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改種果樹
“白管家，將那兩人抓起來，剩下的這些一一登記身份，若有人渾水摸魚，並非我謝府田莊裏的農戶，立刻扭送報官。”
管家往下一看，立刻明白過來其中深意，急忙辦差去了。
如此立刻有人不服：“你這個女娃是個什麽意思？我們辛辛苦苦一年下來顆粒無收，又行了這大半天的路上禹鄉來，難不成還能來騙你的？”
這次說話之人，倒是一看便是農戶的樣子，隻是顧錦枝卻沒有心思同他們在此處多做耽擱。
她不想這些事情去打擾謝淵，若是直接不讓謝淵知道，那是更好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此事同謝淵理賬半點關係都沒有。
“各位乃我家府裏田莊上的農戶，若當真有問題，我自然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各位租我府上田地不過數年，可謝公子在謝府二十載有餘，從前豐收的時候，各位不念我家公子的好，如今倒是聽了小人教唆來我府上鬧事，這是個什麽道理？”
“我家公子氣運如何，我比諸位更有資格評定，不得豐收，並非我家公子之過，若再有人以如此鬼神論者來言秋收之事，我一律不予理會，剩下的若有願意聽我一言，隨我將此事弄清楚的，我必會還你一個公道。”
“你這女人定是心虛，想把我抓起來殺雞儆猴！說什麽此事與那煞星無關，還我們公道，都是屁話，你是謝家人，自然會為那煞星說話！”
那地痞見著好幾個侍衛朝著自己走來，心裏一慌，立即指著顧錦枝罵道。
這話一出，有農戶自然擔心顧錦枝這話隻是誆騙他們的，當即大著膽子喝道：“你們謝家家大業大，自然不在乎這點銀錢，但我們可就指著這點收成養家糊口！如今顆粒無收，要我們可怎麽活啊！”
“我既說了會還你們公道，那便會這麽做，若連親口承諾的都做不到，那我謝家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顧錦枝淡笑開口：“若各位還要信挑唆之人所言，我便隨你們去一趟官府，由大人審判此事。”
如此，所有人逗偃旗息鼓，沒再說話，實則也是他們理虧。
今日上門來的農戶，大多隻是想要這件事情妥善解決，都是農戶，自然知道天災人禍不可避免，全然怪在謝公子一人頭上也不對，來此也確是被人教唆。
謝家賠償不賠償的，他們不敢奢求，隻要別隨意收回他們賴以為生的田地和逼迫他們繳納租金，他們便心滿意足了。
……
事情迫在眉睫，顧錦枝也沒有過多耽擱，很快便跟著他們一道去了田莊。
隻是在看見那滿目的夾沙土時，心裏還是無奈了一陣。
這樣的土地上能種出莊稼來都是一種奇跡了，這些人不應該抱怨今年顆粒無收，應該慶幸前幾年是老天爺賞飯吃，還能讓他們種出些可入口的糧食來。
“少夫人，是有什麽問題嗎？”
看見顧錦枝歎氣，白管家急忙上前詢問，他自己出身農家，看著農戶收成不好也替他們著急。
“問題沒有，隻是誰告訴你們，這樣的土質適合種糧食的？”
她回身看著那些農戶，見所有人都滿臉疑惑的看著她，完全沒明白她的意思，便撐起十二分的耐心，同所有人解釋清楚今年收成不好的緣由。
“沙土裏種糧食，本就需水量極大，若是我沒猜錯，前幾年之所以豐收，是因為雨水充足，且這些田地流水性好吧？”
“今年沒雨水了，土地開始幹旱，自然就種不出糧食來，這樣簡單的道理，你們身為農戶，應該比我更為清楚才是。”
將一些歸罪於一個無辜之人，才是這些人最為無知的地方。
“今年田莊租金是要交的，簽訂了的買賣，自然不能隨意損毀，不過，我家少爺體諒各位難處，願以各位租賃田莊大小之分，給各位不同補貼，算是謝家為幫扶各位而出的一份綿薄之力。”
如此，兩筆賬便都算清楚了。
謝夫人心善，是有心給農戶補償的，她如此為，這些農戶不至於活不下去，也不會再有人胡言謝淵氣運之事，府裏田莊的賬目也可平，算是一舉三得。
至於這田地，確實不適合再栽種莊稼了。
……
“改種果樹？上百畝田地，全改種果樹，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白日之事，顧錦枝有心瞞著謝淵，可那些農戶鬧得動靜不小，到底還是傳到謝淵耳中。
晚間顧錦枝回來找謝淵商議對策，謝淵還拒絕了，她好說歹說的說明此事同他身上的煞氣確實沒關係，他這才願意好好坐下來一起商議，隻是聽到顧錦枝這話又忍不住搖頭。
顧錦枝給他倒了茶。
“少爺！我如何會在這樣的大事上同少爺開玩笑？方才我夜觀星象，見禹鄉城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有雨水，這樣的氣象實在不適合再種糧食。”
“那邊的田地多為夾沙土，倒是更適合種植喬木，少爺該是知道，禹鄉的石榴最甜，石榴樹耐旱也耐寒，種在咱們家的田莊裏，最適合不過！”
謝淵挑眉。
“你竟連土質都如此了解，甚至清楚該種什麽樹，若說看相算命是夢裏仙人教的，那這些事情，又是誰教你的？”
顧錦枝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這個要怎麽同謝淵解釋.……
轉眸見牆上掛著的春日農耕圖，她一瞬間反應過來。
“少爺這話說的，我出身農家，這些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沒想到這農家女的身份，還能幫她擋一擋。
又怕謝淵追問，顧錦枝急忙說回正事兒上。
“隻要教授農戶種植果樹的法子，來年豐收，他們吃到甜頭，日後不必多言也知道種植果樹才是最好的。”
謝淵見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問，喝了口茶問她。
“那麽多的果子種出來，不能作為主糧，要送往何處？農戶又該以何為生？”
農戶苦累，可家裏從來是不缺糧食的，至少能保證吃得飽，眼下改種果樹，連米糧都沒了，日日以果子果腹不成？
這一點顧錦枝早就想好了，笑得一臉狡猾。
“果子種出來，自然是送到咱們府裏來！禹鄉的石榴是出了名的甜，少爺想想，若是這些石榴能大麵積種植，咱們府裏以成本價收購，再賣去各地，那可是有金山銀山等著咱們！縱旁人要搶我這石榴，我還不讓呢！”
謝淵端著杯盞的手頓住，看向顧錦枝，顧錦枝卻雙眸閃亮的同他說著日後的打算。
“農戶賣了果子有了錢，自然就能買來米糧，銀錢永遠不會貶值，銀子在他們手裏，可比米糧好多了.……”
謝淵俯首，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水紋。
顧錦枝說的沒錯，甚至她已經將整個經營的過程全部描繪出來。
謝淵相信隻要她去做，便必然如她所言的能賺得金缽滿盆。
可是一個鄉間女子，何來這些眼界？她說農家女而知土質，那為何旁人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