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眾羞辱
林丞眼前此時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其實他自己也很不解自己現在到底處於什麼地方。「我記得我應該是昏倒過去了才對…那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轟隆隆…」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頓時林丞身形急速下降從這漆黑之中墜落到了一座山上。
「這裡是?」林丞睜大了眼睛抬著頭四處打量著,當他低下頭,發現自己腳下踩的是一塊塊青石板組成的台階,他眼神里閃過一股錯愕。
這是他參加試煉時走過的台階。當他再次順著台階向上看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這被地蛟一頭毀掉的石盤此刻卻完好無損的懸浮在這溝壑之上。
依舊是一陣山搖地動,從溝壑中鑽出一條地蛟,這地蛟,是林丞試煉之時見到的那條,地蛟張著口露出獠牙,低頭看向站在這青石台階上的林丞。
在這地蛟的注視之下,林丞整個人都將要窒息了。
林丞跑不掉,也沒有辦法跑。畢竟這次他是一個人面對這條地蛟,他之前見識過這地蛟撞碎石盤瞬間吞噬十幾人的場景,現在,他想要從這地蛟面前生還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地蛟,腹部前的小爪子依舊是在撓動著,脖頸處的羽冠也展開了,慢慢地,這地蛟開始向著林丞探了過來。
這地蛟離林丞越來越近,地蛟帶給林丞的壓迫感也越來越重。此時林丞在這地蛟面前就像一個螻蟻,這地蛟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他吞入腹中。
「嘶~嘶~」
當地蛟要將林丞吞食的一瞬間,林丞伸出雙手本能地護住頭部,雙手一頓亂抓。大喊一聲:「不要。」
伴隨著身體的一陣抽搐,林丞瞬間從床上僵直地坐了起來,林丞張著口喘著粗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上全是汗水。此時他的心跳速度極快,林丞深吸了幾口氣,試圖平復心情,在嘗試七八次次后林丞才令自己的心神緩緩平復下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林丞思索著夢裡閃過的一切后整個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可夢裡的那種壓迫感和窒息感令林丞整個人感到自己好像剛從那張著血盆大口的地蛟追殺中逃脫。
許久,林丞緩過神來,透過窗戶定睛一看,原來屋子外天色已亮,林丞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已經被磨得不像一件衣服了,便想著去沐浴更衣。
林丞打量了這屋子一番,除了一張床外,再就是窗戶旁邊擺了有一盆花外,整個屋子裡再無任何擺設。
「雖說沒什麼擺設,這環境倒也清貧安逸…」林丞在腦中想了想,起身看見放枕頭邊的衣物。便拿了起來打算去沐浴更衣。
林宇和寒如煙早早就沐浴更衣後起來在後院的花園裡坐著閑聊起來了。二人同餘下的人一樣都換上了重陽宗提供的白色素衣,與重陽宗弟子不同的是,他們參與試煉的所有人都沒有華冠。
「林丞哥,怎麼還沒起來?是不是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啊?」寒如煙探出頭在人群里尋著林丞的身影,一番眺望無果后,便問起了林宇。
「咋們每個人都分到了愈傷丹,林丞不可能還沒有恢復,可能是正在忙著別的事…」林宇說道。
這話一出,寒如煙更加著急了,拉著林宇便打算去尋林丞。二人剛走出沒多遠,便碰到了正巧沐浴更衣完畢的林丞。
寒如煙很快便看到了沐浴池走出來的林丞,便揮著手示意他過來。
林丞此時正好奇自己身上因為試煉而產生的傷痕怎麼全都消失不見了,卻忽然看到一隻手在不遠處招呼著他,定睛一看是寒如煙,林丞便走了過去。
「恢復得不錯嘛,穿上這重陽宗的長衫顯得林丞哥更像個修鍊者了。」寒如煙笑盈盈地伸出手在林丞肩膀上拍了拍。
「我分明記得我身上在試煉的最後一段留下很多傷痕,為什麼現在確實感覺不到疼痛,傷口也全都癒合了?」林丞伸出手看了看,手掌的血泡已經全部消失不見,根本看不見半點傷口的影子。
「林丞哥,你還不知道啊?昨天重陽宗里有位大人物為我們這些參與試煉的人,特許了愈傷丹,沒有這丹藥怕是我們所有人都還躺在床上昏睡呢。」寒如煙把她聽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林丞哥,咱們在這後院的花園坐坐吧,難得在試煉結束后,有這麼短暫的喘息,今天就在這後花園里坐著聊聊天吧。」寒如煙說完,三人便找了個小亭子環坐了下來。
