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生泣(2)
“白雲路,白大膽,你這是自找的!”
張景淳一看白雲路真生氣了,掄起巴掌就要拍自己,腳底生風退到站班侍衛身後,大喊大叫,“兄弟們,愣什麽呀?都打上門了還不動手?等到他拔出家夥什麽?”
白雲路掌風帶起的風雪直逼張景淳,站班的侍衛隻是架起槍林阻擋,並沒有出手攻擊的意思。
“白三爺,莫不要闖宮?”
“傷了和氣可就不好了。”
“你老可是來這辦正事,因為這點小事惹怒我主,你這差事可就懸了。”
侍衛們橫刀阻攔的同時,不遺餘力的勸說,
“張神醫的嘴就這樣了,誰能跟他計較?”
······
張景淳不幹了:打不起來就不好玩了。與是躲在侍衛身後煽風點火,“他就是來踢場子,不是,踏咱們玉衡洲的!你看看身後那些人凶神惡煞的,一身殺氣,一看就是常年征戰的兵······匪。”
一侍衛小統領大喝一聲:“擅闖著死!”
眾侍衛揮起手的兵器迎麵堵擊呼嘯的風雪,張景淳趁機丟出一把銀針,銀針不是飛向揮拳禦動風雪的白雲路,而是華車裏的人!
這麽華麗的車駕應該是那個公主找來了!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激怒脾氣火爆的白雲路就是為了這一刻!
“救命啊!有刺客!”
一聲女子刺耳叫聲,讓雙方動手人員立時怔愣了。
白雲路一怒之下引來的雪嘩的落下來,眾人身上白茫茫的。
一個身著宮衣的女使驚慌的跌落下來,她的衣服上紮了許多銀針。
“白三爺,救我!”
女使連滾帶爬撲向白雲路,“有人要殺我,你看,好多針,真的好多針。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了!”
“那個殺手有這般伸手,怕是早已被處決了。”
白雲路抖抖身上的落雪,身子微微移動,巧妙地躲過撲來的女使,衝著侍衛身後的張景淳丟一個惡狠狠的眼刀,冷冷說道,
“你們擎天山也真是世風日下,這人呐,一言難盡!”
“欒柔失態了,讓三爺見笑了。”
女子聞言立時收了驚慌之態,優雅的起身,衝著白雲路儀態萬千的行一禮,柔聲說道。
躲在侍衛身後的張景淳頓時愣住了,片刻之後,悄悄詢問身邊的侍衛:“認錯人了?”
“前麵的沒錯,後麵的就不知道了。”侍衛答道。
“和沒說一樣。”
張景淳借著風雪的掩飾悄悄的溜走了。
“你們這是吃了秤砣了——鐵了心不讓我進去唄?我真的是白雲路,白正宇他三叔!”
白雲路眼神極好,看到張景淳溜走了,急忙繼續和這些侍衛攀談。隻是······
“直呼主的名諱,大不敬。”
“哪裏來的野人,速速離去,再若胡言亂語,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侍衛們亮起家把什把白雲路圍了起來,白雲路的親衛不幹了,刷的抽出兵刃往前就闖。
“都給我退回去!”
白雲路一看事情鬧大了,即刻後悔了,“這是個誤會,是有些人不想讓我們見到大公子。我們不能上當了。大公子就在裏麵嗎,大家聽我的:一、二、三!”
