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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他長了一張和前男友一樣的臉

  在那間堂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蛋殼兒隻在那吧唧吧唧的喝水,無邪著急了,氣不打一處來。


  天光黑暗,牢房裏就更加黑暗。蛋殼兒上串下跳,看了檻外的人一眼,直到一汪水快喝完了,才忿忿地在地上寫了一顆心。哼,應該是說姐姐臨死前給賈貴兒下了真話蠱,姐姐最後總算是看明白了什麽。


  果然過了一會兒賈貴兒才說:“土歸土,塵歸塵。”當然無邪就知道了賈貴兒下麵說的都是真話了:“我們是邪族,一共有三個,老屠夫,還有一個是你們村裏的傲無心。”


  “傲無心?你們對我姐姐施了情花蠱?!”傲無心是北陀陀村裏與無邪同輩的,一個男人習得卻是情花蠱。


  果然他說:“要不,你姐哪裏會看上我。”


  “其實我們三個早就不來往了,昨天天宇城集市上偶然遇見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呢。雖說我們一起還交談了一會,你姐和他們,一起喝了點兒酒,然後我們就出得堂屋來。他們讓我殺了你姐,因為我們一起發現我和你姐邪蠱通婚是第一次,偷香者。你個小孩子知道嚒?”賈貴兒忽然露出了蔑視的眼神看著他的小舅子,在他眼裏傲無花和傲無邪兩個都是不通情理的異族。


  魔玨大陸十國,各國各族均是尚養血修行。天元國,血蠱邪魔眾多。血蠱,以血豢養蟲子號令天下是也;邪魔以人體功能肢解為功,極端者可令死人複活。所以蠱邪兩族千百年來從來互不通婚,通婚者,其後裔血脈雜亂,咒詛令其野性難馴。


  所以這種亂常倫之男女私情謂之:偷香。


  魔域大陸文明進化兩千多年,蠱邪兩族人從來沒有人敢冒大下之大不韙。即使無邪當時年紀小,這個禁忌還是知道的。


  賈貴兒繼續賣弄他的與眾不同,道:“這個孩子隻能在娘肚子裏的時候魔性才最大,百年一遇的魔王……這樣的話,天元國就是我們的了。”


  “憑你?你給我姐姐下了桃花蠱,一開始……對吧?”無邪輕輕問了一句。


  “無花說,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隻是覺得,總有人在呼喚她,總是夢見一個人,告訴她,去找一個叫賈貴兒的男人。一年前其實那時我還算好看,比現在……”


  “你一個邪族,哪兒得的情花蠱的蠱兒?這個蠱兒級別高,又不是雜種,市場之上又沒有出賣?”


  “一年前,我偶爾路過北陀陀村,那裏有一戶三口窮的揭不開鍋了,他家小女孩兒瓶子裏就有一隻情花蠱——我說看上了無花,我們便做了一筆交易,她幫我施情蠱給無花,而我則給了他們三個月的粥米錢。傲無花平時很弱,那次卻很倔強的說,她說她隻要能跟我在一起,死也不怕!”


  賈貴兒繼續為自己辯解:“其實,你娘更瘋癲了,在你出走後第二天就墜崖身亡了。如果不是我,你姐孤苦無依一個人怎麽活?!”

  “娘親也……不在了!”無邪終於開始嘔吐。


  大姐傲無花身為蠱族的人,怎麽會如此大意被人落蠱呢?難怪無邪不知道,原來姐姐是幾乎與他同一天離開家,娘親好可憐,沒有夫君,女兒被放蠱,成了別人養魔王的外殼傀儡;兒子到處流浪,身陷囹圄,快秋後斬立決了……


  這時候賈貴兒混身上下爬滿了蟲,他們浩浩蕩蕩,臉上右頰已經密醬醬白骨森森然,半邊大黃牙露在嘴外麵,他瘋了一樣地叫,出來的卻是姐姐嫵媚的聲音:“不行,你們不能弄掉我的孩子!否則,我叫天元國所有國民變成僵屍……皇帝老兒,你,皇帝的三宮六院,你的七十二個孩子,都成為僵屍邪靈……哈哈,因為你跟我的孩子留著一樣的血……為了天元國的安危,魔王最好不能死,也不敢死……”


  不等無邪感傷。牢獄之中空地上出現了一堆人,有兵士,有牢頭,聽的人,沒有一個不氣餒的。圍檻之外圍了一幹衙役打手,還有書記官。有人返身出得門去,快馬加鞭進了皇宮……


  沒有等了多久。


  按說天元國政治腐敗,庸員眾多,但是傲無邪的名字還是迅速驚動了那個皇帝。不消兩個時辰,大家夥兒重新簇擁著一個中年文士回到了監獄之中。中年文士濃眉闊臉,雙目微睜,不怒自威。看人一眼,似是寒從腳底生,讓人脊背發涼。一襲黃袍,腰間別著一塊藍田狐玉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然後一眾人群中間奔突出來一個衙役撲快樣子的人,此人行了一個禮迅速跪了下去,道:“稟聖主,屬下此番前去審視了一番那個敖良雜種鋪,案情已然明了!”


