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以為的正常未必正常
第三十二章你以為的正常未必正常
這幾日葉韶景雖跟往常一樣上課，丁班的學子卻明顯的察覺到，葉韶景跟先前的狀態完全就不同了。
煎熬的呆了一節課，在鍾聲敲響後，學子們再也按捺不住了，紛紛堵在了門口不讓葉韶景離開。
“你們都怎麽了？一個個的麵色凝重，天塌了啊。”葉韶景往後退了一步，抱著手，好笑的看著他們。
“葉女傅，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學子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我瞞著你們什麽了？誒，不是，我好好的站在這裏呢！你們怎麽整得跟我要走了一樣。”
“葉女傅，你不必說些別的來糊弄我們。你了解我們同樣我們也了解你。”宋元之特意將他得到的結果告知葉韶景，好讓她安心，“如果你是怕，丙班的事情牽連到了你，大可不必。我那天試探過我爹了，此事與你無關。”
“宋大人清正廉明，斷不會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就把我推出去頂罪了。不過，還是多謝你了宋元之，沒想到你會把它放在心上。”
葉韶景往前挪了一步，學子們往後靠了一步，大有種她不說出實情誓不罷休的架勢。
“誒，我怎麽說也是女傅，你們這樣擋著我像什麽樣子？讓開，可別讓我動手啊。”葉韶景看說不過，隻能用武力來嚇他們了。
“我們不讓，葉女傅也不會真的對我們動手。我們是真心的關係女傅，不是在胡鬧。”
“對，我們就想求個心安。”
“女傅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們，大家可以一起解決。”
葉韶景頭都大了，“真的……沒事啊……”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為難葉女傅了。”清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微微歎息走了過來，“誰都有自己的私事，不要刨根問底了，我們給葉女傅一點空間。”
“讓，不然我可真動手了。”
大家無奈的放下手，側著身子讓開了一條路，目送著葉韶景離開。
“清嘉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嗯。”清嘉點了點頭，“隻是，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去做了。”
“慕容槐夏！”
“誒~我在呢，有何貴幹？”慕容槐夏在整理著書桌上的東西，頭也不抬的應了她一聲。
葉韶景繞到她的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喉嚨，往自己這邊一靠。
“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韶景，你沒吃錯藥吧？你是想在這裏上演一場苦情戲嗎？”慕容槐夏本來不想笑的，可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真受不了你了……鬆手鬆手，別我一個不小心踩著你腳摔了，被陸太傅看到了又得尷尬。”
“笑的花枝亂顫的，難看死了。”葉韶景收回了手。
“是你先說那麽逗的話好不，哈哈，韶景你真是個奇人足以承包我一年的笑點。”
葉韶景伸出手來，掌心朝上，“白嫖？給銀子了嗎？”
“沒有，兩手空空。”慕容槐夏甩了甩衣袖，打又打了一下葉韶景的手心，“你還想要銀子，散錢都沒一枚。”
葉韶景白了她一眼，“真窮。”
“對啊，我一直都很窮，你今日才得知嗎？”
“不跟你扯了，你是不是把我跟你學打馬球的事告訴那些學生了？”
“沒你的允許我敢‘光明正大’的跟他們說？是你自個哪裏表現出的樣子不正常了吧，才讓他們察覺了。”
“我挺正常的啊，還是一樣上課該咋滴咋滴。”葉韶景沒聽出慕容槐夏的小心機，往桌子上一靠。
