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換一種方式喂你
關於這個宮女和毒藥的事兒一直都是交給皇後在查,隻是兩日過去了,也沒聽見皇後那邊有什麽消息傳來。
“白月公主近來如何?皇後對那宮女的身份和毒藥的來源可有查出些線索?”
流蘇端了煮好的藥過來,是府醫開的寧心靜氣的湯藥,所謂良藥苦口,可她這份不止苦口,流蘇才端著那碗靠近,她便聞到空氣中濃濃的一股子苦味,想起這兩日被這藥苦得舌頭發麻,吃什麽都不香,頓時便皺起眉頭來。
“我沒事了,就不必喝了吧。”
那日確實心緒不寧,但後來緩過來也就沒事了,實在不需要一連幾日喝這樣苦的東西。
謝淵卻不顧她所言,從流蘇手中將藥碗接過來,放在嘴邊吹涼了喂到她麵前。
“喝了就告訴你宮裏的情況。”
顧錦枝驚訝的睜大眼睛,她的夫君變壞了,如今都知道同她做交易了!
“可是這藥苦得我舌頭發麻,吃什麽都覺得有一股子的苦味夾在其中.……”
謝淵十分有耐心的端著藥等她說完,罷了才挑眉。
“或者枝枝喜歡為夫換一種方式喂你喝藥?”
謝淵才說完,顧錦枝便立刻想到前一晚自己不樂意喝這藥,最後謝淵是怎麽“身體力行”的喂她把這藥喝下去,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再也不矯情了,連勺子都省了,一把將藥碗接過去一口氣便將那湯藥喝了精光,看得旁邊的流蘇膛目結舌。
開玩笑!邊上還有流蘇和雲重在,要當真等著謝淵用昨晚那方式喂她喝藥的話,她日後在這府裏也是沒臉麵行走了!
謝淵看著忍不住淡笑起來,他何嚐不知道這藥苦,隻是一回想起那日自窗欞看進去,見她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模樣,他心便揪在一起的慌張,不想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這些藥怎麽都是要哄她喝下去的。
他手裏早已準備好甜梅幹,等她喝完藥便給她吃這甜梅幹清一清嘴裏的苦氣。
顧錦枝一張臉都皺在一起,含著梅幹還不忘開口。
“吃完了,快告訴我宮裏是個什麽情況!”
見她聽話,謝淵便也不打啞迷,將眼線傳回來的話說與她聽。
“白月公主吵鬧不休,鬧得皇上要將她關禁閉,皇後去殿前跪著求了許久,皇上卻半點不鬆口。皇後回宮大發雷霆,封了整個清平院,無奈最後什麽都沒查出來。”
一聽到白月公主到這個時候還敢鬧騰,她便覺得這位公主當真是被寵壞了,半點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皇後也是當真沉不住氣,這種時候越去禦書房求情,越是顯得她不夠公正嚴明,身為皇後,先是這皇朝的國母,才是公主的母後,如此行事,隻會越發讓皇帝覺得她不堪當大事罷了。
不過性格這種東西都是自小便養成了的,哪裏是一時半會兒能改的掉的,她也懶得管這些,她隻想知道皇後那邊是否查出些有用的東西。
“那宮女既然是在白月公主身邊侍候了一段時日的,那平日必然也同人接觸過,那些同她接觸過的人可審問過?”
不過這一次顧錦枝是當真要失望了,皇後真的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查出來,那宮女平日便是個少言少語的,性子懦弱,也不敢和誰多說話交往,唯有一個同她住一個廂房的宮人對她還算熟悉些,也說她那幾日並無什麽反常之處。
如此一來,這線索也算是斷了,隻能等著看看從毒藥來源之上能否查出些東西來。
……
待謝淵出府之後,顧錦枝半躺在院中的搖椅上,看著頭頂的參天大樹,腦海裏忍不住又回想起那日夢中所見。
心中雖還有些慌悶之意,感覺卻沒那日那般強烈了。
“琉鈺,你可知道渾身起大片紅斑、看起來便十分瘮人,卻不至於立刻要人性命,得病之人或還會吐血的,是什麽病?”
當時那夢境之中,她雖看不清任何人的容顏,但依稀能記得那些流民裸露的臂膀之上、毫無生氣的臉頰上,遍布的大麵積紅色斑塊,活著的人身上有,死去的人身上更多,她不懂醫術,也不清楚這是什麽病,隻是覺得既然夢中有所指,該不是偶然。
琉鈺站在她邊上,聽她所問之後稍作思考才回答。
“主子說的像是鼠疫。”
顧錦枝一愣:“鼠疫?那是什麽病?”
同老鼠有關係的病?那這個沒有防鼠藥的年代,這樣的病症隻怕是防不勝防。
琉鈺解釋:“奴婢幼年時曾見過鼠疫肆虐的景象,得病之人便如主子所形容那般膚起紅疹、伴有吐血症狀。這鼠疫多發在夏天,起因不詳,但傳染性極強,若有鼠疫出,必然死傷慘重。”
顧錦枝回想夢中所見,那些流民衣不蔽體,也不知是因為天氣炎熱,還是因為窮困潦倒才至如此模樣,倒是不清楚當時夢中是什麽季節。
但若說夢境是在給她提醒的話,如今正值盛夏,是不是說眼下已有鼠疫發生,可京都城裏這些為官之人還沒收到半點的消息?
傳染性強的病症,一旦嚴重起來,隻怕沒有那麽好控製。
“待夫君回來你同我說一聲,我有要事同他商議。”
顧錦枝說罷便就著樹蔭小憩起來,隻是心中想著事情,縱使閉上眼睛也難以入夢。
叫她更為在意的事情是,當時夢中所見猶在眼前一般,她記得很清楚,謝淵病臥床榻毫無生氣,但麵容潔淨,身體上也沒有半點紅斑症狀,可見謝淵並非死於鼠疫。
雖說夢中景象不能全信,但事關她在意之人,這顆心到底是懸在半空難落下來。
謝淵回府之後,顧錦枝自然去同他說了鼠疫的事兒,隻是單憑一個夢境還不足以證明民間當真出了鼠疫。
“冒昧上奏鼠疫之事,必然會引有心之人將猜忌和麻煩引到你身上來,此事還是要先查證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