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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逼良為娼

  一匹快馬,一騎黑塵,穿越清水河鎮的門樓。樓門洞開,隨即暗樁,柵欄,鐵椎一路放行。


  暗影裏一個人影閃出來,舉了一麵令旗引馬和馬上之人入內。馬上之人窕窯身姿並沒有下馬,跟隨之人卻也健步如飛。奔馳數射,終於到了一座宅門。


  “來了?!”


  “來了……”


  來人把一枚令箭的筒子雙手交與屋內之人。屋內之人點燃了一篕油燈,一團小火苗在暗地裏遊走了一瞬間,然後他就把筒內紙條用燈芯一點,燒了。


  “我鬼靈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回去讓護國公放心……”


  “宮裏的事情是否安排妥當。”


  “無妨。”那個自稱鬼靈的人,混身漆黑卻戴了個鬥篷,讓他顯得既高又瘦,黑暗裏沒有燈,他仍舊能做到行動自如;新來乍到的這位顯得比較拘束,因此顯得孤傲高冷很多。


  “我娘在故國可還安好?!”鬼靈終究還是沒忍住,遠在異國他鄉,又久居這見不得人的地方。


  “不知。護國公沒有說。”


  “隻字未提?!”


  “嗯!”來人輕描淡寫的輕嗯一聲,算是回答。


  “你呢?!”鬼靈隔了好久不見對方再說話,上前一步提了那人的胳膊肘,卻被對方甩了回去。然後後退了一步。


  “你瘋了?!”對方斥道。


  “我也是一時忘情。你能忍得了嗎?你不知道,這單身三年,見條狗我都能看到眉清目秀秀色可餐來。”他嘻嘻笑了一下,仍舊上前一步,撲了過去,抱住了她。


  低語道:“我們做個露水夫妻也好。”


  對方徹底甩了他一句:“大戰在即,勿近女色。最好。”出門上馬,奔向黑色。橐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一大隊黑衣祭司匆匆登上門樓,朝西北皇宮方向跑去。這一長串隊伍的右側恰好暴露在東邊的微光之下,甲胄泛起刺眼光芒。遠遠望去,好似給清水河緣鑲嵌了一條邊。


  ……


  豔陽高照的邪靡亂鬥山下,今天的龘龘聖主格外沉靜。


  瓊穆城正城門外呐喊聲、呼聲還有武器撞擊的乒乓作響,此起彼伏的,不斷地隔了幾條街傳進來。看來護國公又發動了新的一輪攻擊。


  眾人紛紛驚呼猜測:“護國公定是攻擊了護城牆……”


  “護城牆是一條狹長的通道,牆外還修有百尺深的壕溝……難道他們已然攻下了壕溝……”


  即使是不仔細去聽,嘈雜索碎的聲音從來沒有停止過。有的時候真的是怕什麽什麽必定要來。


  薑央神主真是萬能的。


  毎個人都會麵臨煎熬。


  情況略有所變動,吆喝聲四起,大門又一次洞開,黑衣祭司又領了一個鼓囊囊的大紅包出來,說得了。


  “果真得了?”


  “果真得了!”


  “是那兩個?”


  “是那兩個,不多不少,正好兩個!”


  一個龘龘聖主,一副想低調,實力卻是不允許的表情。他嘴角上揚,衝著八公解釋道:“我們是打不過護國公的,如今他已實現內外夾攻,孤得為溫族人謀劃一個未來。”


  一個方子虛,龘龘聖主麵前仍舊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驕傲倒讓他顯得更加放蕩不羈。鼻子中冷嗯一聲,道:“哦……”言下之意,這龘龘聖主太愛虛張聲勢,不過喜歡言過其辭而己。

  這次可不能再上當。


  再後麵坐在侍衛送來的一把老虎椅上,當然是老邁的八公,因為身體吃不消的緣故,被申請來了一把椅子。當然龘龘聖主是非常仁慈的,尤其是對待這位陪伴聖主多年而又勞苦功高的老臣。


  一個大紅包被打開,左一層華蓋,又一層喜服,葉椰玲琅那一雙刁眼,立馬看出那個女子,憋著掩飾不了的笑意盈盈,嘖嘖稱奇:“你一個女孩子,也什麽?你一點兒也不知道羞恥嗎?現下的女孩子都怎麽了?難不成一點兒都不挑一下嗎?”郚主也是氣急了,一點點也不積點口徳,盡撿些剛剛無邪對她說的話再惡心神女一番。


  花粥並沒有掙眼,這些羞辱倒也算司空平常,關鍵這個聲音倒是真沒聽過。


  不知什麽原因,這素未謀麵的女孩不知道為何對自己如此荼毒。


  “嘖嘖……惡心!呸呸……”郡主,當然她現在的身份是自己表妹葉子,見她在地上吐了吐沫,狠狠上麵跺了好幾腳,還不解恨,就又拿腳尖兒在網邊上碾軋了好幾遍。


  “你說!我讓你說……你那小嘴兒巴拉拉每天慣是能說——”郡主記憶力極好,一字一句都是無邪罵自己的,此情此景倒讓無邪競無力反駁。


  無邪心痛無比,兩個手指頭進網中想把網中人的口中堵塞物取出。結果被另一個網中物猛戳了一腳,他太想安慰一下神女了。


  她這一晚上都受得什麽罪。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自認識神女以來,她笑他也跟著笑;她哭他的心裏就跟著疼,而此時此刻,他隻願自己無能,不能保護她,才讓她倒要自己獨自去麵對這一些醃喳不堪的人和事。


  他哆哆嗦嗦地翹著蘭花指,一點一寸地把那個瓜瓜扒拉出來,再然後就是用自己的袖子擦粥兒的臉。花粥仍舊閉了眼,“呸……”一口吐白沫吐了無邪一臉。


  無邪的淚水卻落在了神女臉上。神女這才睜眼看了出去,那個目光就迎了上去,花粥眼角就沁了淚出來,她雙手被綁在網中裏,她就拿臉充滿歉意地要去貼他的手,哭訴道:“你怎麽才來?”


