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相映成趣1
接下來的三四天裏,他們三個都在想著這個事,也不停進行討論。主管醫生也問過了兩次,問他們決定的怎麽樣了,浩然和劉紫也隻是說再考慮考慮。
最終,對美麗的渴望占了上風,吳嫻同意試試浩然說的辦法,無論她是否會同意,浩然都一直在做著準備,現在她答應了,心裏也更加緊張,就仿佛要等待宣判一般。
四天過後,曹鬱和林婕一起出現在了醫院裏。
“怎麽樣,曹鬱,是不是老爺子來了?”看到曹鬱,顧不上多說什麽,浩然一臉急切地問道。
“我爹來了,就在後麵呢。”曹鬱的話也證實了浩然的猜測。
聽到他的回答,浩然轉身就向樓下跑去,在樓梯口迎上了曹伯,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熱熱的眼神看著,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又一次來到了京城。
“你這孩子,急什麽急,帶我去看看病人吧。”曹伯安慰著浩然,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看浩然的眼閃過一絲老頭慣有的壞笑,“我給你看病,你也沒急成這樣子啊。”
浩然知道他在緩解他的緊張,卻沒空回話,拖著曹伯來到了病房。屋子裏麵,餘晨已經把曹鬱、林婕介紹給劉紫認識,而醒來的吳嫻也正和她們兩人打著招呼。
“紫姐姐,嫻姐,這就是我給你們講過的曹伯,曹鬱的父親,一位醫術高明的老中醫。”
劉紫趕緊站起來,客氣卻不乏熱情地跟曹伯打招呼,浩然很愛看劉紫跟人寒暄的樣子,在他所認識的女性中她表現的最有風度。
躺著的吳嫻也掙紮著要起來,餘晨和林婕扶著不讓動。他們在山裏住了一陣子之後,跟曹伯已經熟悉,都認為是自己人了,餘晨就隻招呼了一聲,沒有特別的表示。
浩然已經把曹鬱父親的醫術給劉紫和吳嫻講過,說自己如何親眼目睹了他給一隻斷腿的山羊治病,在上完藥後,那隻山羊居然就能掙紮著起來走路。而且在山裏的接觸中,浩然也知道曹伯曾經給無數的山民治過各種類型的骨折。因為山裏的環境條件,人和牲畜都非常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外傷,而骨折也是比較多見。
曹伯給他治病的情形浩然也都講給了劉紫知道,在這一段時間,浩然在空閑時間裏,把自己曾經受傷,並喪失了先天功法的事情完全已經告訴了她,包括浩然現在已經不能讀取別人的想法,並且不能做先知先覺的夢。以前關於這所有的一切,浩然都不曾向劉紫隱瞞過,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當然也講給了她聽。
劉紫聽到了關於浩然的事情,心裏的難過是自然的,但同時對曹伯的醫術也跟浩然一樣,抱了很大的希望。
“孩子們,醫術高明可不敢當,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山裏人。雖然治過了不少骨折,不過聽小陸說,丫頭的骨頭碎的很厲害,具體能做到什麽樣子,我心裏也沒底。”曹伯話是對著大家說,目光卻落在嫻姐的身上,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很有派頭走到吳嫻的病床前,輕輕地抓起了她的一隻手,暫時沒有說明,仔細地號起脈來。浩然挺佩服這老頭的,雖然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卻在任何場合都如在主場。
有頃,他又拿過另一隻手,細細地評著脈象,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放開了吳嫻的手,他沉思起來。
“老人家,要不要拿片子來看看。”浩然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問道。
曹伯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些新科技玩意,我也不會看。”浩然對他這一點非常欽佩,“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讓人感到了他的豁達。
說完之後,他問吳嫻道:“孩子,疼的厲害嗎?”
吳嫻搖搖頭。劉紫解釋道:“吳嫻受傷以來,椎管裏就放了止痛泵,應該不會太疼的。”
劉紫說的止痛泵,是指放置在腰椎的一套設備,可以緩緩釋放長效的麻醉藥品,所以在受傷後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們才沒有看見她非常痛苦的樣子,劉紫來了之後,就把這些講給了浩然聽,所以浩然也了解了一些。
不過留置的時間不能太長,以前隻能放上四、五天。近年來,醫學發達了,可以放置更長的時間,但從各方麵考慮,還是應該盡早取出,避免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畢竟這是一個異物。所以醫生看到吳嫻的身體條件允許了,一直在催著他們準備手術。
曹伯點點頭,由衷地讚道:“現在西醫的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傳統領域,我們中醫還是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要多汲取一些西醫學的精粹。”
浩然現在更關心的可不是這些,不顧他的感慨:“曹伯,據您來看,嫻姐現在情況怎麽樣?”
