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會都適合的
第四十二章不會都適合的
下了課,四位先生一起聚在了太學的亭子裏聊了起來。
“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回了起點,看來我們和這太學的緣分太深了。我和槐夏不在的這段時日,真是讓兩位太傅操勞了。”
葉韶景能看到安陽瑞真毫發無傷的在這裏上課,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真好,葉女傅和慕容女傅都回來了。”安陽瑞真欣喜不已,笑道,“這下,我和陸太傅二人就不必這般辛苦了可以輕鬆些了。”
“感情安陽太傅就隻想著給自己減壓啊,我當你好歹也顧念著些門事之誼,是真心歡喜我們回來了。”慕容槐夏拋了一個大白眼過去,滿滿的鄙視,“果然,你們這些個男子,就是一群隻顧利益的人。”
葉韶景拆著慕容槐夏的台,“安陽太傅說的有什麽不對嗎?有誰願意拿著同樣的俸祿卻做著雙倍的活?槐夏你不也是一樣,怎麽輕鬆怎麽來,還好意思說別人。”
“喂,你到底跟誰一夥的?你這麽幫著安陽太傅說話,很容易讓我想到別處去的哦~”慕容槐夏湊近了她些,從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不懷好意的說著。
“那你要想些有的沒的想唄,我還能不讓你想啊。”
陸巘笑而不語靜靜地在點茶,看著他們三個人鬧。
“慕容女傅,此言差矣。在你麵前,我就不必說什麽客套話了吧,我真心實意的說著心裏話你反倒怪起我來了。”安陽瑞真表示自己十分的受傷,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哀怨了起來,“誒,你若真要我說些別的,那我可說了啊慕容女傅確定要聽?”
葉韶景立馬表示反對,連連擺手,“別別別,你真要講那等我走了再說。我可吃不消這種肉麻的話……槐夏,安陽太傅是喜在心裏,哪能跟姑娘家一樣表露在臉上?你夠了哈,見好就收聽見沒。”
“瞧你那膽小的樣兒,你當他真的會說,我都不信。”
安陽瑞真笑道,“而今慕容女傅可是我的上司,我自是不敢得罪的。她若真要我說,我必然是會說的。”
“我什麽時候成你上司了……這太學不一直都是陸太傅管的嗎?”慕容槐夏懵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陸太傅,難道不是嗎?”
總算是被人注意到了,陸巘不慌不慢的把點好的茶推到了他們的麵前,唯獨沒給自己留一杯。
“嚐一嚐。”
“陸太傅,怎麽就三盞?”葉韶景看著有些奇怪,“要不,我這盞還是給你喝了吧。”
安陽瑞真替他解釋了一句,“葉女傅有所不知,陸太傅不喝茶他嫌苦。”
“葉女傅隻管喝便是,無須顧及我。”陸巘笑了笑。
“誒不喝茶啊,那這技術還這麽好。”葉韶景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回味無窮,“精通茶藝卻不願品嚐,浪費啊浪費。”
慕容槐夏耐不住性子了,拖長了聲音,“陸太傅……”
“讓慕容女傅久等了,你先前說的我聽見了。太學雖暫交於我手中掌管,可安陽太傅說的並沒有錯。”陸巘讚同意安陽瑞真說的,對她們兩個掌管太學的事也毫無反對之心,“慕容女傅和慕容女傅有權製定太學的條規,這相當於是代替了太後接管此事。按照道理來說,你們的確是我等的上司。”
“不用了吧……我們左不過是想撈點好處,可不想給自己攬活,更不想高誰一等。”葉韶景尬笑了一下,“陸太傅,安陽太傅,你們就當啥都沒發生過好不好?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是怎麽樣。”
慕容槐夏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們教一個班夠累的了,可不想再攬什麽活了。”
“既然兩位女傅堅持如此,那就按原樣來吧。”陸巘看她們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便不強求了,“不過,若是你們有何想法,定要與我們說明。”
“這個是一定的。”葉韶景應到。
“陛下不會如此輕易地給了你們這個好處,是不是還提出了什麽條件?”安陽瑞真留了個心眼。
“是啊肯定有啊,陛下要求我們在來年開春的時候,必須讓太學的十個學子通過尚書房的殿試。”
葉韶景話剛說完,頓時感覺到安陽瑞真和陸巘二人周邊的空氣凝固住了。
慕容槐夏看他們兩個的表情,意識到是被皇帝給誆了。
這個條件要達到,絕對是難如登天!