慕容槐夏轉過身，繼續去收拾桌子了，“氣場不一樣了，感覺不一樣了，旁人能感覺出你當然感覺不出。丁班的學子都是人精，你啊，逃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
“嘿喲，什麽時候我們班的學子如何，你這個女傅比我這個任課的還要清楚了？”
“那能怎麽樣，我又不教他們，別小心眼。”
葉韶景站直了身子，走了過去，湊了個頭，“你也不對勁，懶人如斯居然有朝一日能讓我看到你收拾桌子了。”
“突然起了心思看著太亂理了理，人嘛，雖然習慣了一些東西有時還是要換一換風格的。”
“你也不對勁，說，是不是想跑路了？”
“葉女傅，不也是這樣想的嗎？”慕容槐夏側著頭看著她。
兩個人相視一笑，原來這麽的心有靈犀。
“槐夏估計不是在太學呆著膩煩了，是想耳根子清淨點吧。”
“我就是懶，不想一天天的絞盡腦汁去處理這個處理那個的。你呢，你打算何時離開？”
“嗯……等打完馬球就差不多了吧。”葉韶景托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好歹得等安陽太傅的眼睛好起來，可以回太學了再走。不然可就對不起陸太傅了，會把他累死。”
慕容槐夏挑眉道，“喲，葉女傅還挺貼心。”
“少來給我陰陽怪氣。”
“誒，我這幾天抽不出空，你都讓誰陪你練的？”
“自己練的，自學成才厲害吧。第一日的時候跟葉舒棠打了一場，妥妥的完敗。他球技好，我死纏爛打的纏著他教我，結果沒成功，太鐵石心腸了。”葉韶景說到這個就憤恨不怕，罵著葉韶景真是個鐵公雞，軟硬不吃。
“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好意思跟人家比試，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可嘉咯。”慕容槐夏很給麵子的給她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其實吧，有一個真相我一直沒好意思告訴你。韶景你打的真的很爛，要不是我耐心好早就不理你了。你還指望你哥能教你，算了吧，他向來嫌棄你你心裏沒點數？”
葉韶景哼了一聲，反擊道，“行行行，就你最有耐心就你最好了。嫌棄我，那你跟我學武試試，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天賦，能不能一蹴而就。”
“我又不像你，能文能武全麵發展，所以我去跟你學武做啥嘞？我也不像你，看誰不順眼就想著去打一架。我還是很文靜的，能董口氣死人的事，犯不著用武力。”
“切，不就是懶~”
“怎麽了，不成嗎？”慕容槐夏反問道。
“成，太成了。”
葉韶景隨意的拿了慕容槐夏桌上的一支毛筆，在指尖裏晃著。
慕容槐夏當沒看見，反正她也不差那一支。
清嘉宮中
“公主，你怎麽突然之間要讓奴婢把這些東西都找出來了？公主不是好幾年都不碰了嗎？”
宮女擦了擦臉上粘的灰塵，慶幸當初沒有聽清嘉的話把它們給扔了，不然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來。
清嘉擰了一塊帕子，細細地擦著上麵的灰塵，問道，“你可還記得，我當時為何要扔掉它們？”
“自然記得，公主上場打馬球明明是靠的真本事卻被人汙蔑說動了手腳，被全場圍觀的人恥笑。因為那件事情公主還陰鬱了小半個月，還是自己開解慢慢走出來的。”
“不錯，正是因為沒有人相信丁班的人是材實料品行端正，所以即便我們受人陷害汙蔑，他們隻會認為是我們的過錯。”
重提就事雖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失望，清嘉語氣雖然平靜，實則麵上的神情暴露了一切。
“沒有人站在我們這一邊幫我們說話的，從來都沒有。唯獨來了一個葉女傅，毫無理由的站在我們身後替我們出頭。”
“那公主同樣是為了葉女傅才打算重新拾起馬球，再上一次馬球場的嗎？”
“是啊，她都想著我們，我也想為她做些事情。”
宮女看到清嘉的身上終於有些活力了，打心裏高興，“公主活動活動也好，老是呆著不動動身子容易僵。”
清嘉朝她一笑，“快擦吧，我還能抽點空出去練練。”
換了一身輕便衣裳，將繁瑣的發髻打亂梳了一個清爽的馬尾。
“公主，你這模樣特別的英姿颯爽……特別瀟灑……”宮女看著看著眼睛都移不開了，“公主可要奴婢陪著？”
