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沒有好處做什麽事
第六十二章沒有好處做什麽事
京城，鬧市
“賣糖葫蘆嘞~糖葫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嘞~”
“包子，剛剛出爐的包子~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西瓜~又大又甜的西瓜~客官來嚐一個，不甜不收您一分錢。”
“磨剪子嘞~磨刀嘞~”
鬧市中，隨處可以聽見小販們的吆喝聲，好不熱鬧。
宋元之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推卻了小販們的熱情接待，左右環顧著找尋著自己的目標。
“就是這裏了。”
這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攤，攤主連條幅都沒舍得掛一條。
一塊大的黑布隨意鋪在地上，一張桌子撐著兩個竹筒，外擱著一把蒲扇，就是這個攤子所有的配置了。
現下攤子上正好有一個客人，宋元之站著遠些，半眯著眼睛暗暗觀察。
“公子可要賭一把？”
攤主看了下這個客人，典型的外邦人裝束，心裏麵立馬有了盤算。
樂朗俯下身來，單手放在左膝上，“我初來乍到不懂你們這博弈的規矩，可否勞煩老板給我講解一下？”
“很簡單，這兒有兩個竹筒裏麵各自放著兩個骰子。蓋著竹筒甩幾下看看最後兩顆骰子的得數，公子的數大我便給公子四錢，我的數大或是數字相同，公子都隻需給我兩錢。”
“這規矩聽著似是老板那更吃虧。”
“小本買賣，圖一樂。公子先選先搖，咱們先試個幾局。”
“那好。”
前幾局都是樂朗得先，他手邊的銅錢堆起來有小山那麽高。
樂朗的興致上來了，攤主的眼睛眯了眯，左手手指微微動著。
後來的幾局，老板那的銅錢數，慢慢追了上來。
“公子可還要繼續？”攤主拿著扇子搖著，一副你必輸的神情。
“自然，我還從沒輸過。”
樂朗的勝負欲被激起了，但基本上開出的數字不是比對方的小就是跟對方相同。
到時候，他不僅沒有賺，反而倒貼給了攤主不少。
“是我輸了。”樂朗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放下了桌子上，站起身來。
“多謝公子賞臉。”
攤主往前挪了挪身子，剛想去拿錢袋時，手腕被另外一隻手給抓住了。
“老板，你看這公子不是本朝人就欺負人家這可不大好吧。”宋元之把錢袋搶了過來，掂在了手裏。
攤主急了，想搶回來，“胡說八道，快還給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誒~別急，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裏的。要是你不想讓攤子做下去，我可就把這個公諸於世了。”
宋元之反握著攤主的手，隨後往前移了幾寸，抬起一根手指動了動攤主的臉色就變了。
“不得不說老板的本事不錯，這招我都沒練成。當然，還不止這個，我可是一直都在旁邊看著聽著的。這位公子的手氣可是不錯的，按理不該給老板錢才是！”
說完，攤主的臉色又變了變，不敢再搶了。
宋元之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將錢袋扔到了樂朗的手中，拍了拍手。
“老板你看我給你省了那麽大的一筆錢，於情於理你是不是該給我點好處？我要的不多，十文就夠了。”
“給你，趕緊走，別讓我再看到你。”
“得嘞。”
宋元之笑了笑，收好了錢轉身走了。
“公子，公子留步。”樂朗對此人頗為感興趣，連忙追了上去。
“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我有幾事不明，公子可否給我解惑？不嫌棄的話，我請公子到茶樓喝幾杯，何如？”
宋元之本來是想拒絕的，但看在對方是個外邦人，勉強答應了。
兩人坐在茶樓的最高層，依舊能聽見鬧市裏小販的吆喝聲，往外一瞥就能看到來往的人群。
茶水很快上來了外帶著幾樣小點，樂朗先給宋元之斟了一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子雖是個外邦人，卻對本朝的文化了如指掌。”
從他點的茶，點心，包括那一係列的倒茶人動作，宋元之都不相信他是頭一回來這裏。
“公子不必懷疑，的確是第一回來寶地。隻是在來之前，做了些功課。”
“公子特意邀我，是想詢問何事？”
樂朗直言了，“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為何要幫我討回那銀錢？”
“不過是我剛好撞上的。公子看起來是個聰明人，雖然當時受了蒙騙但不代表回去之後不會想起。我不過是不想因為一個攤主，而讓公子對本朝有什麽誤會，因小失大罷了。”
“看來公子也是個聰明人，既如此你為何不直接拆穿攤主讓官府收了他的鋪子，以免他再故技重施？”
宋元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一拂衣袖，“這兒的小販都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出身，租個鋪子做個生意隻是為了養家糊口。他們的那些江湖伎倆官府更清楚卻沒有動，意味著官府也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我為何要斷了他們的生計去做這個惡人？”
“公子為了他們的生計，倒是讓我損失了一筆銀錢，真要算起來對我而言未免不公啊。”樂朗故作刁難，看宋元之怎麽答。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宋元之有些忍不住想翻白眼了，“你雖沒有賺到攤主的錢但也一樣沒有虧，還免費玩了一把，這不管怎麽算都是公子賺了。”
“那攤主虧了，你為何還向他索要銀錢。”
“我幫他處理了一個麻煩，看在這份情麵上他該給我些好處，我沒那麽大的善心白幫人家做事。”
“受教了，我看公子亦是喜歡博弈，不如與我交個朋友？”
“失禮，萍水相逢不敢深交。”宋元之站起身來，抱拳，“疑惑既然已經解答完，在下先告辭了。”
“等等。”
樂朗站了起來，同樣拿出十枚銅錢遞給了宋元之。
“這就當做，是我答謝公子的。”
“不必了，公子自己留著吧。”宋元之抬起手一推，往後挪了一步拒絕了。
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離開了這裏。
“誒，當真是可惜了。”
樂朗歎了一聲重新坐了回去，獨自一人享受著茶水。
這麽有趣的一個人，也不知是否還有緣分能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