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二十七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誒誒誒，你往哪裏跑呢？”
“球在哪……不是……你怎麽都不看的……”
“韶景，韶景！”
慕容槐夏明顯感覺到葉韶景心不在焉，狀態特別的差，不得不停了下來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嗯？怎麽了……”葉韶景打了個激靈，後知後覺，“哦哦哦，你說，我聽著呢。”
“說什麽說，你這都神遊開外了，還能聽到我說什麽？”
“我也不想啊，可莫名其妙的就……”
慕容槐夏聽著這鬼扯的理由，真想拎著杆子給她來一記。
事實上在她想這麽幹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做出了這個舉動。
葉韶景往後一仰，躲過了，伸出手一抓杆，瞪著眼睛看著慕容槐夏，“哇塞，槐夏你用不著這麽狠吧，你這是想謀殺我啊！”
“誰讓你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慕容槐夏收回了杆子，鬆了口氣，“你的那腦子還能不受你控製了不成？”
“真的！我今天的狀態就非常奇怪，總有種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感覺。槐夏，我們先回太學吧，今兒不練了。”
葉韶景著實放心不下，拽了下韁繩往回跑了。
“真拿你沒轍。”
慕容槐夏也不耽擱，跟著在後麵追去了。
葉韶景的預感真沒錯，太學裏麵果然是出事了。
當她們兩個人剛踏進來，就見太學裏麵的學子一個個忙裏忙慌的，甚至連太醫院的人都來了。
葉韶景抓了一個學子詢問，才知道是安陽瑞真出了事。兩人趕緊跑到了她們在太學的休憩之處，華璟正拿著一壺清水在給安陽瑞真洗著眼睛。
“陸太傅怎麽了？是丙班的學子，對安陽太傅做了什麽嗎？”
慕容槐夏忍不住的單手握拳，滿腔怒火暫且壓住，向知情人詢問著。
陸巘麵色凝重，點了點頭，“安陽太傅今日正準備授課時，剛將書本放在案桌上就觸動到了丙班學子設置的機關。案桌上不知何時被挖出了一個暗門，當暗門打開後辣椒水就噴了出來，直接進了安陽太傅的眼睛。璟院判拿著清水幫安陽太傅洗了將近半個時辰的眼睛，都不見好轉。”
“這幫小崽子，看我不一個個把他們給收拾了。這種東西怎麽能拿來捉弄人！”
葉韶景從進來的那一刻，就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轉頭一看，那個人她並不認識，而且給她的感覺也並不友善。
“安陽太傅，這辣椒水用的辣椒非比尋常，我方才看了一下你的眼睛內部，角膜有一定程度的灼傷。這段時日你還是在家休養，以免情況惡化。”
華璟用帕子給安陽瑞真擦了眼睛，讓羅錦書遞了繃帶給他。
“好，多謝璟院判。”安陽瑞真閉著雙目，依舊是笑著點了點頭。
待華璟給他包紮好後，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安陽楓站了起來，對外邊的人吩咐了一句。
“帶少爺回府。”
“是。”
安陽瑞真被帶回了府中，華璟與羅錦書不適合在此久留收拾好了東西後也離開了。
原本滿當當的室內，此刻略顯空寂。
陸巘畢竟是有著執掌太學之權，於是他先站了出來，向安陽楓行禮賠罪。
“失禮了安陽大人，安陽太傅之事，陸巘定會給大人一個交代。”
“陸太傅無須自責，這本就不是你之過失。”安陽楓對陸巘還是偏心的，況且他要找的也不是陸巘，“不知這丙班，是哪位太傅在帶？”
慕容槐夏站了出來，“是我。”
“哦，竟是慕容女傅。嗬，慕容女傅既然知道這丙班的學子不好管教，怎麽膽子如此之大放心讓瑞真去代課？”
“安陽大人這話有失偏頗，我承認這次我的學子是闖了大禍，慕容槐夏難辭其咎。不過，在慕容槐夏未來太學前，一直都是安陽太傅接管丙班，慕容槐夏不知讓安陽太傅代班有何不妥？況且，慕容槐夏是有事在身並非故意做出此舉。可否勞煩大人，莫要一出了事情便急著抓人問罪。”
