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奸情爛大街
“他叫程木心。是我男朋友!”小喬擺出她那魚肌子的經典笑容,挑一下眉毛看著我。可能我剛才近距離盯著她的男朋友看,引她醋意大發。
“噢。恭喜啊!”我的一個幻想"叮咚……”又碎了。小喬叫魚肌子不奇怪,因為小說中的花魁的名字我就是跟著她起的;可是這個“程木心”名字又雙叒叕是怎麽回事,程木心確是另有其人,我當過兵的外公他的戰友從小被從樹木心裏拾回來,就叫這名字。
“你叫……韓美美嗎?”那個程木心幾次呑吞吐吐,隔著魚肌子偷偷看了我好幾回。小喬就不斷地拿胳膊頂他,無奈她太搶手,被一個又一個瀟灑男士請了去跳舞。
“美女。我請你跳舞,好嗎?”剩下的程木心終於奈不住站起來。
“不!我不會這個!”我隔過他商務休閑的西裝筆挺的身軀瞄一眼舞池,搖搖頭忙不疊地說。衣服挺闊奇跡般自然流暢,衣服後擺的設計很風格獨特,依稀記得這衣服應該是意大利某個牌子,Rubinnacci,手工高端定製。穿這種衣服的人會出現在這麽個城鄉結合部的破敗小舞廳,我頭腦中立即下拉式菜單閃現出若幹答案。
A,也算是相信程木心有多愛魚肌子小喬了吧;這個答案也太爛大街了吧,無聊之極。B,程木心心不在焉,來這窮鄉僻壤支教;我也算徹底折服於自己無聊的想像力了。C,這三個人一起追求程木心,另外兩個太過在意程木心的心情了,時不時要偷瞄一下他;那這程木心什麽身份,高富帥,官二代?從那兩人唯他馬首是瞻的感覺,像是封建地主階級的傻兒子,難道他是哪個朝代的公子哥兒穿越時空而來的?D,是……
“這個我也不會跳。我就領著你晃呀晃。就行。省得美女在這兒無聊……”程木心禮節周全,似乎並沒有地主公子哥的騷氣,卻有著一種由衷很暖心的樣子。
魚肌子在高中時代,喜歡上了我們同年級的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其貌不揚,不僅一點不帥,反而更像是土肥圓,我們都是好孩子,不覺得有什麽般配的;反而校花級的小喬安之若素,好好裝腔作勢地顯擺自己女皇般的待遇,早晨土肥圓送小籠包,晚餐送奶皇包……所以土肥原得了個外號,喚作:“李包子!”
包子追求了小喬三年,這場戀愛終於以李包子爹爹以貪汙受賄罪鋃鐺入獄而告終結,大家才突然明白。世人雲:因何而來,必將因何而去。在我們當時的憤世疾俗的小小正能量思維中,十五六歲就知道傍大款,那也是太過惡俗的啦;可這個程木心無論從氣質上,還是身量上,以至靈魂深處,都與土肥圓完全不搭嘎。難道他是哪棵筋搭錯了?還是魚肌子從了良,妖精不吃人了?
“美女,你是哪裏人呀?”他似乎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跳著緩慢的四步,我警惕地和他保持距離,喜歡魚肌子的人我不會多看一眼。
“祖上應該是黔西那邊的吧……那邊已經沒什麽人了呢。”我當然說的是我的生父的這個祖上了,也就隨口一說。
“奇怪。我也是……”程木心一臉苦澀的笑。
登徒浪子!這般套近乎的技術也太沒智商了,以我二十九歲老姑娘之智會看不出這是什麽套路?最好軟著陸,不理他,這曲應付完趕緊回家。
《忐忑》《煙火裏的塵埃》《我的滑板鞋》那首混雜了眾多流行歌曲的曲子,終於結了尾。
“對不起,我得回家了。”我丟開他的手,有禮貌裏點點頭,準備離開。
“我送送你吧!”他躬身去桌上拿了手包和車鑰匙,再去椅子上拿了我小黑皮外套,幫我披上,一隻手指點點我的肩膀,幫我推開擁擠的人群,一起往外走。
“不用。不用,你去陪魚肌子……小喬吧。否則她該不高興啦……”我忙不疊地提醒他。
“沒事的,小喬其實蠻大度的……”他一味地要送我,給我一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
“不是。不是……”我自己按住外套,把他的手從我胳膊上往下擼。“不妥,甚是不妥!”真是該打,一不小心把小說中程木心的台詞說了出來。
