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主理內務

  “夫人別傷心,將郡主送走也是為了她好,時日還長,待郡主長大些,想明白了,便不會再如此執著了。”


  這郡主若是繼續留下,再惹怒謝淵,隻怕是顧錦枝也救不了她。


  這個道理謝夫人也明白,將顧錦枝的手又緊了緊。


  “聽說當時是你攔著,淵兒才沒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來,你是個穩重的,將清荷送走,又尋了說得過去的理由,既全了靖王府的臉麵,也不至於叫我們謝家鬧出笑話來,處理的最合適不過。”


  實則顧錦枝哪裏會處理這些高門深宅內院中的人情世故,無非是念著謝淵和謝家罷了,為了一個清荷郡主實在不值當。


  “都是我分內之事,夫人好好歇息便是,莫要多想這些。”


  自入府之後,顧錦枝便未見過謝家家主,原是想著或出門或經商去了,可前幾日聽身邊之人偶然說起才得知,謝將軍早就已經逝世,謝家隻剩謝夫人同謝淵二人相依為命。


  眼下若是謝夫人再出個什麽好歹,那不是隻剩下謝淵一人了?


  謝夫人不知道她心裏想的這些,雖也不願過度操勞,可府裏事務總是要交代清楚,她才好安心休養。


  “如今我身子越發不好,不得不替謝家的以後多想一想。你學著看賬目也有些時日了,處理事情穩重妥當,若你當真有心,便替了我這主理家務的活兒,叫我也能好好歇上一段時日。”


  顧錦枝一愣,還想著謝夫人回來她便可以繼續當個鹹魚,在自己院子裏好吃懶做便是,沒想到謝夫人突然說出這樣一席話。


  眼下若是拒絕,那不就是不讓謝夫人好好歇息?


  或是看出她心中猶豫,謝夫人又開口。


  “你也不必擔心,府中事務大半白管事處理了,剩下的我也不會全部交給你為難你,馮媽媽在我身邊侍候慣了,有些事你若拿不定主意處理不了,隻管問她便是。”


  “丫頭,這些事情你總歸是要學著做,日後謝家同淵兒,都是要交給你的。”


  實則不單單是在這禹鄉城內,連同京都城裏那些錯綜複雜的人和事,遲早也要叫顧錦枝去一一見見,隻是眼下還沒到那個時候罷了。


  “夫人莫要說這些,我同夫人說過的,我會看相,夫人的麵相是難得的富貴之象,後半生平安順遂長命百歲,眼下擔心這些還早呢!”


  顧錦枝會說話,謝夫人聽了這些話心情好了不少,氣色也比方才紅潤了些。


  隻是為了讓謝夫人好好歇息,顧錦枝還是應下暫管府內事務一事。
……

  要說看帳算賬,倒是難不住顧錦枝,這些時日的辛苦也不是白費的。


  那賬本到了顧錦枝手裏,細微之處或需仔細查看,可基礎的東西她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田莊的生意是怎麽回事,上一年還豐收,怎麽今年便入不敷出呢?”


  將兩本賬目放在一起細細比對,顧錦枝疑惑。


  說起這個,白管家也是歎氣。


  “少夫人有所不知,今年幹旱,整年不見一滴雨水,田裏的莊稼都是靠著農戶自個兒翻山去河裏挑水來澆灌的,隻盡管如此,收成還是不如人意,有幾畝田地裏幾乎是顆粒無收。”


  “農戶沒有白米販賣,自然也交不上租金,少爺吩咐今年的租金比之去年減少三成,已是體諒這些農戶,可還是有大部分人一分錢都交不上來。”


  顧錦枝想起來了,先前謝淵整日裏從早忙到晚,處理的便是這些田莊的事務。


  “以往這樣的壞賬如何處理的?”


  農戶交不上租金,總不可能逼著人家借錢賣房的來將錢款補上。


  白管家俯首:“若是遇上實在家貧的農戶,也隻能將田地收回另租旁人,若是藏著銀子耍賴的,移交官府處置,知府大人倒是也給咱們謝家這個麵子,會將錢款追回來。”


  聞言,顧錦枝點點頭,暫時也隻有這樣的處理辦法,不過日後,這規矩或改一改比較好。


  “先帶我去田莊上看看,看過情況後才好酌情處理。”


  顧錦枝心中有想法,隻覺這些事情處理起來倒是也不麻煩,不想那邊管家才將馬車套來,門前便聚集了許多人,是上謝府找麻煩來了。


  “謝公子身帶厄運,便是謝公子插手田莊之事,才叫老天爺震怒,叫我等顆粒無收,連租賃田莊的銀錢都交不上!若是謝公子還有點良心,務必出來給我們大夥一個說法!”


  “對!往年都好好的,今年一到謝公子接手,田莊賬務便生出這樣的事端,還望謝夫人還我等一個公道!”


  謝府門前都是討要說法的農戶,顧錦枝本還想去聽聽看他們有什麽委屈,若能一並解決了那是最好不過,可聽到他們竟然將這些鍋甩到謝淵身上,心底那一點憐惜都消失得幹幹淨淨。


  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反倒是聽天由命的去追著謝淵的煞星之命吵個不停,當真笑話!


  白管家拿他們也是沒辦法了,怎麽解釋都不聽,見顧錦枝冷著臉出來,急忙跑上前去。


  “少夫人不然先回府裏等一會兒,這些都是粗人,若是激動之下傷了少夫人,那奴才同太夫人和少爺沒法交代了。”


  顧錦枝卻是看著那些被家丁攔住的人冷笑。


  “傷人?是覺得天高皇帝遠的,朝廷的律法管不了他們,竟敢當街傷人?”


  說罷走上前兩步,冷冷掃了一圈台階下的眾人。


  不少人被她氣勢一壓,已經不敢再開口,剩下的一些雖還在叫嚷,可聲音也小了許多。


  唯有那其中兩個,嘴裏叼著野草,生怕鬧得不夠大一般的還在大聲叫嚷,說的便是要謝淵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


  賊眉鼠眼、目光不善,手上不見半點傷痕或是繭子,身上衣衫也是鬆鬆垮垮的穿著,這樣的人哪裏像農戶?

  不知道哪裏跑來湊熱鬧的地痞流氓罷了,隻怕是想著跟來能有些銀錢拿,未免將謝家想得太過好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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