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有拒絕的權利我有豪橫的本事
第四十一章你有拒絕的權利我有豪橫的本事
那年他七歲，正值除夕之夜，鵝毛般的大雪從空中飄落入目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他向往常一下背好了藥理，準備洗漱休息，華老頭卻來了。
“師父。”
華璟從踏上下來，走到了他的麵前。
華老頭伸出手，摸著他的發頂，“背完了？”
“是。”
“真乖，今兒別那麽早睡，師父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華璟一知半解的看著他，華老頭忍俊不禁親自拿了鬥篷給他穿上了。
“去了之後要抓緊師父的手，不可以亂跑知道嗎？”
“華璟明白。”
下山的路程華老頭大可以用輕功飛下去既快還方便，考慮到華璟會冷再給凍風寒了可就不秒了，於是牽著他的手慢慢的走下去了。
反正，這雪景不錯，看看無妨。
華璟的小手包裹在了華老頭的大手之中，不知為何眼前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如果父親母親還在世的話，相比也會像這樣牽著自己吧。
隻可惜，在他兩歲的時候他們就去世了，是華老頭將他撫養長大的。
“想什麽呢？大過年的別整那些傷心事。”華老頭俯下身來，擦掉了華璟臉上的眼淚，捏了下他的臉頰，“師父背著你下去吧，不然這天亮了我們還下不了山。”
華老頭帶著華璟來到了熱鬧的市集上，彎下身讓華璟從自己的背上下來了。
華璟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誤以為是自己身處在夢境之中。
這裏，隨處可見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隨風飄揚的紅色綢帶。
小販的叫賣聲，鞭炮聲，孩子們追逐玩耍的聲音不絕如縷好不熱鬧。
仔細一聞，還能問到空氣裏麵飄著甜甜的味道，是從糖葫蘆和糖畫上散發出來的。
“走，別愣著。這裏可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以往你在山上沒有見過的，今兒師父都給你補回來。”
其實華老頭也是第一次來這集市，往常他都不喜歡湊這個熱鬧。
隻不過他看華璟一天天長大，越發的沉默寡言怕他有什麽心事憋著自己，就抽空下山尋找了一番終於讓他找到了這裏。
好歹開心的玩一次，心裏的煩惱能消散不少吧。
“像是在做夢。”華璟第一次看到此等場景，臉上的欣喜和激動藏都藏不住。
“不是做夢，不然你打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華老頭牽著華璟的手，與他一同融入了人流之中，“這樣的表情才像個正常的小孩子，總板著臉跟個小老頭一樣容易變老。”
華老頭帶著華璟走了一圈，沒問他要什麽直接就給他買了。
畢竟他這個悶葫蘆，也不會跟自己說倒不如自己做主算了。
突然，華璟停下了腳步，看著兩個在點鞭炮的小孩入了神。
兩個小孩捂著耳朵，在炸開的鞭炮旁又叫又跳，凍得紅紅的小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你想玩鞭炮嗎？”華老頭看他盯了很久，俯下身來。
“不想。”華璟的聲音帶了些哽咽，“他們都有娘親做的新衣裳穿，我卻沒有。”
“你這孩子。”華老頭將他抱了起來，“不要總是去羨慕別人所有的東西，你自己的身上也一樣會有別人羨慕的東西的。老天在這一點上，對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
那天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卻忘記了，未曾想華老頭卻上了心。
打開了書信，看到裏麵的內容，華璟笑了笑真不愧是師父的作風。