“你們可真是勇氣可嘉,連這麽苛刻的要求都能答應下來。要知道這麽多年,太學裏的學子能通過殿試的,都不足五人。更不用說,是在半年之內,讓十名學子通過了。”
安陽瑞真搖了搖頭,由衷佩服她們的勇氣,真是什麽都敢接。
陸巘還是相信奇跡的出現,畢竟人不一般,“旁的人的確難以做到,可你們不同。陸巘相信,你們能完成陛下的要求。”
“陸太傅,你可太看得起我們了。”慕容槐夏趴在了桌子上,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著桌麵。
葉韶景道,“不會所有的人都適合去參加殿試的,我是有了一個想法,但此時提出未免太早。這不快放假了,等他們回來之後再做規劃不遲。這事雖難,可陛下既然要求了那硬著頭皮也是要做的。”
安陽瑞真道,“那就容後再議了。”
“師兄,剛有人來傳話,說皇後娘娘要見你。”羅錦書拍了拍一手的灰,又往衣服上蹭了蹭,邊走邊喊著。
葉韶景想早些休息,奈何天公不作美,於是耷拉著個眼皮站起身來走了。
葉韶景走了,羅錦書也不客氣的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我差點忘了說了。”慕容槐夏看到羅錦書來了,猛的想起來了,“安陽太傅,陸太傅,你們不會介意她和我們一起呆在太學吧。”
“這倒是無妨,隻是……羅姑娘呆在這裏,璟院判不會專門過來來要人吧。”
安陽瑞真知道羅錦書曾是太醫院的醫女,對華璟而言也不一般,但怕別又整出了什麽誤會來。
“他又管不到我,況且我也從太醫院離開了,我們之間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璟院判真找上門來又如何?還能綁著我不成?”
陸巘不禁感歎,這羅錦書和葉韶景簡直是一模一樣的脾氣,看來太學裏麵又要熱鬧了。
“那羅姑娘是打算在太學裏擔任哪個職位?”安陽瑞真又問。
羅錦書一點不挑剔,她就是來玩玩的,“我不用這些虛的,我直接跟在我師兄身邊就好了,做個丫鬟也可以。”
“錦書,你夠隨意的。”
“那是。”
禦花園
皇後特意挑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約葉韶景來,這樣兩人交談會更鬆快些。
她還特意帶了繡花的小架子出來,在一方手帕上麵穿針引線。
這樣看著不但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四周還散發著一層柔和的光輝。
這副場景,就是葉韶景來的時候闖入了眼簾的。
“葉韶景參見皇後娘娘。”
“葉女傅來了!”皇後總算是把她盼來了,心中欣喜不已,忙停下手裏的活計招呼她,“葉女傅快坐。”
“謝娘娘。”
皇後笑道,“無須客套,我突然之間請葉女傅出來,還望葉女傅不要覺著叨擾。葉女傅快坐吧,我等你許久了。”
皇後的舉手投足說話談吐間,給人一種就是名門閨秀裏麵培養出的姑娘的感覺。她一點也不怯生,落落大方溫潤有禮。
“娘娘當真是說笑了,何來叨擾不叨擾。”葉韶景愣了愣這皇後沒有一點架子,隨後又釋然了坐了下來,“謝娘娘。”
“說來也是懸乎,除了選女傅那日遠遠的見著了葉女傅一次,旁的時候竟然都沒有時間攀談。”皇後微微側著頭,思索了一下,“慕容女傅我倒是見著多次了也聊過機會,偏偏沒有和葉女傅聊過一會,看來還是跟葉女傅緣分太淺。”
“豈敢豈敢,娘娘言重了。若真想傳召葉韶景,娘娘直接派宮人來太學便是。”
“葉女傅作為丁班的女傅任重道遠,我可不敢隨意的就來打擾了。”皇後由拿起了手帕,繡了起來,“葉女傅看起來有些緊張,我還沒有這麽凶讓葉女傅感到害怕吧。”
“娘娘平易近人自是沒有的,不過娘娘畢竟是皇室中人,葉韶景不敢太過隨意了。”
如果不是皇後的身份貴重,葉韶景定然交了她這個朋友就跟槐夏一樣可以說說笑笑的。可是,這層身份既然擺在那裏了,怕惹閑言碎語葉韶景隻能跟皇後保持距離。
“葉女傅既然這樣想,那我就不強求了。其實我對葉女傅尚是心存感激,若不是葉女傅回來了清嘉也不能這麽快的振作起來。”