“大公子,三爺來看你了······”
宮門樓上,站著贏同義,寬衣大袖雙手攏合,衣服的縫隙裏露出一個小腦袋。眼睛不眨的盯著城樓下的鬧局。
眾侍衛無語了:如今有心刁難,也難不出計策。
“唉,張大嘴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這樣的謊也敢說。”贏同義喃喃說道,“你哥哥有麻煩了。”
“是你閨女有麻煩了。”小小的人兒伸手接著飄落的雪花,嘟嘟嘴,嗬嗬笑著,“哥哥不在宮中。”
“那還看什麽?走為上啊。”
贏同義揣著小龍兒飄離城樓,“不許告訴你哥。”
懷裏的小人兒答應的很是爽快,“嗯,我要去玩雪。”
“好來,我們去棲鳳峰。”贏同義揣著小龍兒穿走在高牆屋頂之間,完全不把那些巡邏的侍衛當回事。
當看到贏麗笙匆匆趕向宮門方向,這一老一小才選著避避他人耳目。
贏麗笙從白宏宇那裏得知張景淳和白雲路不對付,回到宮中先把紫薇閣內的密函收起來,這才匆匆趕往宮門。
張景淳迎麵連跑帶顛的衝過來,老遠和贏麗笙邀功,“少穀主,人都給堵門口了。別忘了記得我好啊。晚飯加個肉菜,犒勞犒勞本神醫。我可是為你爭取了不少時間呐,這份功勞切莫要忘記。本神醫不貪心,真的是加一個肉菜就行了。”
贏麗笙內心焦急,顧不得和他囉嗦,順口一說:“知道了。”繼續匆匆往前趕。
“嘿嘿,那就多謝了。”張景淳目的達到,快速的前奔。
“肅靜,肅靜,肅靜!”
侍衛小統領大聲嗬斥,“這是正元宮!不是南大營,肅靜!”
須臾,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
“雪雲山弟子,浪穀贏麗笙拜見三師叔。”
宮門前的喧囂聲,震耳欲聾,贏麗笙自然明白這是白雲路不願意硬闖,若是他真的硬闖進來,莫說是自己,就是師兄也束手無策。
他是白家的三叔,酷愛遊山玩水,不喜政務,何況如今的天下一家,正是遊山看景的好時光。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二哥家的籬笆不牢,小侄女被狼叼走了。
此事不光是海鷹坊的恥辱,更是白家的恥辱。
白雲飛一隻飛鷹令傳遍宇內,蒼天家的人便在各自的能力範圍內忙碌起來。
白雲路就是那時,有單純的遊山玩水,看景賞花,遊曆天下,變成了有目的尋找沒見過麵的小侄女。
白雲路曾經三次被贏同義邀請前來浪穀賞玩,皆因其不願意看到玉寧山眾人,被他婉拒了。
因此,就算是浪穀窩藏白家兄妹,白雲路也沒脾氣。
贏麗笙恭敬地俯身一拜,侍衛們立刻把路讓開,退在各自崗位抱拳一禮:“三爺,請海涵。”
白家的護衛這時退在華車兩邊,安靜地護著華車。
欒柔此時已經坐在車裏,一手打起車簾,眼神不善的看著贏麗笙,輕輕冷哼一聲。風大雪急,倒也不曾被人聽見。
白雲路對贏麗笙與白正宇兩人的雙向暗戀,那是比誰都清楚,更明白贏家姑娘是個執著的,一貫有著不打不目的不放手的韌勁。
一萬多年的相守相依,若是不做出點什麽,真是太可惜了。
白雲路是這麽想的,
因此,對外界的傳言那是三分相信懷疑,七分相信,快步走到贏麗笙麵前,低聲詢問:“贏丫頭,你跟師叔說實話:宮裏的小公子真的是我小侄女?”
“師叔何出此言?”
贏麗笙警惕的看向華車,心頭升起莫名的委屈,花車裏的女子就是比自己多了一紙婚書,做什麽都是應當應份的。
而自己對師兄一片深情,也是因為少了這一紙婚書,做什麽都被人指指點點。
更可恨的是師兄,竟然害怕自己賴上他!
小心到替自己換藥都要蒙著眼睛,思及此處不覺得淚眼朦朧,“師叔,你也覺得生生是個心思齷蹉,行為放蕩的無德女子?”
白雲路一看贏麗笙落淚,即可手足無措的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外麵你傳言······傳言裏麵的小崽子是······我真不信外麵的謠傳,所以才有此一問。生生,你要相信我,師叔若是有半句謊話,就讓天上下個雷劈我!”
“哢擦,轟隆隆······”
一道亮光閃過,幾道驚雷炸響!
白雲路皺眉:“賊老天,你這麽配合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