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從來略懂
風塵離開不久，秘離就跟了上來，說是風塵不答應就一輩子賴上了。
風塵被煩得不行，隻好道出了原因。
當秘離聽到風塵最高成就隻能到練氣境，就沉默了。似乎有些傷感，雖然沒有離開，但是沉默了好幾天。
幾天光陰眨眼而過，尋了一處相對安全些隱秘之地，是一個崖洞，位於懸崖直上。
懸崖上方略有凸起，從上而下可發現不了山洞。若非風塵為了采果子，也不會有此發現。本計劃要在此多待一些時日，待夏雪兒蘇醒再出發。不過沉默了兩天的秘離這個時候開口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有金丹神仙參與了通緝。
這讓風塵不得不重新策劃了一番。
臨至深夜，劉貴蘇醒，已然突破了四層，成了一個五層修士。
劉貴醒來發現一張陌生的臉在盯著他看，差點沒嚇得再暈一次。
得知是救了他們的恩人，更是吃驚不已。秘離亦是差不多反應：一個活生生的先天道體，希寶，絕對的希寶！
劉貴被秘離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慌忙跑到風塵身旁喊了聲公子，風塵點了點頭，道：“你如今也算是修行中人，我且先授你一些簡易法技，你且聽好。”
一旁秘離盯著風塵，眼神無怪。風塵也不在意，臉皮都不帶紅一下的，令秘離漬漬稱奇。
風塵授了劉貴一門身法，名為蝶舞，品階不高，門檻卻不低，一般修士根本不會修行。
不過隻要修成，威力還是可觀的。又教了一門劍術，名為流星劍法，照樣是門檻極高。
對於悟性要求極高，一般宗派都無法接受。
聽到這裏，秘離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想問，你所謂的‘簡易’何解？”
風塵還真就認真思考了一番，道：“簡單易懂？”
秘離不再說話。
這也不怪風塵，以前他都不屑於修煉這些，主要是太簡單，但是看過一遍，就記下來了。他倒是不介意教他扶柳、斬月之類的法技，但是有所顧慮。一來，有秘離在不合適。二來，門檻有點高得離譜，連他這個劍道天才都參悟了好幾年。他倒不是懷疑劉貴的悟性，隻是大道有缺。
最後傳授了他一門功法，品階不高，沒有功法他也修煉不了。七層之前可以直接吞服靈藥，但是七層之後就不行了。
體魄趁於飽和，簡單的服用對身體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隻能自己引導淬煉，藥效發揮也會更好些。
本來風塵還想說句不懂就問，不過劉貴一步蝶影，就閉嘴了。
秘離更是誇張，直接抓著劉貴就是一頓“揉虐”。
蝶舞他倒是聽過就會了，但是流星劍法自個兒現在才摸到門檻，劉貴就已經耍的有模有樣了，看樣子是基本上已融會貫通。難道又是一個劍道天才？秘離眼神熾熱了起來。
風塵無語，怎麽會有這樣的瘋子。
一股香氣拂過劉貴鼻子，劉貴停下步伐扔掉手中的樹枝，屁顛屁顛跑了過去。秘離更是不堪，是爬過來的。風塵麵無表情，丟給他們一人一串兔兒肉，就不再理他們。
“不錯不錯，沒想到公子手藝這麽好！”劉貴伸出大拇指，還有油漬流下來，風塵如臨大敵，差點一腳踹過去，劉貴嚇得趕緊落荒而逃。
秘離吃得倒是比較雅，從此可以猜測一二。
突然間風塵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宛若一張白紙。
“公子！”劉貴丟了烤串，跑到風塵身邊扶住了他，滿臉的驚慌失措的問道：“你沒事吧，公子？”
風塵搖了搖頭，招呼劉貴扶他起來，然後盤腿坐了下來，正要運功，一隻白嫩的手掌突然打斷了他，秘離凝重的說道：“我看看。”
隨既引導體內的靈力進入風塵體內為他檢查傷勢。片刻後，秘離臉色更加凝重。
“怎麽樣了？公子沒事吧？”劉貴焦急的問道。
秘離搖了搖頭，道：“有點嚴重，你去外麵守住，我來為他療傷。”
“啊！公子不會有事吧？”
“如果你再耽擱，就有事了。”秘離冷聲道。
“好，那公子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家公子啊！”劉貴咬了咬牙，跑了出去，站在門口一眼不眨的盯著外麵。
秘離翻了個白眼，公子公子，要是個小娘子來說還動聽些。
將奄奄一息的風塵扶正，一隻手放在風塵天靈蓋上，另一隻手結劍指頂住風塵眉心，閉上眼睛開始專心為風塵療傷。
靈力是躋身練氣境的標誌，有了靈力就可以修行術法，靈力還有極強的修複能力，一些皮肉之傷幾乎眨眼就可恢複如初。此刻秘離所用的是一種高階療傷術法，名為天靈決。
第二日清晨，秘離來到洞口，劉貴靠在洞口邊上睡著了，看他那略顯憔悴的氣色，顯然一晚上沒少為風塵擔心。
劉貴好歹已經是五層修士，加上秘離也沒有刻意隱匿，很快就驚醒了劉貴。看到是秘離後稍微鬆了口氣，隻是很快又擔憂道：“我家公子怎麽樣了？沒事吧？”
