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詭異的村莊
風塵破鏡當晚，眾人眾狼慶祝了一番。
第四日拂曉十分，四人早早來到穀口準備離去，風靈領群狼送別。它其實也想去的，但是放不下族群，所以約定三年後再去找風塵。
風塵站在風靈前，實在都夠不到額頭，隻得風靈低下頭。
秘離在後麵笑得不亦樂乎，結果被夏雪兒一腳踹飛。
風靈還沒有凝聚全魂，尚未能口吐人言。風塵與其締結了主仆契約，得以以意念交流。
風塵以心聲言語道：“風靈，我未來路，注定危險重重，要你離開如何如何之語，便不言了，你我心意相通，再者，似乎對於你我而言也不需要。
隻是你我終究不同，我無牽無掛孤身一人，你卻有千萬族群在後。所以我這一趟就不帶你了。若三年後，我還活著，有所成就，你安頓好族群，亦修為境界足夠，咱兩再見。”
風靈以意念傳達，尚有些許凝滯感，大致意思，“風靈所許，以族神誓之，千年百年，唯爾為主。三年之約，定不負所望！！”
風塵道：“共勉！”
風塵收回手，後退兩步抱拳作別，轉身毅然離去，身後群狼以嘯天為作別。
行至不見狼穀處，秘離調侃道：“今兒個瞧著風塵兄春光滿麵神采非凡，玉樹臨風走路帶風，是遇著何趣事兒了？拿出來說道說道？”
風塵淡然道：“已可感靈氣。”
劉貴一頭霧水，夏雪兒和秘離確是嘴巴張得老大，著實震驚不小。經過幾天的相處，二人從風塵口中套出了一件事，風塵不能感應靈氣，所以終身隻能到練氣。
秘離之前聽風塵說過後，隻以為是經脈丹田受損，或先天缺陷之類。卻不曾想是後天意外導致靈覺出了問題。後來風塵說曾到達過練氣之境，丹田經脈也都無異常，這種奇聞在修真界是從來沒聽說過的事情。畢竟隻要感應過靈氣，並且修煉到淬體三層，有沒有靈覺對於吸收靈氣來說已經關係不大。
夏雪兒之前是不知道這事的，她是在那幾天秘離和風塵聊到的時候才知曉的。
不過二人都清楚一件事，風塵的天賦，堪稱無雙！
並不是說他是破鏡多快，畢竟大千世界什麽樣的妖孽沒有，一出生就是神仙之境的都有。真正驚豔的是風塵劍道上的天賦及悟性。
據秘離所言，風塵的陣法一道，已經堪稱宗師，劉貴說風塵還會符籙之術。
風塵也說過，自己跌境之後才開始接觸的百家秘術。
兩年修出個陣法宗師？
而且還不知道他的符籙一道成就有多高，還會不會其他東西。他說過他為了尋求破解之道，翻閱過百家典籍。他到底學會了幾樣，是個迷。
不過他們打死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天才，兩年內學會百家秘術，其中一道最少還是宗師級的？
夏雪兒試探性問道：“是……封印？”
風塵點了點頭，說道：“嗯，是詛印。”
秘離再次張大了嘴巴，說道：“你得罪誰了？”
風塵看了眼他，說道：“我從小在族中修煉，都未曾出去過。況且能下詛印的人……玉風城應該沒有。”
秘離猶豫了下，“會不會是你家族之人招惹了什麽人？”
風塵想到了某個人，突然沉默了。
……
半個月後，一行人出了山脈，進入了豐州地界。算了算入山時間和出山時間，對比了一下，秘離開始感慨老天不公。
傍晚時分，四人來到一個村子，易了容進村。
村子不大，大概二三十戶，位於山腳，三麵環山。有一條官道經過，不過早已荒廢許久。
風塵站在村口，望著村子上方皺著眉。
見風塵遲遲不進村，秘離忍不住問道：“杵這兒幹啥，還不進村？”
風塵依舊望著村上空，凝重道：“不太對勁！”
秘離後退了兩步，跟風塵肩並肩，也學風塵望著村子上空，一本正經的說道：“嗯，是不太對勁，太不對勁了。哎！你說它哪裏不對勁呢？”
夏雪兒無語，不過也同樣看向了風塵。她雖然也感覺的了些端倪，但是不太真切。
風塵說道：“這個村子三麵環山，而出口正好處於迎風口，又背陽。濁氣聚而不散，長年累月，藏汙納垢，已經影響了此地山水氣數。”
夏雪兒看著風塵道：“你還懂風水？”
風塵點了點頭，道：“有所接觸，略懂。”
秘離嘴角微顫。
然後認真的看著風塵，道：“能……說得簡單點不？”
風塵指了指村子上空，說道：“陰氣凝而不散，形若烏雲，此間必有妖！”
秘離不確定的問道：“陰物？”
風塵點了點頭。
秘離滿臉不屑，斜了眼風塵，鄙夷道：“不過小小陰靈鬼物，莫說你我……她，三個練氣，單憑劉貴便已綽綽有餘了。怎滴？成了練氣大神仙，反而惜命如此了？”
風塵淡定道：“擱在兩年前，你現在就不是站著說話了。”
秘離啞然，竟無言以對。