葉韶景搖了搖頭,不敢居功,“清嘉公主是個重情之人,葉韶景不過剛好與公主投緣。即便我不回來太學了,清嘉公主也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時日問題罷了。”
“葉女傅過謙了,清嘉從未對任何一個人如此上過心。這樣的重視和記掛,葉女傅是頭一份。葉女傅可別否認或是自謙了,事實如此擺在麵前,我們大家都看得到。不然,葉女傅力排眾議那次,丁班的學子就不會冒著風險跑到大殿上為葉女傅求情了。”
“丁班的學子並不是差,隻是沒有人關注過他們的另一麵。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並不是隻有學業好的,才是一個好的學子。”
“璞玉尚需要慧眼人去挖掘,不然在不懂門道的人看來就是一塊頑石。”
“真是……”葉韶景著實是說不過皇後了,服了軟,“那娘娘既然這麽說,葉韶景就厚著臉皮坦然接受了。”
“這本就是你的,怎麽反倒成了別人硬塞給你的了?”皇後打趣了一句。
“還不是樹大招風。其實,葉韶景也一樣敬佩皇後娘娘。清嘉公主並不是出自中宮,皇後娘娘卻依舊視如己出,事事牽掛著公主。”
提到清嘉公主,皇後娘娘儼然一個慈母,眼眸裏滿是對她的疼愛。
“清嘉身在皇室又是長公主,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卻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生活。我沒有子嗣與清嘉投緣,自然偏愛她些。”
“皇後娘娘比梅貴妃看的通透更明白公主的心思,也難怪公主更喜歡跟皇後娘娘親近。”
“你雖是這麽說,可不也告訴清嘉讓她多體諒梅貴妃少起爭執嘛?”皇後抬起手,掩著嘴唇笑了幾聲,“清嘉都告訴我了,你可別怪她。”
“豈會。梅貴妃是清嘉的生母,有道是養育之恩大於天,清嘉該適時體諒梅貴妃的心情。”
“這麽說,梅貴妃還欠葉女傅一聲謝。”
“不不不,沒有我什麽事,還請娘娘不要在梅貴妃麵前提起我。”
“我尚有一事相求,我不想再看到清嘉失意的模樣了,故而懇請葉女傅可否不要再離開太學了?不然,不管是對清嘉還是丁班的學子都太殘忍了。”
“葉韶景既然回來了,那也是心裏有他們。隻要沒有遇到不可控製的事情,葉韶景會一直陪著他們了。”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了院子裏聊了許久,都沒注意時辰過得飛快。若不是皇帝身邊的宮人來請皇後了,兩人都你能秉燭夜談了。
皇後宮中
皇帝坐在了廊上,搖著折扇一副世家子弟的做派。
皇後特意遣散了宮人,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皇帝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牽著她的手了。
皇帝理了下皇後額前的碎發,笑著問,“你們都聊什麽了,能聊這許久。”
“女兒家的事情,陛下不會還要多問吧。我與葉女傅很聊得來,陛下不派人來喊我們兩個人都能聊到後半夜了。”
皇帝同樣慶幸了一下,葉韶景能夠回來不然他還得記掛著皇後這裏。
“既然投緣,常召她來宮中便是,亦不差在這一時半刻。”皇帝搖著折扇。
“陛下不是給葉女傅出了一個難題?葉女傅忙著這事還來不及,我哪能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打擾呢。”皇後順帶的提了一事,“我若常與葉女傅親近,不知道母後那邊會不會又以為,陛下有別的心思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啊……”皇帝拎著扇子,輕輕打了一下皇後的頭,“朕才不會那麽做,也不信你會那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