慕容槐夏現在滿心焦慮想趕緊回丙班去找那些學子們，不想在這邊叨叨的講這講那的，著實是讓人煩躁。
若不是得給陸巘留麵子不要整得太難堪，她早就走了。
“嗬，受傷的是我兒又不是慕容女傅，慕容女傅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安陽楓將視線轉移到了葉韶景的身上，伸出手指著她，“若說慕容女傅是幫凶，那真正的元凶就是她。”
“與韶景何幹？”慕容槐夏第一個不同意，攔在了葉韶景的麵前。
“莫以為我不知曉，慕容女傅之所以不在太學，不就是被她帶了出去。難道慕容女傅要矢口否認，說不是這樣的嗎？”
葉韶景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又是奔著她來的？她這是跟這皇宮犯衝還是怎麽的，咋有事沒事都是她引起的了。
“安陽大人，我敬你是安陽太傅的父親讓你三分，本不想與你計較。”葉韶景雙手疊放在身前，對安陽楓不客氣了，“這件事始作俑者是丙班的弟子，我和槐夏即便是有失職，卻不是我等所授意指使的。安陽大人不先去找罪魁禍首卻在這與我們浪費唇舌，當真可笑。”
陸巘在旁聽著真是替葉韶景捏了一把汗，欲想出言幫她解圍最終咽了下去。此等場景，他不多加幹涉方是上策。
安陽楓一甩衣袖，“你這是在故意逃避責任了？”
“我有沒有罪，國家律令自有定法，還無須安陽大人來給我定個莫須有的罪名。安陽大人還想將此事鬧大，葉韶景奉陪到底，那就去聖前讓陛下裁決。”葉韶景厲色道。
“就你這樣，還為人師表，難怪先前在大殿那麽多的官員要指控你了。我今日算是得見了，像你們這種人就不該在太學誤人子弟。”
“我與韶景配不配為人師表，無須安陽大人置喙。這是太後娘娘的懿旨，難不成大人是在質疑太後娘娘的眼光嗎？”
慕容槐夏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抓著葉韶景的手腕，“安陽大人自便，我等要去尋此事的源頭了，恕不奉陪！”
陸巘呆在這裏未免尷尬，朝安陽楓行了禮也出去了。
“璟院判，這事你一人便可以解決了，為何一定要拉上我來？”
羅錦書實在是忍不住了，追上前去問了出來。
華璟一板一眼的回答她，“你方來太醫院不久，該多加磨煉積累經驗，故而才會帶著你。多出來接觸病人，總比你死啃醫書要來的直觀不是嗎？”
“那還真的多謝了你的好意……我本就是來打雜的，你怎麽就喜歡把我推到風尖浪口去？”羅錦書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璟院判，你放過我吧，說不準到不了幾個月我就走了。我可不想白白的，把自己的小命給丟在這裏了。”
“你既無心於此，為何又要來太醫院？這不是很矛盾嗎？”華璟側身，看著她。
“若不是為了來陪我師兄，本姑娘根本就不稀罕這個地方。嗬，這皇宮裏麵的人太過金貴了，我招架不住不想丟命。”
“師兄？葉韶景？”
“是啊，既然是她向你舉薦的我，璟院判聰明如斯也該能想到她是從哪裏來的。”
華璟的眉頭皺了又皺，“既如此，往後太學就交給你了。”
“璟院判，你確定要交給我不後悔？”羅錦書也不拿他當外人，“那我可是有什麽說什麽的，就比如這次的辣椒水……璟院判當是看出了其中的古怪吧。”
“羅錦書，若你真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隻管由著性子做事。”
“你們這宮裏的人，簡直就不像是個正常人，我都費解璟院判是如何能在這樣的環境裏呆了十幾年。罷了，不勞煩璟院判操心，羅錦書這就告辭。”
羅錦書滿肚子的無語都不想說了，這種地方多待一刻她都覺著窒息，一點都沒有她的無多山好。
華璟有些惱了，“你以為太醫院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你就這麽的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嗎？”
“是又怎麽樣？難不成院判大人覺著能用你的身份來壓我？你們這些所謂的身份地位權利也隻有你們自己看著大當回事，對我而言如同糞土。如果你不是華老頭的徒弟，我連看都懶得看你，切。”
說到這個讓羅錦書更加的反感，搭理都不想搭理華璟了。