“她恢複的還算不錯,開始時好像腦袋也受了些傷,現在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這條傷腿的血運現在比較差,要及早治療。”
“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開始吧。曹伯,還需要我準備什麽嗎?”聽到了希望,浩然的性子一下子變得很毛躁。
曹伯微微一笑:“孩子,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些,我想好了,也總得做些準備工作吧。還有啊,中醫和西醫有許多地方都不同,就算我願意,人家醫院也不定會同意呀。”
老人家說得非常有道理,這點浩然怎麽就沒想到。劉紫作為一名醫生,自然了解其中的利害:“小浩,這事急不得,得讓老伯好好地想一想,咱們也該做些準備工作的。”
聽了劉紫的話,浩然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曹鬱,這樣子吧,你先帶老爺子回去吃午飯,休息休息,好好合計一下再說。”
大夥稍作探討,曹鬱和林婕就陪著曹伯先回去了,餘晨去準備午飯,今天的吳嫻撐了這麽長時間,出奇地沒有睡去,大瞪著眼看著浩然和劉紫。劉紫坐在床旁,半天都沒有說話。
“劉紫,你覺得怎麽樣?”吳嫻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
“如果真要讓老人家來治療的話,咱們怕隻有出院才行啦。但這樣來,醫院就不會再管我們,我的心裏真是很矛盾。”劉紫應道。
她說這話跟浩然心中所想不謀而合,浩然的心裏也確實很矛盾。最大的願望當然盼著就是曹伯能夠手到病除,讓吳嫻早日站起來。而浩然心裏最怕的就是萬一不成,就會後患無窮,但這種情況浩然是不肯想,更不敢說出來的。
要下這個決心,委實是太難啦。浩然和劉紫自不必說,但吳嫻作為當事人,隻怕心裏想得更要複雜上許多。在曹伯來之前,她聽了浩然的介紹,應該是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但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心裏出現波動,又產生猶豫,卻是非常自然的現象。
“如果出了院,院方就不會再管咱們了是嗎?”浩然把臉轉向了劉紫。
“那是當然,如果咱們自己決定一定要出院,人家鐵定是把一切都推脫開,不會再負任何責任的。”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空氣中彌漫一種非常沉重的氣氛,就連買了飯回來的餘晨也感覺到了。
幾個人匆匆地扒拉著吃了幾口,都吃不下去了。看著又一次睡過去的吳嫻,劉紫看著浩然和餘晨,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說是好。
“紫姐姐,到底怎麽辦是好呀?”餘晨對此事也頗為關心。
“我也沒有主意啦,這事還真是難辦。”劉紫也非常苦惱,輕輕地撂開吳嫻的一縷頭發,看著憔悴的麵容,她臉上的難為之情一覽無餘。
她和浩然一樣,也是盼著吳嫻早點好起來,可作這樣的決定,是要擔很大的風險的。
“紫姐姐,我對曹伯倒是很有信心的,不知道你是怎麽看?”
劉紫搖搖頭:“這怕是最終還得看吳嫻自己的意思。”
畢竟這關係到吳嫻的終身幸福,決策的權力也應握在她的手中,三人都不再言語,靜靜地坐著,還是等吳嫻醒來再說吧。
吳嫻這一睡又是幾個時辰,浩然的心裏也是越來越急,無論事情怎樣,都該早拿主意,免得兩頭都耽誤了。
終於,吳嫻醒來了,她看著劉紫,說了一句話:“劉紫,辦出院吧,我也豁出去了。”
劉紫與醫生做了一番交涉,人家說關係到病人的安危,堅決不同意,無奈之下,劉紫隻好說是要轉到別的醫院繼續治療。畢竟研究所與醫生的關係不一般,主管醫生請示了院領導,最後還是請了所長來。
所長給吳嫻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說治療這類創傷,二中心已經是國內最高水平的了,讓她一定要考慮清楚。
但經過深思熟慮的吳嫻也是鐵了心,最後終於決定出院,要接受曹伯的中醫治療。
浩然給曹鬱打了電話,讓他通知曹伯早做準備,如果還有缺的東西趕緊去買,錢是不成問題。因為出了院之後,又不去正規醫院治療,人家肇事方不會負擔這部分費用的,隻能按國家規定來賠付其餘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