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失
昨夜的一場大風之後，天氣突然之間燥熱起來，眼見就要到達永泰城下，可是大軍的行進速度卻慢了下來。
子息知道這種狀態之下要想進攻永泰是不可能的，索性也就慢下步伐。
多行了四日，他們才到達永泰城下，而天氣也愈發的炎熱起來。
永泰城外的一個樹林之中，子息所率領的離軍就在此休息著。
誰也不會想到永泰城外竟然會有這麽一個樹林，而這個很大的樹林正好能夠容納下離軍。
好不容易有個陰涼的地方，士兵們感到異常的興奮，盡情的享受著這難得的清涼。
子息讓人就此鑿出水井，因為地質鬆軟，沒挖多深就有水了。而這些水的作用除了讓大家解渴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
每隔一段距離，子息就讓人用桶注滿水放在那裏，不讓人喝也不讓人用，大家都不明白子息的用意。
有人問，子息便隻笑不語，說是等到那個時候就知道了。
永泰城下的第一個夜晚，大家都睡了一個好覺，似乎多日來的奔波都不算是什麽了。第一次出征的士兵們都在想接來下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們不怕艱難，他們也會害怕死亡，可是一次次的麵對死亡而活了下來之後他們突然間覺得死亡也沒那麽可怕了。
見到自己所帶領出來的人在戰爭中慢慢的成長起來，子息知道他們一定會成為離國最堅實的力量。隻要這樣的力量一直存在著，他就能夠保住離國。
想來，祁昂的部隊也在不停的前進，殺敵。本來看似安穩的十五國早已經失衡了，戰爭會不斷的出現，爭奪天下的力量卻也就隻有那麽幾個，要想在亂世中生存下來，他所做的還不夠。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不知什麽時候淩楚坐到了子息的身邊。連日的行進，很多水土不服的士兵都有不良反應，淩楚這幾日異常的辛苦，此刻也是剛有時間可以好好休息。
“我一直在想我為何要征戰，也一直在想這天下的爭奪最終會是什麽樣，十五國的失衡時遲早的事情，可是我卻從沒有想過麵對戰爭。”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也明白你的顧慮，但是就如同是離國太子一般，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你可以不去爭，可是要想離國生存下來，你所做的是最正確的事情。”
淩楚的一番安慰讓子息的心中好過了一點。抬眼看看異國的天，和離國的沒有兩樣，可是戰爭卻是無可避免的。
“若是有一天，有機會，讓你放棄離國太子的地位，你願意麽？”
淩楚會問這樣的問題倒是讓子息感到很意外，他說道：“不會！”
“為什麽？”
“因為我無法放棄我的責任，我以前可以任性，可是如今十五國已然失衡，戰事隨時會來到，離國隨時可能成為別人統一九淵的墊腳石，若是此時我放棄了，離國就不存在了。”
淩楚歎了口氣，沒再說話。他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是就是想問。他曾為子息設想過很多的未來，他希望子息能夠擁有更多，但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就在這個時候，一束束的火光從遠處衝向了他們，樹林上方掉下許多的火點。子息眼神一厲，喊道：“將水準備好！”
聽到命令，所有的士兵都起身了，他們閃避著從天而降的火點，然後用身邊的桶裏的水將火苗澆滅，一時間，到處都是傾倒水的聲音。
子息隨即讓鄴風帶領著一群人衝出樹林。既然能夠將火點都射入樹林中，射火點的人定然都在樹林外麵。
鄴風帶人按照子息所說的方向衝出了樹林，在樹林之外遇到了射火點的人。一番混戰，敵人被全殲，而後鄴風帶著人回到了樹林中。
漫天的火點雖然沒有傷害多少人，可是大家心中充滿了恐懼，他們不知道下一輪的攻擊會在什麽時候。
子息也明白再這麽等下去，就算是還有水，他們也未必能夠撐到下去，所以他一定要想到辦法盡快的攻城。
“鄴風，明日你就帶著一隊人馬出發，務必要打探清楚城中防守的情況。”
鄴風領命而去，子息想跟他說話，可是話還沒出口，鄴風就出去了。沒有來得及說的關心讓子息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感，他努力的排解心中的這種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卻越發的明顯。
“他在躲著你！”淩楚突然說道，顯然是故意說給子息聽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子息看著淩楚，突然間發覺他對淩楚的了解或許比沒有他所認為的那麽多，“你告訴我我想要什麽？”
“你想要的是我無法給你的。”
子息默然，或許是吧，隻是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未來會是什麽樣本就是他無法控製的，他想要的或許根本就存在。
天明之時，子息想去找鄴風，看鄴風有沒有想到辦法安全的進入城中，可是等他去了鄴風所在的帳中的時候，鄴風卻不在。
而後子息才知道，在他醒來之前，鄴風就帶著人進城了。不知為何，子息的心中竟然有一絲的不安。雖然他知道鄴風的本事，可是就在此刻他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這件事情和鄴風有關。
鄴風一直都沒有回來，不安的心緒一直圍繞著子息，他想去找鄴風，可是卻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這麽做。
就要到午時的時候，鄴風所率領的人都回來了，隻是鄴風沒有回來。就在一瞬間，子息覺得自己的心很疼。
沒有人能告訴子息鄴風去了哪裏，他們隻知道鄴風讓他們先走，將消息帶回，而他自己卻不知所蹤。他們在城外等鄴風，可是鄴風卻再也沒有出來。
子息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完這些話的，他的心一直很疼，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要碎裂掉，從來沒有一刻，他是如此的害怕鄴風再也不會回來。
“我要去找他！”子息強忍著痛苦，他必須要將那個人找回來。
“你現在去什麽也做不了，隻要攻下永泰你就能找到鄴風了。”
子息定定的看著淩楚，淩楚心中無比的疼痛，他知道子息眼中所有的言語，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攻城，明天就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