  無邪這才抬起頭來,是的,也許天理昭昭,是非曲直自當有公論呢。眼見那個皇帝在地麵中間踱來踱去,恍到無邪一個孩子都暈了,他也沒有停止。


  “稟聖主。屬下自得到聖諭去到敖良雜種鋪,見空無一人。又找到鄰居家……按推測,賈貴兒就是個窮鬼,又欠了賭債,雜種店的生意又不好,他本指望著那兩個合夥人來買他的小孩兒,無奈那兩個人久未露麵。賈貴兒幾日餓著,所以那孩子也餓著,他就把那孩子在一個籃子裏交一個鄰居婦人看著,沒想到……還有一個吃奶的……嬰兒……”這撲快說得急,喘口氣以掩飾內心的恐懼。


  “估計是找那婦人借奶吃……可憐見兒的……”監獄長老邁的聲音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


  捕快又回補一句:“那婦人和她兒子,死狀很慘……兩個都……”


  皇帝問:“怎樣?恕你無罪,說!”


  捕快臉聲煞白,嘴唇發紫,說:“嘖嘖!那家男人回家見到,在門口就痛哭流涕泣不成聲了,當場暈倒了。那家男人是天元國的天才青年禦魂師,少有的一個姓,姓飛,單字一個鷹。孩子和剛剛月子裏還奶孩子的妻子,兩個人死得都像是……遠看像個人樣子,其實五髒六腑全沒了……風一吹,還哢拉哢哇地飄動一下……像是秋天的蟬蛻殼兒……”

  皇帝偶爾而有幾點眼光,落在了檻內的少年身上。傲無邪蹲在地上,身前柵欄外隔了數尺,是平靜地躺在地上的賈貴兒剩下的那具僵屍骨架,在陰影中,顯得醜陋白森森瘮人骨寒。


  近處的幾個獄卒,監獄長滿麵慘白,護著皇帝傲友圭退後數步,這皇帝也並非凡夫俗子,打打殺殺也是見慣了的。否則幾年前天元帝國先皇傲溫性格剛暴,就是這個皇帝以黑衣鐵頭士五百並部分禁軍衛士半夜斬關入了大聖境……所幸此次禁軍統領也同樣是護駕,擋在了皇帝前麵。


  禁軍統領戾氣過重。粗黑眉毛,赤裸裸的紅眼,眼睛底部雍赤花白橙黃,那雙眼睛瞪住檻內少年……


  皇帝轉頭對監獄長說,“愛卿,雖傲無花是咱蠱族的人,可那野種魔王絕對不能留在天元國。連並那負心漢賈貴兒的屍體,必須都處理掉!”


  十歲的傲無邪此刻又恢複了他隨意的風格,原本眉宇間的煞氣都消失了,淡淡微笑地輕若柔絲地道:“魔王?誰……,那個孩子,一個早產兒而已。”


  在無邪內心深處,隱隱有個聲音,低低地冷笑著:他是你的叔父,有著和自己一樣的血統。這聲音震聾發聵,心底咬呀切齒地發出一個冷哼……不禁自問自己,不消說是叔父!既便自己的親爹又如何?

  “嗯……”當時的天元國皇帝傲有圭心裏的柔情似乎閃過一念,冷冷揮了揮手,說:“賞些銀兩,放了他吧。他隻是一個到處流浪的孩子……”


  “聖主。你忘了……就是這孩子姐姐臨死前說的話……”禁軍統領也不知僵立過了多久,皇帝的臉色從原來的焦慮、掙紮、痛苦中漸漸平息了下來。


  皇帝緩緩伸出手去,撥開禁軍統領擋在麵前的劍,站起身來,對著外麵葡伏一片圍了一圈子的一幹重臣,冷冷地道:“先關著,還是判秋後斬立絕吧。那個魔王是必先除之而後快的。”


  話未說完,隻聽到一句“判秋後斬立決”隻這一句失神的功夫,無邪開始吐,吐得一塌糊塗,他所有的孩子般對公平正義的幻覺全都崩潰了。


  他自己的命不該絕,姐姐也不該慘死,娘親不該瘋,不該墜崖,轟然一聲巨響,檻內牢獄之頂一個巨大的圓形窟窿昭昭然落下一堆灰塵……那巨大圓形窟窿邊上毛糙糙的邊緣上,一種像是蟲子咬過的鋸齒狀的痕跡……甚至檻外的皇帝,獄卒和禁軍扭過來頭看向大洞的樣子都保持良久沒有變。


  外麵禁軍模樣的人拱進這個狹小的空間,說:“稟聖主,那個小孩兒不見了……”


  傲有圭說不清是驚恐還是擔憂,競滿眼虛空,怔怔望向虛空。


  但見陽光燦爛,日正當中,隻是檻內,卻早不見了那一個少年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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