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無關緊要之人
“若天下大難，夫君同我皆在其中，夫君可會害怕？”
謝淵一愣，沒想到顧錦枝突然說起這個。
他的枝枝會些道術、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他是知道的，她問出這樣的話必然不是隨口一言，想必是夢中有所見才叫她如此恐慌，隻是她不願明說，他便也不多問。
“不會，枝枝也不必擔心，不管什麽時候，我都陪在枝枝身邊。”
太子不對夜祁玄動手，並非懼怕或是懦弱，以退為進、以守為攻，是為上策。
太子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並非入白月公主一般單純之人，堅守本心，並不代表他會任夜祁玄欺淩。
而隻要太子不倒，這戰亂，一時半會兒便起不來。
或是夢境當真過於可怖，顧錦枝許久都未能緩過來，謝淵想要說些什麽事叫她能開心些，思緒一轉便想到眼下最為緊要之事。
“那侍衛的身份查出來了，是嘉貴妃宮中之人。”
顧錦枝的思緒果然被這件事情吸引過來，抬起還帶著些水霧的眸子看向他。
“那麽快便查出來了？”
快得有些叫人不敢相信。
謝淵點點頭。
“查是查出來了，卻沒有可以指證嘉貴妃或是夜祁玄的證據。”
“此人乃臨江人士，先前也少在京都城中露過麵，故而連宮中的侍衛長對此人都沒太多印象，可查閱此人檔案，除了知道他乃臨江人之外，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也是當時聽你說此事同嘉貴妃有關，又牽扯夜祁玄，我才想起來年前夜祁玄是去過臨江的，此人或就是他從臨江帶到京都來放入宮內做棋子的。”
顧錦枝抓出其中疑點。
“妃嬪的寢宮之中還允許有侍衛？”
這皇帝心也真夠大的啊。
謝淵聞言搖搖頭。
“一般妃嬪宮中自是不能有的，但嘉貴妃原先住的湘華宮進過刺客，傷了嘉貴妃不說還險些傷了皇上，當時皇上獨寵嘉貴妃，擔心貴妃再受人迫害，便暗中讓嘉貴妃遷了宮室，又安排了侍衛日夜守候宮門，此人，便是那輪班侍衛中的一個。”
稍一思索夜祁玄平日裏的行事作風，顧錦枝開口，語氣帶著十分的冷淡，似是早已習慣夜祁玄做的這些汙糟事一般。
“必然又是夜祁玄的手筆吧。”
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要往宮中塞些人又有何難。
謝淵點點頭。
“沒有實際證據，但八九不離十，畢竟嘉貴妃身邊也需要一個能時刻出宮同他聯絡之人。”
顧錦枝靠在謝淵懷中神色懨懨。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插手夜祁玄和嘉貴妃的事兒，特別是今日又做了那樣的夢境之後，越發想要遠離這兩個人，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不想折騰，那兩人卻不知收斂。
“若是夫君需要，我能讓嘉貴妃自己說出那些實話來。”
祖父將畢生所學都傳授於她，為的是道家絕學不至於無人傳承而消弭於世間。
不需她濟世、也不願她用道術害人，可上蒼將她送來此處，總歸不是要她來隨意走一遭的，
更何況，現在她有想要保護的人，想要守護的事物，而夜祁玄和嘉貴妃一直在做的，都是不遺餘力想要毀掉她在乎的一切。
謝淵似是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殺意，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額發。
“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他們想要對付的從始至終都是太子同我候府，既然有所圖，便必然會有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屆時將證據上呈天子，今日你受的委屈，我都會為你討回來。”
他的枝枝是如何清風明月般的人，不該受京都城中這些汙濁侵擾，她厭惡夜祁玄身邊那白虎道人以道法害人，他又如何會願意看著她一步步的往那個她曾厭惡方向走去？
顧錦枝點點頭不再堅持，她信謝淵有能力將這些事情查清楚，不過是需要時間而已，這件事情上，確實是她操之過急了。
……
兩日之後，雲重風塵仆仆的從臨安趕回來，倒是帶回些有用的消息。
那死去的侍衛確實是在半年前隨夜祁玄一同離開臨安，但此人乃孤兒一個，同村中一屠夫學了些拳腳，不知如何被夜祁玄看重帶到京都城來，而後又提拔他到宮裏當差。
雲重稟報這些的時候，顧錦枝就在謝淵邊上坐著，聽到此處微微有些疑惑。
“同屠夫學的拳腳？那至多也就能自保而已，夜祁玄身邊高手如雲，此人如何能叫他另眼相看？此人身上必然有什麽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她仔細回憶那日所見，隻覺得那侍衛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些，別無是處……
一張臉長得好看……若夜祁玄看重的，便就是他那張臉呢？
顧錦枝突然想起些什麽，急忙抓住一旁謝淵的手。
“夜祁玄將這個人送入皇宮的目的，隻怕比我們想得還要複雜些，但此人已經死了，我們繼續往這個方向查下去，最後就算查出些什麽來，也同他們陷害白月公主一事沒有任何關係，白忙活一場。”
“夫君，有人在暗中故意引導我們去查這些，誤導我們的方向，或是從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這個侍衛，根本不是重點……”
這誤導他們的人大有可能就是夜祁玄，那夜祁玄為何要這樣做？對他和嘉貴妃可沒有半點的好處。
事情本該是越查越清楚，可這件事，卻越查越複雜，眼前的迷霧像是越來越重，叫她如何都看不清迷霧背後的真相和證據。
“如此說來，若是沒有這個侍衛，我們隻會往一個地方查……”
謝淵說完，顧錦枝便立刻開口接上。
“那宮女和毒藥。”
追查侍衛是因為這侍衛處在事件的核心之處，但他們都忘了，縱使是那侍衛，當時也是被人迷暈了抬進屋子裏的，從始至終清醒著縱觀全局的隻有白月公主身邊那宮女紫蘇。
身為清平院的宮女，為何會聽從嘉貴妃的指示？又從何而來的毒藥用以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