安陽府上
“怎麽會這樣呢？這眼睛會不會瞎啊，再讓太醫來看看吧。”
安陽夫人看著眼蒙紗布的安陽瑞真被人送回來時，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摸著安陽瑞真的臉頰，想碰但又不敢碰。
安陽瑞真抓著母親的手，哄著，“是璟院判給我看的，藥方藥膏都開了，休養一段時日就好了母親就不要再去勞煩別人了。”
“你在太醫院這麽多年，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可偏偏那兩個女傅來了，麻煩事接連不斷。她們，就是個禍害。”
“母親可莫在說了，被人聽著可不好。”安陽瑞真並無埋怨，反倒有些愧疚。
他好像，莫名之中連累了慕容槐夏和葉韶景。
“怎麽？你還要護著她們兩個不成？”
“不敢，瑞真知曉母親是護子心切一點都沒錯，母親別氣了可好。”
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安陽瑞真和安陽夫人紛紛側頭是安陽楓回來了。
“老爺。”安陽夫人從床榻上站起身來。
安陽楓走到了安陽瑞真的麵前，“早已你說過，不要與那兩個女傅走太近，你一點都不相信一意孤行。這次，還被學子給弄傷了，該醒悟了吧。”
“事發的突然，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並非是瑞真偏執，這的確不是她們的過錯，一碼歸一碼。”
“瑞真，到現在你還幫她們兩個說話？什麽時候才能聽你父親的勸，他能害你嗎？”安陽夫人也聽不得自己的兒子這般袒護，幫著安陽楓，“上次你執意要去朝堂幫葉韶景說情，母親不說什麽了。這次，你還要在幫她們二人開脫，也別怪母親不講理了。”
安陽瑞真與槐夏韶景二人朝夕相處深知她們的為人，但他的父母不知也不想去理解，又何必再起無端爭執。
於是，他就借故讓二人離去了。
“父親母親既然已有想法，瑞珍不再多言。父親母親回去吧，瑞真想休息一下了。”
丙班
慕容槐夏站在前麵的台階上，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學子們看這架勢動都不敢動一下。
“第一次你們用繩索絆我就算了，沒出什麽大事我也既往不咎了。可這次，你們是想把安陽太傅的眼睛給弄瞎了嗎！”慕容槐夏握著戒尺一打案桌，可見她此刻的憤怒，“你們玩世不恭就算了，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德行有虧，我斷然是容不了的。小小年紀就有害人的心思，長大了隻會成為惡徒殘害百姓。你們自己識相的給我站起來，這一次，是誰出的主意又是誰實施的！”
底下的學子們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慕容槐夏最後是想怎麽處置他們，死活不承認就這樣耗著。
“你們以為耗著有用嗎？我告訴你們，這次的舉動已經觸犯了律令，我勸你們自行招供處罰還能輕一些。若是再拖延下去，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們！”
慕容槐夏此言一出，學子們還是麵麵相覷，什麽聲音都沒有。
慕容槐夏這才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都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身後有靠山，威逼利誘根本豈不到效果。
既然這樣，那不如幹脆一些，省的節外生枝。
“慕容女傅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既然你們還如此的不配合，也別怪我們無情了。”
葉韶景來丙班前特意讓人去找了宋元之的父親，浩浩湯湯的帶了一群人進入了教室。
“宋大人，有勞了。”
宋大人雖對葉韶景心存不滿，但他辦公事時從不含糊幹脆利索，讓人直接將學子們圍了起來。
“把他們都帶到大牢去，一個都不準落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