  無邪卻把手縮了回去,說:“你一個神女,在家呆著,不好嗎?《神女信條》不是說男不理,女不睬嗎?!”


  他仍舊是用手捂著袖子給她擦臉。躲開的小動作,讓花粥奇怪,她一時弄不清楚是為什麽?她初以為他不過嫌棄被瓜瓜那一團摸了,還是抱了?


  可是,明眼人都看出來,自己是被強迫的。


  所以她又拿臉去摩擦他的手。戀人之間是很敏感的,無邪又一次躲開了她。他站起身來,仿佛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已經能很好地控製情緒了。他說:“聖主,她是魔玨國聖主的女兒……為了溫族長遠,你放了她最好!”


  花粥止住了哭聲,疑惑不解地抬頭看他,你變了心?還是原來你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與自己的關係?


  方子虛那個小賊不想與一個神女保持親密關係。


  他怕受鐵梨花刑,還是怕被世人嘲笑?他並沒有如同自己想像的那般要並肩戰鬥,共沐風雨……


  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白茫茫空洞洞的白光和轟鳴聲四起。

  瓜瓜?蕩間那唯一的一根能動的手指,搭在八公椅子扶手上,吧唧吧唧嘴笑了:“龘龘聖主,按照春風十裏的說法,我和那公主,你情我願,隻是還未入港而已!花粥神女我是要帶走的,其餘的聖主,你看著辦吧?!”


  “不算什麽。我與花粥公主既已成了親,過去的事情就當一筆勾消便是……”這個聲音忽然響起,大家循聲望過去,是那個一團漿糊似的瓜瓜。


  聰明如廝,瓜瓜一雙賊眼立馬明白了這個男人,這個周正的男人是誰。他上下打量著他,從頭到尾,從裏到外,銀絲黑綢麵料的裏衣領子被包裹在一套質地粗糙的麻衣袍子裏,這袍子顏色玄黑,但好似被洗得幹幹淨淨掉了色,是魔玨國宮中太監的衣服。


  他雖早已投靠了護國公,抑或說投靠了魔帝傲友蘭,但他並沒有見過無邪太子。


  他探尋的目光探向聖主,聖主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一副看好戲開演的樣子。他有些明白,就又看向場內的另一位女子。


  “瓜瓜柱國,倒是稀罕,還喘氣呢?!”


  這般毒舌又傲嬌的當然是那葉椰玲琅郚主。


  他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解決。雖然從來有人笑話和指指點點自己的這一副殘敗之軀,但人們至少會顧忌當事人的想法,所以隻是背後小聲議論。雖然那樣更加傷害自己的自尊。“柱國”這個稱呼雖說是在聖主那裏掛了號,但是溫族人還都不知道。


  知道自己是“護國公的柱國”,對自己人都這般毒舌的人,全魔域大陸不會有第二個。因為他們第一不知道,第二不敢。位極人臣,即使回到天宇城自己在天元國的位置至少也是老三。皇帝第一,護國公第二,厲清塵第三——


  自己望向養父的方向,從他的目光裏得到證實。因為八公唯恐自己爆發,直撲過來,一邊右手撫觸自己的後背,一邊噓噓流淚。


  “吾兒可還安好?!”八公關切地問向瓜瓜。從進得門來,兒子就沒有吭一聲,八公目不轉睛地盯住他,見他也隻不過是喘著氣而已。


  “有何安好否?不過安好便如同不安好,不安好便如同安好而已——”


  龘龘滿臉不屑,辯解道:“孤是最喜歡考驗人,孤總想看看,那些個正義凜凜教訓別人的人,關鍵時刻會不會尿褲子。咱們先得開始如何?!”


  那邊的酌墨子被撕了口中掩物,束縛了手腳,立在了地麵中間。


  “烙刑!”聽到這兩個字以後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孤也是一樣,這烙刑可不簡單,以前知道逼供時會用到,就是用燒紅的鐵條按在身上,連皮帶肉一下子就能烤焦,連骨頭都能烙斷,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刑法。”


  “孤是用一種非常特殊的金屬絲編織而成的馬甲一樣的東西,先把它燒紅,然後給受刑人穿好,能撐到金屬絲不燙了為止!”龘龘聖主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兩個三個女孩子已經瑟縮成了一團。


  “不過的溫族的烙刑和以往諸位知道的這些可不一樣,條件有限。孤隻是想讓八公看看,什麽叫做逼良可以為娼。不一定是女人才會被人逼良為娼吧!”龘龘聖主滿臉悲憤,他做了很多事情,在八公眼中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但是其中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自己通宵達旦,不眠不休之後才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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