四周還有不少人參與試煉的人在活動著,大多數人都在忙著舒展筋骨,畢竟昨天試煉的艱苦他們可是切身體會過了,雖說不知道明日要進行什麼試煉,但他們此時能做的也就是舒展筋骨,讓自己的身體筋骨更加靈活。
林丞,寒如煙,林宇三個人坐在亭子里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的,此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頭戴華冠的青年從後院大門走了進來。
這青年昂首闊步,頭戴華冠,身穿一席白衣,腰間掛著一塊通體翠綠的玉牌,上面用小篆刻著「內門」二字。
見此情形。周圍人正在舒展筋骨的人全都紛紛避讓,生怕被這內門弟子教育一番。可同時在場的人都極為羨慕,心裡都由衷地感嘆道:「這內門弟子果然是氣派非凡。」
「喲,這不是咱們林家的土包子嘛?我還以為你在第一關試煉中被那地蛟吃掉了呢?急得身為哥哥的我趕忙過來尋你弟弟。」這青年男子一神情高高在上,言語中儘是貶低之語,腰間掛著的玉牌也隨著林丞說話的時候微微晃動。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桌。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桌,林丞沒有說話,他知道林桌就是故意過來嘲諷他,當著這參與試煉的所有人面前給他一個下馬威。
「哎,你看,這是不是咋們參加試煉當天獻寶的林桌啊?」一名男子看著遠處亭子里的林桌,伸出手扒拉一下旁邊的女子說道。
「是的,沒錯,是林桌,他居然成為了內門弟子,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女子貓了貓腰,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著。
「托你的福氣,我沒有被吃掉。」林丞冷哼一聲。
「那你在接下來的試煉中一定要足夠努力,免得到時候小命不保,那太不值當了,哥哥我在內門弟子的序列等你呢……」說罷林桌拿著這玉佩在林丞面前晃了晃,言語之中處處都在透露出林卓那股高傲與自大。
坐在林丞旁邊的寒如煙聽到這身著弟子服的林桌,如此羞辱林丞,幾次都欲起身替林丞回擊,卻都被林宇一把拉住了。
林丞此時強忍著憤怒,一言不發。
此時林桌又轉頭看向坐在一旁低著頭的林宇,笑眯眯的說「林宇弟弟,你也是一樣要加油哦。」
林丞林宇二人此時被林桌的一番話語面壓得抬不起頭,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林桌一直咄咄逼人,出言不遜。
「沒想到咋們這參與試煉的人中,林丞林宇的哥哥居然是林桌,更何況被內部選定為內門弟子…想必這林家定是古崖縣那經營藥草生意的林家!」不知是何人說出這番話,引得周圍人群一番議論。
「這林家可是古崖縣裡與李家,寒家並立的三大家族之一?」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了,普通人家怎麼可能隨手送得出那兩百年生的水靈芝呢?」
周圍人的紛紛議論,全被林桌悉數聽到,頓時神情中又添幾分高傲。「在下林桌,今日前來只是為了拜託各位同僚,在明日的試煉中,如果看到我這兩位弟弟有難處的時候,還希望大家能夠施以援手,我林桌必有重謝!」
說罷,便背著雙手,邁著闊步揚長而去,只留下眾人依舊議論紛紛。
「好一個施以援手!」林丞在心裡冷冷地默念這句話,攥緊了拳頭重重砸在這亭柱上。
正所謂殺人誅心,林桌今日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林丞的自尊又一次侮辱,林丞雖懂,卻不能夠此時與林桌硬碰,林丞心裡很是清楚這個時機還未成熟。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林丞現在只需要做自己眼下該做的事,等待日後有實力后,再去報這三番五次羞辱之仇,而他現在只能夠隱忍,承受林桌對他的羞辱,待到日後必定叫他林桌十倍奉還。
「看來這林桌並非什麼好鳥,仗著自己親爹暗中打理好一切后便靠著這內門弟子身份在你們二人面前作威作福,這種人壞得很。」寒如煙一臉的憤憤不平,本來她就想要替林丞反擊這林桌,只是被林宇拉住了。現在林桌走了,她自是忍不住便開始破口大罵著林桌。
林丞林宇二人臉上都帶著一陣苦笑,望向寒如煙。
「你們看著我幹嘛,哎…我說的都是事實而已,這林桌鐵定不是什麼好人…長得就是一副壞蛋模樣。」寒如煙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罵得更凶了。
入夜。
林丞站在窗邊,抬頭看著這月亮,便想起父親對他說的話,沉思了良久。離家不過四五日,他從一個還在嚮往書籍里盛世的少年,逐漸成長為一個內心沉穩的人。
「不知明天的試煉會是什麼呢?」林丞嘴裡自言自語地念叨著。轉身走到床邊脫下長衫之後,鑽進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