信上寫著，“璟小子，當年你離開了無多山之後就杳無音信，害得我想跟你算賬都找不到地。要不是老天看我可憐讓韶景遇到了你，告訴了我你的消息，我還不能寫這封信給你呢！算了，不說有的沒的了。這衣裳你兒時念過一句我記著了，雖說不是我縫的，也是我特意的花了重金讓繡房趕了幾天幾夜，才做出來的這幾身。要是尺寸大了或者小了，自己讓繡娘改改，畢竟我不知道你如今是胖是瘦。這玉佩是我當年遇到你的時候撿到的，要不是打掃屋子看到的我都忘了這事了，而今也物歸原主了。宮裏不是好呆的，不過既然這是你所追求的，老頭子我就隨你意了。得空了回來無多山看看，你還欠我一頓打記住了沒？”
拿起了玉佩，玉佩的正麵中央赫然刻著一個“景”字。
華璟這才明白，為什麽華老頭要給自己取名為“璟”了。
皇宮
皇帝早就從隱衛那邊知道了葉韶景和慕容槐夏回來的事，也知道了她們今日要進宮的事。
早早地就在大殿裏麵等著了，因為他敢肯定，這兩個人會來找自己。
而事實上，與皇帝想的稍微有些差別。
葉韶景和慕容槐夏本來是打算去找太後，畢竟她們二人是太後選出來的，她們要再回去先去拜見太後也合乎情理。
但當她們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不知怎的停下了腳步，覺著不妥。
太後那的勝算太小，根本就談不起來，況且太後年事已高未必能明白她們的想法。
再三思慮了一番，兩人決定還是去找皇上吧。
怎麽說他也派了隱衛來看著她們兩個，那麽肯定也知道她們回來的事情了。
葉韶景跟皇帝不止一次的交流過，心裏還是有幾分把握的，起碼他會權衡利弊。
“陛下，葉女傅和慕容女傅在外求見。”
皇帝翻了翻手裏的奏折，“讓她們進來吧。”
“見過陛下。”
葉韶景和慕容槐夏進來後，向皇帝行了禮。
“有好一段時日沒見到過兩位女傅了，不知兩位是去了何處？”
“陛下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多次一問呢？”葉韶景看他跟狐狸一樣精明，懶得周旋，“咱們直接開門見山不好嗎？”
慕容槐夏也不想跟皇帝打太極，“陛下，我與韶景二人交了女傅印鑒離了太學的消息，宮中人盡皆知。陛下在我們身邊安插了眼線，那也清楚我們今日進宮的目的。”
“你們倒是不把朕當外人，說話完全不客套。”皇帝放下了手裏的奏折，與她們正麵交鋒了，“你們既知已經離開了太學，那就是不打算再做女傅。算了算你們離開的日子也不短，該是做好了決定。今日來，不會是想告訴朕，你們又想回太學了吧。”
“陛下料事如神，我們二人正是為了此事而來。”葉韶景答道。
皇帝才沒那麽容易的答應她們，“太學可沒有辭了先生職位再回來任職的先例，你們未免太不把太學的規矩放在眼裏了。”
“我們一向沒規矩慣了，也不差這一回了。”慕容槐夏聳了聳肩膀，“新的女傅不好找，倒不如再讓我們二人湊合湊合算了。況且，我們也並非是教的不好，被太後娘娘逐出太學的，還不是想著學子們了。”
“即便你們說的有理，可朕若輕易答應了，未免太便宜你們了。”
葉韶景和慕容槐夏皺了皺眉，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們主動的來皇宮說這件事，無形中是在給自己減價，給了皇帝拿捏她們的空子。
既然談不成也達不成先前商量好的條件，那說下去做什麽呢？
“既然陛下認為讓我們二人回太學這般困難，那我與槐夏就不再叨擾陛下了，告辭。”
葉韶景行了禮，拉起慕容槐夏往殿外走去。
“等等！你們二人未免膽子太大了，連在朕的麵前都敢這般放肆！”
皇帝展了一下衣袖，從高位上下來了。
“陛下有拒絕我們的權利，我們亦有豪橫的資本。”慕容槐夏鬆開了葉韶景的手，不甘示弱，“世上學子千千萬，我與韶景不愁教不到。可丁班和乙班不同，沒了我們二人，誰能接手？若不是韶景放心不下丁班的人重感情，今日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況且，陛下不是也跟隱衛交代過，到了恰當的時機勸我們二人回來嗎？”
