日期限。”


  “否則隻能見到張泰的屍首。”


  看完最後一行字,張家夫人徹底暈了過去。


  當晚。


  太子府。


  “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呐!”玖月哭喊著尋求人手來幫忙。


  “快去找太醫來!”


  太醫院的院首齊聚太子府,林家更是來了不少的人,連皇後都親臨探望。


  “你說的是真的?”晏憫緣正色道,怕是丫鬟聽岔了。


  “回娘娘,奴婢是親眼見到那些人進了太子妃的院子的。”


  “玖月哭成了個淚人。”


  晏憫緣心情大好,展露了笑顏:“那怕是林婧婷,真的要不成了。”


  下毒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因為避嫌,晏憫緣也一直待在院子裏麵少有走動。


  眼下葉瓏進了大牢,林婧婷又快不成了,真是好不痛快。


  “可是娘娘,這麽一來,會不會惹人懷疑啊?”


  懷疑?晏憫緣的笑容肆意:“懷疑又如何,誰有能拿出證據來,說這是本宮動的手?”


  她伸出兩根手指,取下了耳垂上的墜子,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痛快。


  “這天下人的嘴是堵不住的,不過他們的眼皮子淺,聽人說風便是雨。”


  “這林婧婷從前不就是愛在外人麵前拋頭露麵的嗎,貪圖人說她善心賢惠。”


  從前林婧婷在外頭做的戲還少嗎:“她若是薨了,本宮便在外人麵前大大的哭幾場,大病一場便是了。”


  橫豎都是麵子上的事情。


  這霍玄宸就算是知道了,也舍不得他們晏家的助力。


  “娘娘說的是。”


  “對了,後院那幾個小廝可打發了?”下毒的事情東窗事發,經手之人得盡快處理了才是。


  丫鬟回話道:“尚未,老爺說眼下不可輕舉妄動,等過些時日。”


  父親啊,總是過於謹慎了。


  晏憫緣不以為然:“這點小事不用勞煩父親。”


  “手腳幹淨麻利些就是了。”


  丫鬟會意,應了聲是。


  太子妃的院子裏麵,烏泱泱的集聚了一圈人。


  林婧婷的母親,林國公夫人急的在院子裏麵轉圈。


  皇後勸了幾句無果後便也坐著等消息了。


  太醫院的院首出來回話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太子妃的傷口有感染的跡象,當日在馬球場,是葉太醫一手操刀醫治好了太子妃娘娘,這些日子也一直是葉太醫在照料。”


  “臣等不清楚傷口的情況,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傷口,不敢冒險用藥。”


  “那快叫葉太醫來醫治啊!”林國公夫人急的眼淚直往下掉。


  院首則是看向了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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