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讓她下跪
“哎喲看著點，看著點啊！別把四姑娘的喜服給燒嘍！”
“四姑娘，四姑娘啊！把蓋頭蓋上，掀不得，掀不得！”
丫鬟婆子手忙腳亂，蘇錦繡樂得開心，隻有孫氏在一旁看呆了眼，隨後一臉的不屑嫌隙：“這二房養出來的，果真是沒什麽教養的野丫頭，粗鄙至極。”
吳家媳婦倒是有些擔憂：“太太，您瞧著四姑娘這副樣子，若是真的花轎抬進了程家，那大少爺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會不會再找咱們蘇家的麻煩，找上門來討要榮娘？”
畢竟當初程家看上的，就是蘇錦榮，指名道姓要蘇家的女兒，也是為了蘇錦榮。
但程家當時並未打聽，不知曉蘇家還有別的這幾個女兒，暫且被老太爺想出了這麽個李代桃僵的法子。
“討要榮娘？就程家那副德行，不過就是一個稍微走了橫財的鄉紳罷了，胸無點墨，又無朝中要職，有什麽資格娶我家榮娘？”孫氏一提到蘇錦榮，就完全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氣得又是扇了扇風，盯著蘇錦繡的方向：“不管這丫頭多難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程家也沒有再將她送回來的道理。”
“既然蘇錦繡送不回來，就更沒有討要榮娘的說法了，榮娘這等榮華富貴的身份，絕不可能做妾，更不可能做他們程家的妾，等大婚安定，就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孫氏又是動氣又是不爽利的，吳家媳婦這才是殷切的又給捏肩又是寬慰：“太太，犯不著動怒，您向來看不慣二房，如今二房唯一的姑娘嫁給了程家，日後二房就是升官發達了，也夠不著您一根手指的不是。”
聽到這兒，孫氏才舒服了許多。確實，這二房日後不管再如何努力，這夫婿都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還想奢望蘇家能多幫扶幾把？
蘇錦繡把火盆跨完，這才跟著停了下來，把蓋頭又蓋了回去，她動作太快，讓婆子都一陣好追。
“大伯娘，這火盆也是跨完了，您的祝福侄女兒就當收下了，也請大伯娘珍重。”蘇錦繡狠狠地吐出了‘珍重’二字，讓孫氏扇風的手都不禁抖了抖。
怪事，怪哉！這小丫頭片子的話，還能影響到她？
“站住！”孫氏不想讓蘇錦繡就這麽走了，大婚之日不折騰她，日後去了程家隻怕是更沒有機會了，山高皇帝遠，她孫氏還插手不了程家的事。
蘇錦繡真是不知道這大房的媳婦，哪有這麽多一出破事兒，但出於順從長輩，不給喜事添點不快，蘇錦繡還是頓住了腳步：“大伯娘，還有什麽事要交代侄女兒的嗎？”
“好歹叫我一聲大伯娘，你的母親不在此處，理應給我行禮再走不為過吧？”
二房已經分出去多年，按照蘇家的規矩，蘇錦繡的母親確實沒有資格再踏進蘇家的大門，連二房媳婦要給蘇錦繡的嫁妝，都是提前塞給她了。
但也未曾聽過，要給大伯娘行禮這種道理，平日裏想折騰蘇錦繡都覺著是小事兒，但今日除了拜堂，哪兒能隨便跪了別人？
“大伯娘，今日喜事在即，跪也是要在喜堂跪的，大伯娘要與我拜堂不成？”
一句嬉戲的反問，讓孫氏麵色漲紅，她就是不想讓蘇錦繡好過，但也不能在蘇老太爺的跟前說三道四，隻能來自己院子跟前堵人，誰讓這兒就是蘇錦繡的必經之處。
“你和你母親，簡直是如出一轍。”孫氏氣急敗壞，朝著蘇錦繡當頭來了句：“今日你若是不跪，我定不放你過這個道兒！”
主事婆子有些急了，雖然她跟在蘇老太爺跟前伺候，但孫氏的話也是有幾分薄麵的，不過若是真讓蘇錦繡這麽做了，那就不僅是羞辱蘇錦繡了。
七巧輕輕地拉了拉連翹的胳膊，連翹也隻是看了眼蘇錦繡，她背脊挺得很直，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腳也沒有亂放，便是朝著七巧擺了擺手，低聲道：“小姐能解決。”
“嗯……”蘇錦繡輕柔地發出聲音，隨後慢條斯理的道：“大伯娘如此想也不是不可，隻是吉時過了，這要上花轎的人，是不是就不該是我蘇錦繡了？我覺著我身上這件嫁衣的尺碼，和大姐姐也不甚般配呢。”
“你……”孫氏一時好似被她的話噎住了，卻轉瞬間目光變得淩利刻薄起來，一改先前談起來婚事便稍有收斂的態度，越發無理了，“今日要嫁的是你，這嫁衣也是為你做的，關榮娘什麽事？
你嫁妝也收了，嫁衣也穿上了，花轎這眼看著就要到門外邊了，你這時候想反悔不成？我們蘇家可不是這般任由你不守規矩胡作非為的地方！
今兒個你要是不聽話，我便讓人把你捆了往花轎裏一扔便是，出了這蘇家的門上了程家的花轎，哼，你蘇錦繡還能長了翅膀不成？”
原來孫氏早就打好了算盤，趁著吉時將至故意把蘇錦繡攔在自己院裏，想趁機羞辱她一番，即便傷不了她分毫也得讓她知道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至於婚事，蘇錦繡花轎當前再想尋死覓活也由不得她！
隻要她上了花轎，是死是活便與蘇蘅無關了。
蘇錦繡怎麽會不知孫氏打的什麽主意，蘇錦榮站在她老娘身邊文文靜靜地低頭不語，誰知她那雙在眼睛滴溜溜轉的時候想的是什麽損招？這娘兒倆果真是一肚子壞水。
在場的婆子丫頭都被這陣勢弄得心裏幹著急，這孫氏也是，好容易四姑娘自個兒安分了些日子，怎的到關鍵時候她就這般想不開要來觸四姑娘的黴頭？真是欺人太甚。
那吳家媳婦倒是瞧著蘇錦繡這不慌不忙的模樣有些訝異了，這丫頭怎麽看怎麽機靈，哪像先前那個好欺負模樣？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孫氏今日的算盤隻怕是打錯了。
蘇錦繡撩起蓋頭瞄了一眼，瞧孫氏那副胸有成竹的蠢樣，心裏甚是想笑，但卻目光發冷地嘴角勾起，語氣也破天荒的陰起來。
“大伯娘這是什麽話，先前你可不是這套說辭，怎麽你是以為吉時要到了，我就非要嫁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