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進攻
靜穆的夜,洛川城外的軍營之中,柏明靠在彌清的懷中,覺得這個懷抱一瞬間變得溫暖無比。
彌清看著柏明,心中滿是疼惜,他不明白自己當日是怎麽了,竟然會讓柏明離開。若是柏明不離開的話,很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當日你讓我離開之後,我就回到了公子的身邊,可是我感覺很多的事情都不一樣了,我總是會想到你,這讓我感到很痛苦。我知道我不該背叛公子,可是我卻不能停止對你的想念。後來,聽說祁昂要公子替他找二十個武藝高強的殺手,我就主動提出要去。公子本來是不同意的,我就在一夜之間殺了三十多人,公子這才同意的。你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殺人,我很害怕,可是一想到你趕我走的樣子我就異常的暴怒。”
用手捂住柏明的嘴,彌清不願他再說下去。他低下頭,將一個吻印在柏明的額間。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管傷害有多深,現在的他會一直一直的守護在柏明的身邊,不會再讓他離開自己。
“我殺了很多的人,那些人和我根本沒有關係,可是我還是殺了他們,我第一次殺這麽多的人。”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柏明怎麽都無法釋懷。那些死去的人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告訴他,他曾經做出過多麽可怕的事情。
柏明的痛苦變成了彌清心底最深的痛,即使柏明回到了他的身邊,即使他不會再讓柏明離開,那些柏明曾經經受過的痛卻是他無法抹去的。
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彌清希望一切不好的記憶都消失,“你說楚神醫那裏會有讓人失憶的藥麽?”
柏明推開彌清,正對著他說道:“我才不要呢,要是我失去了記憶我就會不記得你的,到時候怎麽辦啊?”
彌清笑著說道:“要是真的那樣了,我就一直守在你的身邊,等你什麽時候愛上了我就是了。”
那個曾未說出口的字眼卻被彌清輕易的說出,柏明頓時羞澀起來,躺到了一邊。
彌清躺下,抱住柏明,感受著柏明有點急促的呼吸,心中異常的安定。若是沒有認出柏明,不知道還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失而複得的感情讓彌清一刻都不願意放手。
祁昂本來是準備跟彌清說明日進攻的事情的,可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於是就什麽也沒說,回到了大帳之中。
他是早就感覺到兩人關係的不尋常,卻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玄景派的二十人到達的那天他就知道柏明也在其中,因為不知道彌清和柏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也沒好說什麽。好在現在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他也就不必再為此事費心了。至於進攻的事情,他還是等到明日再說吧。
一大早,祁昂就讓人將彌清叫醒了,雖然他很不想打擾兩人,但是很多事情還是要先解決。
彌清來到大帳之中,關於柏明的事情祁昂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就說了進攻的事情。
魯國多城守將被殺,這其中也包括洛川的守將。守將被殺,必然會有新的守將出現,但是這也是需要時間的,在這個時間裏祁昂希望盡快的將洛川拿下。
“洛川地勢本來就高,再加上城牆也高,要是強攻的話,我們很難從城牆之上上去,隻能從城門突破,而要從城門突破的話難度太大了。”彌清將目前的局勢分析了一下,若沒有完全之策,進攻洛川隻會是失敗。
“我自然知道洛川難以攻入,但是不是每一場戰事都可以依靠計策而行。更何況,如今洛川守軍沒有頭領,沒有一個人是能夠讓所有人聽從的,我們現在進攻他們本就是難以預料,強攻是我們現在最有效的辦法。”
“你這是拿大家的性命冒險。”
“戰場上的事情本就是危險的,若是現在不殺進去,等到新的守將來到,我們就難下手了。而且,多個守將被殺,若是這時再破一城,魯國上下定然是人心惶惶,或許會選擇歸順敖也未可知。”
祁昂的一番理論的確很對,但是彌清總是覺得應該對城中的情況了解得更加清楚才可以進攻。
“若是你不願意就帶著一部分人留下,我自己帶兵攻城!”見彌清沒反應,祁昂如是說道。
彌清知道祁昂攻城之心是不可能改變了,想了想,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於是就答應了。
隨即,祁昂便將敖軍分成了兩部分,分別由他和彌清率領,先後進攻。因為入城的辦法隻有經過城門,所以在城中守軍打開城門的時候,他們就要把握住時機,攻入城中。到時候,不管城中的守衛有多少他們就都能對付了。
聽說要攻城了,柏明說什麽也要跟著,可是彌清就是不肯。之前,柏明已經為自己殺人而感到後怕了,如今是在戰場之上,他怕更多的死亡會讓柏明感到害怕。他現在意外珍惜他們的感情,他不會再做任何一件會讓柏明受到傷害的事情。
柏明見彌清如此疼惜自己,那些疼痛就慢慢的消失了。
看到彌清和柏明,祁昂的心中倍感欣慰,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子息,他的心又不由得痛了。
他長歎一聲,看向洛川的方向。
當太陽升到最高的時候,敖軍出動了。
洶湧的部隊如同夢魘一般降臨洛川,還沒有準備好的守衛們慌忙的應戰。實力的懸殊讓戰事很快的就接近了結尾。
一場真正的勝利證明了祁昂的存在,也證明了敖不容小覷的實力,隻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一場勝利會不會給祁昂帶來更大的勝利。
“鄴風,起風了!”
離軍軍營之中,子息站在風口之上,感受著風從身體旁穿過的感覺。
祁昂得勝的消息在祁昂攻下洛川的時候就傳到了子息的耳中,聽到這個消息的子息心中多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鄴風站在離子息一丈遠的地方,也就是一丈的距離,他已經好幾天沒跟子息真正說過話了,他隻是作為一個保護者站在子息的身後。
子息知道鄴風不會回答他的問題,可是他就是想說說話。
“鄴風,真的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