秘離臉色微白，顯然一晚上持續施展天靈訣對他來說也有些吃不消。笑了笑，搖頭說道：“他沒事了，隻不過是之前傷勢過重，又壓製得久了些，所以被反噬了而已。”
“你說公子他受傷了？昨天晚上你怎麽不說？”劉貴有些氣憤道，這家夥昨天晚上除了跨耀他的神功蓋世、豐功偉績，就是那些敵人如何如何厲害。
“喲嗬，不服啊？要不咋倆來切磋切磋？”秘離氣笑，捏了捏拳頭道。
劉貴瞥了眼秘離的雙手，偷偷咽了口唾沫，故作大度道：“打什麽打，公子還養傷呢，得保存體力。”
秘離玩味的看著劉貴，看得劉貴渾身不是滋味。
“去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突然風塵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公子！你醒了？”劉貴一喜，趕緊找了個由頭就要離開。秘離冷不丁道：“他還在養傷，不能打擾。”
劉貴咳了咳，道：“那就不去打擾公子了，我去找點吃食。”
“正好，我陪你一起去吧。”秘離抓住劉貴的手臂，不給其任何掙紮機會。
劉貴麵色一僵，委屈巴巴的衝裏麵喊道：“公子……”
隻是久久不見風塵回話，劉貴麵如死灰。洞裏的風塵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之前在記安城時挺憨厚一人，怎麽變得這般油滑了？
不多時風塵敏銳的五感便捕捉到了劉貴的慘叫聲，聽得他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對於劉貴隻能以這種方式幫他，之前風塵忘了那百靈草是從四方天內帶出來的，所含靈氣非外界的百靈草可比。而且劉貴這樣一次性衝到五層，根基極不牢固。再者百靈草的藥性無法與其完全融合，日後再服用藥物，哪怕隻存在一點點衝突，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唯一的辦法就是助其打熬體魄。可如今所麵對的戰鬥程度遠不是他所能參與的，不是太強就是太多，以他小小五層、還是半吊子的修為，遠遠不夠。為此才想了如此極端之法，雖然效果不是多好，但至少比無作為的好。
正好，秘離也很樂意。
於是就有了這麽一場對話。
風塵醒了第一句話：“有意思？”
秘離笑了笑，道：“大了去。”
“那就交給你了。”
“你就這麽確定我看出來了？”
“現在確定了。”
“……”
半天後，風塵修煉告一段落，傷勢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估計再調養個四五天，差不多就能完全恢複。
風塵來到洞外，秘離也剛好回來，坐在了他身旁。雙腳蕩漾在崖邊，嘴裏叼著一根草，坐姿懶散，盯著斷崖外麵的世界，道：“你對那小子還真是舍得。”
“雖然很荒唐，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你。”風塵雙手負後，居高臨下望著地麵上的風景，神色平靜。
“這是對的。”秘離點了點頭，吐掉草根，然後趴在地上看著它隨風飄落而去，問道：“接下來有何計策？”
風塵抬頭凝望雲麓山脈的方向，道：“去雲麓山脈。”
“破釜沉舟？”秘離嗤笑道。
風塵搖了搖頭，眼神略有期待。
回到洞中，見夏雪兒還在沉睡，就在周圍布了幾個粗淺的陣法。劉貴和秘離進來，見到風塵在布置陣法，秘離驚訝道：“你還會陣法之術？”
“略懂。”風塵淡然道。
看了眼鼻青臉腫的劉貴，僵硬的臉上有了些笑意，隨後和秘離走出了山洞。劉貴留下燒火做飯，不過看著風塵滿臉幽怨，看得秘離差點沒笑暈過去。
二人來到洞外，風塵讓秘離退後，拿出了天罡法鏡。又用流光在洞壁之上刻上了密密麻麻的陣紋，一直延伸到四人落腳之地。最後風塵問秘離可有靈石，秘離問了句多少，風塵說了個數字，氣得他差點沒當場動手揍人。
最後風塵丟了一株千年朱星草才稍稍消氣。風塵一手以內力托起堆積如山的靈石，一手掐決，嘴中念念有詞。所說言語晦澀難懂，反正兩人是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一絲絲靈氣順著風塵手臂凝聚在其指尖之上，待到所有靈石皆化為磅礴靈氣，風塵另一隻手也掐決控製靈氣開始導入陣紋之中。陣紋相繼閃爍光芒，透出洞壁，一個個陣圖顯化而出，懸浮於三人眼前。陣紋一出現，三人恍若置身另一個世界，眼中所見，唯一一幅幅美輪美奐的陣圖。
當靈氣連貫所以陣紋，最終匯入洞口天罡法鏡之中，所有景象便消失了，洞中重歸平靜。如果從外麵看，是看不到山洞了。。
過了許久，秘離喉嚨聳了聳，突然怒聲道：“這叫略懂？”
風塵淡然道：“從來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