“你在宮裏呆著吧，我去去就回。”
清嘉拿著東西莞爾一笑，惹的宮女臉一紅。
許久不練了，技藝早就生疏了，清嘉揮著球杆打球時明顯覺著力不從心了。
過了一會，體力被漸漸耗盡，清嘉便從馬背上下來走到了台子上準備歇一歇。
“我當是哪家的貴公子在這裏練習騎射，原來是清嘉公主。”
皇後漫無邊的散步走到這裏，看到場上有一個身影十分眼熟，但看裝扮又不大像便耐著性子等她過來。
沒想到還真被她猜對了，果然是清嘉。
清嘉立馬站起身來，恭敬地行禮，“見過母後。”
“不必多禮。”皇後上上下下的看了清嘉好幾眼，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幹淨利落又耐看，比起宮裝還是這打扮更適合清嘉。”
“母後說笑了，不過是沒人之際方隨意了些。平日裏可不敢讓人看了去，不然又該說清嘉沒有規矩了。”
皇後由宮女扶著，坐在了台子上，拍了拍身旁讓清嘉一起過去。
清嘉也不拘著了，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理好了衣裳。
“母後不都懶得走動嗎？怎麽今日這個時辰了，還在外邊？”
“入夏了，這夜裏悶得慌倒不如出來走一走。誰知這腳不聽使喚似的，就來了這裏。再過今日該用冰鑒了，你也莫忘了讓宮裏的人準備起來才是。”
“母後提醒的是，清嘉回去會讓他們著手準備的。”
“你看看你，一頭的汗。”皇後從袖子裏拿出了帕子，細細的擦著清嘉的額頭，又從宮女手中接過了扇子慢慢的扇著，“母後也好幾年沒見清嘉騎過馬，打過球了，估摸著也不是空穴來風吧是為了過幾天的馬球賽吧。”
清嘉笑了笑，“比賽之事清嘉並不感興趣，若不是因為葉女傅……無他，這是清嘉自己的決定罷了。”
“能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傅，是你們之間不可多得的緣分。我聽聞她為了你們出麵了不少次，隻為在旁人麵前替你們討一個公道，而今你想為她做些事無可厚非。”
“是啊，清嘉所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不過，太久沒有練了，重新練起還有些困難。”清嘉低下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自然，畢竟荒廢了那麽久。不過，你練歸練母後不攔著，隻有一點別傷著自個。”
“是，清嘉遵旨。”
“你這孩子。”皇後抿嘴一笑。
皇後宮中
“怎麽才回來？”
皇帝早已梳洗了一番，正坐在案桌前批著折子。
皇後打著扇子，笑著坐在了他的身旁，“出去走了走，碰到了清嘉說了會話。”
“這麽晚了清嘉竟還未回宮？是做什麽事情耽擱了？”皇帝批好了一本折子放在了一旁。
“說來陛下不會信，清嘉是去練馬球了。”
“打馬球？她都幾百年沒碰過這個了，怎麽好端端的要去練了？”皇帝一開始不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哦~朕明白了，八成又是跟那個葉韶景脫不開幹係。若不是為了她，清嘉什麽都不會多做，更別說是讓她把荒廢的東西撿起來了。”
“陛下冰雪聰明，一針見血。”
“她想折騰由著她去便是了，這麽些年沒見她出來活動過，權當鍛煉補上了。”
皇帝批好了折子，捂著脖子動了動，抓著皇後的手握在了掌心。
“過幾日馬球比賽，皇後不如和朕一同出席去看看湊個熱鬧，不知皇後意下如何？”
“臣妾不喜熱鬧，這點陛下是知曉的。”皇後婉言謝絕了，“陛下出席便是，饒了臣妾吧。”
皇帝意在讓皇後散散心，卻忘了她會觸景傷情。
當年不是為了他，皇後也還能在馬背上英姿颯爽自由馳騁。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都是朕虧欠你的。”皇帝忍不住的歎息道。
皇後抓著皇帝的手緊了緊，輕輕的搖了搖頭，“夫妻之間，不說虧欠。你不欠我，是我自己要去做的。”
不忍看到皇帝這憂傷的神情，皇後又道，“我陪你去便是，這次清嘉也在，我這個做母後的該去捧場。”
“好~快去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