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紈絝跟班10
鳳舞從書社出來的時候,外麵早有預備的馬車停放在那裏。她登上去之後,卻發現裏頭坐著的人竟然是南信王。
南信王親自沏了茶水,一臉含笑地望著她,“辛苦了。”
鳳舞默默接過茶水喝下。
這茶水的味道偏重,她隻喝了一盞,便沒再繼續。
“王爺有什麽事要吩咐?”
明麵上看,她被調動了在王府裏所要負責的事務項目。實際上,她如今完全成為了一個閑人。
鳳舞並不想當這樣的閑人,雖說,她其實也並不向往著勤快。
南信王麵上露出不悅之意,“早說過,你我不必客套,準你喊我容越。”
“那麽容越,”鳳舞揉了揉額頭,“你打算做什麽?”
南信王紅了臉,有些不自在地抓著臉上毛拉拉的胡須,“我,我就是正好無事來接你回去。”
他這麽緊張無措地在臉上抓撓著,然後……鳳舞便見他那粗獷的胡須掉下來一截。
鳳舞假裝沒看見,垂眸扣指甲。
南信王趕緊又將那一截胡須粘回去,繼而又挺直了腰杆,“我有一事需要對你言明,你若是不想聽——”
“我不想聽。”鳳舞毫不猶豫打斷了他這話。
南信王明顯愣住的模樣。
鳳舞最後一次出聲:“馬車什麽時候出發?”
“這就走。”南信王當即應聲。
這一路便沉默詭異地往回南信王府的路行去,馬車搖晃,兩頭坐著的兩人互相瞪著眼看著彼此。
最終,還是南信王漲紅了臉撤離了視線。
他坐在那裏,微微低垂著頭。那模樣,鳳舞瞧著瞧著,越發覺得像是有上一個世界裏許彥的神韻。
所以說,這又是星辰界大佬在此間的投影?
這位大佬真是恪盡職守,連自我情感投射都不局限性別了?
她聯想到這一層,也同時便越發覺得要跟南信王保持好距離感。
……
鳳舞從馬車上下來,南信王仍舊在車廂裏默默坐著。
半晌後,他摸了摸臉上野蠻生長的胡須,暗想道:“難道她其實內心更喜歡這個樣子的自己?”
鳳舞下了馬車便往薑應那裏去。她直走到半道兒,便在一處茂密的樹叢裏見著了薑應。
當然,她還是象征性地驚詫了一下。
隨後,鳳舞也藏進了這樹叢裏。
主仆兩個便在這裏交流情況。
“我父王查得嚴,他給塞過來的小廝竟然還偷偷翻我的百寶箱。”薑應愁眉苦臉。
鳳舞默默聽著,順便將自己這從書社裏帶回來的筆記拿給他。
薑應頓時又歡喜起來,抱著這本子又激動得兩手直哆嗦。
他一麵看著裏頭的內容,一麵喜道:“幸虧我平日裏讀書的時候,也帶著你一起讀。果然這就到了可以發揮用處的時候,你真是我的福將……你放心,等我將來到了自己的府邸裏,我就讓你做府裏的管事!”
鳳舞嘴裏叼著根茅草沒有應聲。
反正,這紈絝忙活著讀書的時候,隨便他說什麽都可以不必搭理。
他根本都沒把別的人或事放在心上。
隻是這一回,很顯然是個例外情況。
薑應難得地從沉浸讀書的事情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他便跪了。
他父王竟然悄無聲息地站在樹叢外頭,眼神冰冷地看著他這裏。
薑應覺得,自己此刻在對方眼裏,就像一個死人。
他往地上跪著的時候,鳳舞也趕緊從樹叢裏出來,隨便找了條道兒便往自己那新住處走去。
她這一番行動在薑應看來也沒什麽問題。這就像他從書社離開,把她單獨留下一樣,這是保存實力的默契。
當然,他這忠實的心腹會不會被打什麽的,便不在他這需要考量的範圍之內。
南信王拿著長槍戳起薑應嚇得落在地上的冊子,等他再看過冊子裏頭的內容,頓時麵上越發凶悍起來。
他滿臉胡須一抖一抖的,眼睛分明不算特別大,卻偏偏瞪出來牛眼一般的質感,“你今日往書社裏去一趟,還帶了書回來?”
薑應趕忙撇清關係,“不是啊父王,這都是齊武抄的……”
鳳舞人雖然走了,但並不妨礙她第一時間知曉這裏的細節。
於是,她轉了個彎兒,順便去把香香和妙妙兩個叫出來。
薑應跟他父王兩個正是鬧騰得凶猛的時候,冷不防的,一陣香風撲過來,緊接著趴在地上一味被動挨揍的薑應便有了兩道人形防護。
香香和妙妙兩個一左一右把他護著,因為護得實在是嚴實,薑應一度險些沒能夠喘過氣來,在地上啃了一口泥沙。
薑應險些都要哭了,然而兩道防護卻比他率先一步撕心裂肺地哭出來,那口口聲聲念叨的話,險些連他都信了。
什麽“心肝”“一起死”……這種話,原本他還以為隻有話本子才會講。
南信王原本抄著長纓槍狂揍他這混賬兒子,被那一陣香風撲過來之後,他條件反射般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而後,他便默默看著混賬兒子被兩個女人壓得險些沒能夠爬起來。
“你好自為之!”
南信王丟下這句話,便氣勢洶洶地離開。
薑應被打得渾身都是傷,一條腿還給打折了骨頭,這時候縱然有心想把兩道香風推開,奈何自身境況不允許,他隻能沉著臉默默被這兩人架著……
南信王打了人便徑直出了府,也沒誰問他要往哪裏去——他揍過薑應之後,常有這樣一聲不吭出府的習慣。
有說,他這是往外頭賭場撒氣去了。這是結合賭場傳聞所得出來的結論,不過事實究竟如何,這也無人了解。
鳳舞知道了他那胡子乃是偽造之後,便知道他這人另有秘密揣著。
不過,對於他這樣的離場,她也沒什麽多餘的好奇心。
第二日傍晚,當今聖上跟前的大紅人李公公親自往南信王府走了一趟。緊接著,薑應便帶傷上了馬車去見聖上。
薑應去皇宮裏麵聖的事也並非這一回。他每回冒犯了不該冒犯的人,都會被象征性地傳喚過去麵聖。
相比較當今聖上的和藹可親,他更怕他父王那樣冷不丁直接一頓打弄過來。
等他再從皇宮裏出來,又順帶地拉回來一車補品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