一溜煙兒跑出舞廳大門,左顧右盼,還好有一個黃“的士”吭哧一聲滑到門口,我坐上去,食指上的鐵戒指又掛住了紗裙,門重又慌裏慌張關了一遍才關上,決定揚長而去……
小說裏魚肌子出場就是按這條紗裙來寫的,隻是沒有露背,淘寶款能有多高端,不過樣子還算俏皮可愛,露出我的兩條性感均實的大長腿,雖隻配了一雙帆布鞋,但好在上麵的黑色皮衣是香奈兒款,當時店鋪打折,美國弟弟買給我的唯一禮物。
手機裏微信付了車款,提起裙子下車時,發現我那出租房一樓的門口踴了一堆人,打架鬥毆喝酒的人半夜出沒倒也不稀飯。
……
“韓美美……韓美美……”有人叫我。
“我問了好幾個。小喬的朋友。才知道你住址的。”程木心開了一輛jeep牧馬人,手搭在車身上——見我忙不疊避開人群往樓裏衝——一下拽住我,說。
“程木心!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怎麽見一麵就甩不掉了……”我氣急之下,口不擇言,隻想快快了了這風流債。頭一次由自己口中叫出自己小說主人公的名字,真的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在書裏他隻是個靜止的人物,一經我喊出,他便有了生命,由一個二維的紙片片人變成了三維立體的。雖然小心木訥的程木心和門口的那個程木心,完全是兩碼事兒。
“咯……咯咯……”這腳步聲太過有點熟悉,身後跟了一串兒摩托車,魚肌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韓美美,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我的什麽東西你都要搶!”魚肌子踩著高跟鞋三步兩步跨過來,從程木心手上扯下我來,掄包就打。
“劈啪……劈啪。”聲音清脆作響,那包的鐵鏈子甚是刺痛,手上,臂上,臉上起了幾十道血痕。
“魚肌子。你個糊塗蟲。你看不出來,從小到大我喜歡過你喜歡的嗎?”手上無物,好漢不吃眼前虧,顧不得優雅,順手脫了一隻球鞋,劈啪劈啪和她對打。
“韓美美。說得倒好聽,二十九歲了,你交過一個正經男朋友?你就是要專門搶我的……”小喬不堪,隻扯住我的衣領子,我扯住她的卷發,手插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韓美美。小妞兒,我當你男朋友怎麽樣?要不,我們哥兒幾個,你隨便挑……”旁邊三個酒歸的小夥子一起起哄。
“程木心。你個王八蛋。吃裏扒外的主兒,你拽住老娘的皮包幹什麽!嘶,疼死了……嘶!”我借身高優勢揪住魚肌子的頭發,這叫“一招鮮,吃遍天!”;尤其以卷發手感最好。
“你們,慢慢打!”程木心返身回去依著車門,腳踩在車踏板上,搖開車窗探身進去,拿出一支細細的煙,叨到嘴裏,說:“清風玉露狹相逢,便勝過人間無數……慢慢打,慢慢打,反正這種打法又傷不了誰!”
……
我被踴在單元樓的門口,樓梯間裏的感應燈隨著劈啪聲一會兒明,一會兒滅。
樓裏的人也有幾個下來看熱鬧的。
“哎喲。疼死我了!媽,你掐我屁股幹嘛?”老太太韓美人也下了樓。
“你個傻丫頭,裝可憐,你不會嗎?”趁人亂嘴雜,母親一隻手掐了我耳朵,告訴我:“現任女友和小三打起來了,你要搏同情……”
“搏同情,懂嗎?”母親擠眼弄眉示意我。
“搏同情。懂,可誰是小三?”我還是不懂。
“你個傻子,叫你蠢!學貓叫……”母親恨鐵不成鋼,狠勁兒拿腳上的拖鞋踹我。
“哎喲,疼死我了……喵,喵喵喵——”
接下來就是爛大街的搶人環節,程木心抽了一支煙,扔進了下水道,眼見裏麵的汙水湯湯衝走了那點火星,才起身說了一句霸氣側漏而又瑪麗蘇味道十足的話:“多少錢?你說……”
我,魚肌子,還有後麵的韓美人一起錯愕不已,異口同聲擠出來一個字:“誰?”又都咽了一口口水,補充了一句:“誰?給誰多少錢?”
