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曙光
就這樣，浩然和劉紫一整天都待在病房裏，等吳嫻醒來就跟她說兩句，逗她開開心。睡著了，就他們倆說話，不過，由於吳嫻的狀況，他們都沒有心思說其他的。
到了吃晚飯的時分，餘晨來了。
看到劉紫，她明顯吃了一驚，盡避劉紫和吳嫻的關係，浩然已經都給她講過了。“紫姐姐，你來了。”
吃完了餘晨帶來的晚飯，大家坐著說話，看看時候不早，劉紫對浩然和餘晨說：“你們兩個都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陪著吳嫻就行啦，明天你們再來。”
“紫姐姐，你都累了一路了，還是你回去休息，我在這兒陪著嫻姐好了，等你休息過來再換你的。”餘晨倒是很善解人意。
“不用了。”劉紫溫和一笑，“回去我肯定也睡不著，你們都回去吧，我晚上在這兒看著吳嫻。”
她們畢竟在一間屋子裏睡了好幾年，又一直交好，感情非常深厚，說什麽劉紫都不肯離開。
最後餘晨又說道：“要不我也和你在這兒吧，一個人陪床也挺悶的。我又好久沒見姐姐了，要是你不睏，咱們就一起說說話。”
餘晨的話讓浩然挺感動，她和吳嫻並不熟，卻肯一個人在這兒晚上陪床，吳嫻又說不了幾句話，真夠不容易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劉紫看餘晨也挺堅決的，就對浩然說道：“那好吧，讓餘晨和我在這兒，你就早點回去吧，明天要帶早飯的噢，最好帶點燒好的稀飯過來，我好喂吳嫻喝點米湯。”
浩然點點頭：“那我回去了，你們多辛苦。”
劉紫和餘晨都衝浩然招個手，沒人有送他的意思，等到了門口，劉紫又對浩然說一了句：“小浩，有時間的時候給家裏去個電話，你這家夥一出了門，就什麽都忘了，瑋瑋整天衝我念叨你呢。”
“好了，我知道了紫姐姐。”浩然答應一聲，走到外麵，想著劉紫的話，她這麽說雖然好像是在主持正義，其實也是摻雜了她自己的意思。浩然出門在外，電話確實不多，也沒時間考慮那麽細致。
其實他老媽也經常這麽說他，嫌他沒心沒肺的，不過聽她說了十幾年，雖然每次都答應，卻總是記不住。現在劉紫也這麽說他，看來真得改一改啦。她話裏已經很有些怪他的意思，還有瑋瑋，每次通話時都說他不管她，這次放了假又這麽長時間沒回去，她又要開學啦。
他這人心是粗了一點，他自己也清楚，可往往積習難改，想起來就覺得對身邊的人很有些歉意。他老媽那兒何嚐不是如此，有時是她實在想兒子啦，就打電話給他。雖然基本上反來複去就那麽幾句話，但浩然卻總是聽不夠。當見不著麵的時候，聽聽親人的嘮叨，體味一下那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當真是一種幸福。
等他回到咖啡館的時候，曹鬱仍然沒有休息，正坐在電腦前用功。
從他回來，除了頭天晚上說了幾句話，委托他做一些軟件平台尚未完成的結尾工作，真沒好好跟他聊聊，基本上回來後也是一個人想事情。曹鬱也看出浩然心情不好，一直沒有打擾他。
劉紫一來，浩然仿佛就有了依靠一般，覺得心裏有了底，心情也大大地好轉，就輕輕地在曹鬱的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曹鬱看他高興，把在軟件平台的處理過程中遇到的問題，一齊問了出來，畢竟他還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思路，交待的工作，他仍有許多不明之處。
浩然詳盡地做了一番解釋，告訴他如何去做，等他大體上明了，浩然拉著他離開了電腦，煮上了咖啡，隨便地說起了話。問了問他們來時的情形，也不知道曹鬱這麽匆匆趕回來，家裏人會不會有意見。
他卻說家裏人隻是為浩然擔心，逼著他不要耽擱，早點回來，看看他姐姐的病情怎麽樣了，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說有人生病的時候是最需要人的。
山裏人的淳樸由此可見一斑，雖然自己並不富裕，而且家裏的勞力也不夠用，卻總是在為別人著想。
曹鬱也告訴浩然，從他一離開，餘晨就一直念叨，看他走時的情形，很是為他擔心。又對他不停地誇獎，說餘晨這個女孩子真是不錯。
對他說的話，浩然沒有回應，隻是覺得自己欠餘晨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對了，曹鬱，家裏的電話裝好了沒有？”浩然隻好重新起了一個話題。
“裝好了，昨天我還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呢，他們聽說這邊沒事了，都高興得不得了，尤其是若溪，最為你高興。我爹還說了，讓你有什麽需要的就說，千萬別客氣，現在有了電話可方便了。對了，給你帶來的草藥還放在我的包裏呢，我爹把新焙製好的藥都讓我帶了來，囑咐你一定別忘了服藥。”