劉貴夏雪兒深有同感，風塵這脾氣，那是真的不算好，幾個月前一言不合，就掏了人家的心窩子……
風塵頓了頓，接著道：“對了，你看得見嗎？”
秘離微怔，定神望去，並沒有什麽異樣。咳了聲，洋裝凝重道：“嗯，小爺這仔細一瞅，真如風塵兄所言，此地陰氣濃鬱異常，定神一看，竟是漆黑一片，慘淡無光，不見那日月……”
不待他說完，夏雪兒便白眼道：“陰氣乃幽綠之色，黑色是煞氣。”
秘離一臉生無可戀，雙手用力捶著胸口，嘴角抖動。
風塵說道：“走吧，既然見到，能幫則幫。”
一行人走入村中，村裏的人都停下動作看著他們，眼神很怪異，似乎……是恐懼。
風塵皺了皺眉走向一老人。老人有些驚慌，手腳抖索，顫顫巍巍喊道：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之類的。
風塵便放緩麵色，以自認為輕柔的語氣安慰道：“老人家莫驚，我等……”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夏雪兒拉開，因為風塵一開口，麵前老人抖得更厲害了。或許是他天性如此還是早已忘記微笑，神色一放緩就更顯冷漠了，語氣也是更冷。
夏雪兒走上前，柔聲說道：“老爺爺莫怪，我這弟弟從小就是這樣。我們是書院的遊學學子，遊曆至此，見天色以晚便想來借宿一宿，有叨擾之處望各位見諒。”
夏雪兒向四周村民作捐。
見得夏雪兒此般俊俏懂事的乖巧模樣，經過幾番周旋解釋，老人以及周圍的村民漸漸放鬆了下來。
一行人中年紀屬劉貴最大，也不過十六歲，可能是因為缺乏營養，身形瘦弱矮小，夏雪兒年齡不知，但也應該不會比風塵大多少，確是一行人中最高的，所以由她來說，顯然效果更好，也更理所當然些。
老人緩了下來，隻是很快又警惕起來，小心問道：“你們一群孩子單獨遊曆，書院夫子怎麽放得心？萬一路上遇到個好歹，那可怎生是好？”
夏雪兒笑了笑，說道：“我們都是有雇從暗中護道的，隻是家族長輩有叮囑，不到危險關頭絕不出麵，為得就是更好的磨礪。”夏雪兒身體微微前傾，“這件事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老人鬆了口氣，然後懊惱道：“你們真不該進來的，唉！”
夏雪兒疑惑道：“是不是我們打擾道你們了，沒關係，我們借住一晚就走，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老人連忙擺了擺手，微笑道：“小夫子誤會了，這樣吧，你們就住我家吧，我是這個村的村長，姓夔名丘，村裏人大人都叫我夔叔，你們叫我夔爺爺即可。”
夏雪兒感覺道謝道：“那就打擾夔爺爺了。”
夔丘轉身領路，夏雪兒帶著三個呆頭鵝向圍上來看熱鬧的村民作了個捐，然後跟上了老人夔丘。一路上爺倆嘰嘰喳喳，夏雪兒問老人村裏的情況，老人則問夏雪兒外麵的世界，不亦樂乎。
老人聽到夏雪兒說了外麵的世界，感慨連連，直歎“世道流水”。
夏雪兒看老人言語有幾分文氣，便問道：“老爺爺讀過書？”
老人笑了笑，回道：“翻過幾頁聖賢書，不值一提。”
夏雪兒故作灰心喪氣道：“老爺爺這才翻過幾頁書就已經有如此文氣，教我們這些個翻爛聖賢書也沒翻出點文氣的如何處之。”
老人開懷笑道：“你這小娃娃，好生有趣，就此番言語，夠爺爺下好幾壺酒了。”
老人領著四人來到村尾，有一小院，規模比起村裏其他院子，確實大了不少。
老人推開欄柵門，叫幾人坐下歇息，就進屋喊他女兒饒火做飯。
經過閑聊夏雪兒了解到，老人妻子早就不在人世，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兩個兒子幾年前外出，至今未歸，如今就剩下女兒與他相依為命。
沒多久，從屋中走出一個女子，約齡二十許。隻是看了一眼四人，麵無表情，自顧自忙活去了。
秘離看得不是滋味，碎嘴嘀咕了幾句，被夏雪兒踩了一腳。
老人拿著一壺茶水招待幾人，搬了條板凳坐下，歉意道：“我這女兒就是這樣，見了村裏人也是一臉欠了銀子的樣子，慢慢的就習慣了，你們不用與她一般見識，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夏雪兒瞪了眼秘離，說到：“哪裏哪裏，老爺爺嚴重了。”
風塵突然問道：“夔……爺爺，怎麽感覺涼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