“你……跟你分手多少錢?”程木心衝著魚肌子,用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平淡無味的語言說。
“跟你結婚多少錢?”這句是衝著頭發凜亂,雙手掀了魚肌子的滿頭亂發的,韓美美說。
“彩禮,你隨便填!”程木心右手隨意一揮,就有後麵兩位跟班之一,給了他一張細長長方形的紙,他就順手塞進了韓美美身後的韓美人阿姨。
錯愕間,陳美人嘣脆一句:“這不合適吧!”猶猶豫豫的瞄了一眼那張支票,“啊啊……”大叫了兩聲,走廊燈光才亮了,眼睛牛鈴一樣睜大:“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零,這是多少?……二百萬。天那,俺的薑央大神哦!”
接下來就是爛大街的搶人環節,程木心抽了一支煙,扔進了下水道,眼見裏麵的汙水湯湯衝走了那點火星,才起身說了一句霸氣側漏而又瑪麗蘇味道十足的話:“多少錢?你說……”
我,魚肌子,還有後麵的韓美人一起錯愕不已,異口同聲擠出來一個字:“誰?”又都咽了一口口水,補充了一句:“誰?給誰多少錢?”
“你……跟你分手多少錢?”程木心衝著魚肌子,用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平淡無味的語言說。
“跟你結婚多少錢?”這句是衝著頭發凜亂,雙手掀了魚肌子的滿頭亂發的,韓美美說。
“彩禮,你隨便填!”程木心右手隨意一揮,就有後麵兩位跟班之一,給了他一張細長長方形的紙,他就順手塞進了韓美美身後的韓美人阿姨。
錯愕間,陳美人嘣脆一句:“這不合適吧!”猶猶豫豫的瞄了一眼那張支票,“啊啊……”大叫了兩聲,走廊燈光才亮了,眼睛牛鈴一樣睜大:“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零,這是多少?……二百萬。天那,俺的薑央大神哦!”
……
“我喜歡直接處理問題!”帥哥程木心依舊平靜的語氣說。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黑倉倉之中,路如白飄帶,盤桓而上;或又兩峰壁立,樹木茂盛,車行於河道之上,鵝卵石河灘顛簸泥濘。煙雲無陰晴,迷漫山穀,穀頂漆黑朦朧一山月……
“簡單粗暴,直接搶親——”韓美美我拿出筆記本電腦拍了無數模糊的照片,又要倒頭便睡。
“你媽已經收了錢。我覺得你好像極大的不滿意!”已經快石化的程木心扭過頭來,說:“你倒是能做到安之若素啊!天生具有某種冒險家氣質。”
“你是說我莫名其妙地,就跟著一個我認識不到兩小時的男人,來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很莫名其妙,對吧?”這句話很長,做為新聞記者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語病。
“嗬嗬……”他居然隻有兩個字。這個男人是對自己一見鍾情了嗎?畢竟喜歡我這一款的男人少而又少,而且還需要莫大的勇氣。
“那魚肌子……小喬……”我試探地問出口。
“我是她男朋友!啊……”他直接一句話把我堵死了。他又補了一句:“也許,這樣的話,也該成了前男友了。”
“那……你!”我歎了一口氣,言下之意,你這麽大動靜搶我作甚,不為搶親,卻又為什麽呢?“我還以為接下來就要入洞房了呢?”
當然我們已經換了一輛車,車內極端豪華,有吧台有廁所。流線形巨大的空間內坐著他和我。可是這個程木心仿佛有某種怪癖,車是什麽牌子的我不認識,也不打算認得,反正一切極盡堅固之能事。
然後他就坐在一個鋼板加固的防彈玻璃圈就的一個狹小空間裏,這個空間稱之為“洞”一點兒也不為過。
可這好像跟“洞房”,同床共枕的那種,完全不搭嘎。
“接下來,洞到是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洞房’呢?你就當我是……”他想了想,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又轉眼掃了一眼我單薄太平的二十九歲的身體;又搖搖頭,說:“你就當我是王思聰吧……”
“噢。富二代。女朋友眾多。就如同王思聰,不是他不愛那些女子,隻是得到的太容易,都不知道自己的渴望是什麽了……””我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了……”他扭轉方向盤拐進了一個古老院落,孤山禿嶺之中層巒疊嶂之下,白石為牆,青石片為瓦,沙石為雕,飛禽走獸,流連青煙繚繞之處。
他似乎並不在乎我怎麽看他,思想的焦點也許在另外一個頻道上。他似乎很多時候特別在於車子是否安全,速度永遠控製在一百邁左右,前後左右有車的時候,他就會特別介語,要不是極力讓過去,要不就幹脆要繞過去停在緊急停車帶上。
入得門去,又一老船夫引導,登舟曲折而行,清水湍流,懸崖峭壁,鵠環雀繞,寒氣迫人,呼吸艱辛,那輪山月迷蒙隨行十裏有餘才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