聽他說到這個可愛的小妹妹，浩然不由得微笑，真是個可愛的姑娘，曹鬱還說她這次也想跟著一起來，幸好曹伯說是有要緊的事，她才沒有堅持。
曹鬱打回家的這個電話，大概是他們家收到來自外界的第一個電子信息。浩然真的希望大山能夠快快地發展，樸實的人民也能夠盡快地富裕起來。
浩然這時想到剛才離開醫院時劉紫說的話，既然能通電話了，浩然還是跟曹鬱的家人聯係一下，這幾天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感謝一下也是應該的。
電話一接通，第一個搶到手說話的當然是若溪。她肯定最感新鮮，興奮地說個沒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浩然真希望自己開始時是用座機打的。
最後跟浩然說話的曹伯，作為一名老中醫，他最關心的自然是病人的情況，仔細地詢問了吳嫻的傷情，浩然跟他聊著，不知不覺把自己的擔心也就順口都告訴了他。跟這位睿智詼諧的老人聊一聊，確實能開解煩惱。
漸漸地他們越說越多，等浩然放下電話，看看手機上顯示的通話時間，居然超過了半個小時，浩然暗暗咧嘴，這個月的費用再加上在山裏的漫遊費，鐵定要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也正是這個通話，也帶來了一個全新的契機，也許會有一個新的機遇來臨，他得好好跟劉紫商量一下。有了這個念頭，浩然興奮的一夜都沒有睡好，第二天天都不亮，就早早地爬了起來，一個人蹲在爐子前熬稀飯，鍋裏麵是昨晚剛從超市買回來的竹絲雞。
看著不斷翻騰的雞粥，浩然的心裏挺高興，也許劉紫就會把它們一勺一勺地喂進吳嫻的肚裏，她就能更快地恢複元氣。一陣香氣傳出來，而昨晚晚睡的曹鬱卻一點表示也沒有，仍然睡得死豬一樣，就覺得自己真是失敗，難得這麽辛苦地做早飯，卻沒有人肯欣賞，就發誓要把稀飯熬到可以一鍋端走，一點也不能給這個沒有品味的家夥留。
好在端到醫院後，劉紫和餘晨對浩然熬的雞粥的功夫大加讚賞。浩然想這是他應該得到的讚賞，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可不是白費的。為了活躍氣氛，餘晨還表揚浩然說很有“家庭主婦”的潛質，逗得劉紫抿嘴直笑。
“家庭主婦”，這稱謂真是讓他暈倒。叫做“煮男”，還差不多，以他現在的水平，在外麵混了一年多，要說煮個麵條，煎個雞蛋還不成問題，其它的就不敢自誇了。
等她們倆吃完，還沒把東西收拾起來，吳嫻也睜開了眼，餘晨乖巧地搶著去給她喂米湯。趁著這個功夫，浩然把昨晚跟曹伯談後收獲的想法對劉紫講了。
劉紫聽了後，覺得浩然這人想法太過大膽，很是猶豫，想了半天後，對浩然說：“還是先如實跟吳嫻說了吧，反正這是早晚的事情，聽聽她自己的想法。”
“那你跟她說吧，我覺得開不了這個口。”這個燙手的山芋，浩然想還是扔給劉紫比較好。
“小浩，我想你是多慮了，吳嫻自己就是個學醫的，別看她不說，其實自己的身體狀況應該清楚，我看她也是怕說了咱們會擔心。”
“真的麽，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行了，先這樣，我和餘晨先回去，晚上讓她在家休息，到時我們一起好好討論討論，然後就把一切跟吳嫻說了吧，然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沒有別的辦法，也隻能這樣了。
到了晚上，他們趁著她精神不錯的時候，把需要手術的情況說了出來。沒想到吳嫻竟是少有的平靜，看來還是劉紫說的沒錯，她自己的心裏是有數的。
“劉紫，沒有別的法子，也隻能這麽做了。你們兩個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的，能受得了。”吳嫻虛弱的身子，卻反過來安慰他們。
“還有一個辦法，但是也沒有什麽把握，也隻是說給你聽聽，你自己來決定好了。”浩然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這樣行嗎？”吳嫻帶著疑問，把臉轉向了劉紫，“劉紫，你覺得怎麽樣？”
“不好說，小浩先跟我講了，聽起來覺得倒蠻不錯的，但不知道究竟會怎麽樣。但如果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而因此延誤了治療的話，怕是就更麻煩了，咱們還是好好合計合計，再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