“看來，朕要是不答應了你們，倒顯得朕分不清主次冷酷無情了。”皇帝笑了笑，甩袖負背，“朕答應你們便是，有何要求一並提了吧。”
“我們光有女傅的一個職位卻沒有實權，葉韶景想讓陛下許我們有權製定太學的條規。”
葉韶景和慕容槐夏認為，這個條件是讓她們獲利最大的。
“野心不小，倒是你們該有手筆。好，就許你們掌管之權。不過，朕一樣有件事需要你們做到。來年開春的尚書房考試太學必需要有十位學子入選，若是做不到休怪朕無情了。不知你們二人，可有異議？”
“等價交換，這很公平。”慕容槐夏應了下來，伸出了手，“擊掌為誓，不可反悔。”
“朕一言九鼎，豈會反悔？”雖是這麽說，皇帝還是很給麵子的跟她擊掌了。
太後宮中
太後得了消息，派人請皇帝過來了，“陛下準許葉韶景和慕容槐夏二人回太學任職了？”
“她們本就還是太學的女傅，不需要朕的準許。況且，母後未曾下過懿旨，撤了她們二人的職位不是？兒臣不過是順水推舟。”
“她們二人為何離開的緣由，哀家有所耳聞的確是委屈她們了。可陛下讓她們回去就好，為何要答應她們的要求？自古以來，可沒有讓女傅全權掌管太學的事過。”
“凡事都有先例，母後管了太學這麽多年是該歇一歇了。”皇帝討好似的給太後捶肩膀，“兒臣也不是白給她們的權利，一樣提了要求的。若是達不成，朕一樣重罰。”
太後嗔怪道，“這太學裏麵能有幾個學子能經得過尚書房的殿試，陛下這不是再給她們二人一個完成不了的任務嗎？”
“誒，母後親自挑的人還放心不下嗎？這兩位女傅的本事可沒表麵上看起來的少。”皇帝說的十分篤定，“進一步講我朝日後需要重用的人員眾多，若是太學的學子擔當不起這個重任的話，不光是朕隻怕他們的雙親也會為此感到失望。”
“你有自己的考量，哀家就不說了。公事上是為了這個，哀家不信你就沒有自己的私心？”太後問道。
皇帝走了出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自然是有的，葉女傅不在清嘉愈發沉默了，而皇後心裏記掛著清嘉寢食難安朕就不忍心了。這樣一連串下來，可不是隻能讓葉女傅她們回來了？朕原本還在想著要不要下旨意讓她們進宮，好在她們自己來了還省了事。”
“你對皇後倒是伉儷情深處處為她著想，可憐了清嘉……”
梅貴妃還是太後逼著皇帝納進後宮的，而清嘉是棋局上走錯了的一步。
清嘉出生時，皇帝在得知不是皇子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再沒有進過梅貴妃的宮裏了。
皇帝對清嘉可以稱得上是不管不問，清嘉卻從未怨恨過或者多說過什麽，這讓太後的心裏越發愧疚。
太後不想多想下去了，擺了擺手，“罷了罷了，葉女傅回來算是皆大歡喜，這事就這麽定了吧。”
太學
陸巘進了教室，丁班的學子依舊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了無生氣，他的心裏不免有些觸動。
“以往葉女傅是怎麽給你們授課的你們可以告訴我，我雖不如你們的葉女傅教的好，卻可以試一試。”
學子們爬起來看著他，卻搖了搖頭接連歎氣。
“誰都不會像葉女傅的，她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陸太傅，你不必勉強自己的，這本就不是你擅長之事。”
“誰在想我啊！”一道洪亮的聲音如同利劍穿了進來，一擊丁班籠罩著的陰霾。
葉韶景隨後走了進來，精氣十足。
”女傅，你回來了！”學子們紛紛激動的站起身來，圍到了她的身邊。
有的情感豐富些的，直接抱著她哭了起來。
陸巘露出了笑意，默默地先走了。
”哭什麽？鼻涕還一把一把的，別把我衣服給弄髒了。”
“這不是夢吧……”
“當然不是。”葉韶景打了一下他的頭，“疼不疼啊！”
“疼……不是夢，真的不是夢……女傅你能回來太好了！”
“女傅我好想你，以後可不準再丟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