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就是咽不下能咋滴
第二十三章就是咽不下能咋滴
“誒呀……”
葉韶景下了課,光想著她的學生們為什麽不參加馬球的問題,沒注意到拐角處有人自然就撞上了。
“陸太傅,真是失禮了。”
陸巘的懷裏抱著一堆的書文,和葉韶景撞了個滿懷,書文灑落了一地。
葉韶景趕緊俯下身收拾著,陸巘同樣不會袖手旁觀一起收拾了。
“無妨。”
“誒,是《水經注》誒,我在書閣裏麵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葉韶景拿起一卷頗為陳舊的書卷,也不跟陸巘客氣了,“陸太傅,這本書籍不知可否借我幾日?”
陸巘將散落的書籍整理好,抱在了懷裏,笑了笑,“這本就是要給葉女傅的。”
“專門給我的?不是……陸太傅,這咋那麽突然……”
“聽聞葉女傅今日在課堂上讓學子們找漠北的路線,我猜想著葉女傅該會對此書感興趣就帶來了。”陸巘難得的多解釋了幾句,“這並非是書閣裏麵的藏書,是我閑暇之餘時收到的。葉女傅不必著急歸還,此書陸巘就當借花獻佛贈與葉女傅了。”
“照著禮數我是該推辭一下的,不過確實是我需要的,我就卻之不恭了。”葉韶景將書塞進了袖子裏麵理好,抱拳道,“謝了!正好我也想找陸太傅問件事情,一起走吧。”
兩人一同走在長廊上,風吹拂著發絲,微微揚起。
陸巘微微皺眉,有些不解,“丁班的學子難道沒有告訴你嗎?不應該啊。除了葉女傅,他們應當不會願意跟第二個人提起才是。”
“陸太傅你真的是高看我了,我又不是樹洞,誰都願意來我這裏傾訴的。”葉韶景揮了揮手,“再說了,我今天有說起這個事情,他們立馬就炸毛了我怎敢再多說什麽。可不就,隻能找個知情的人打探打探消息了麽。”
“罷了,我若是不說,葉女傅該是找不到人問了。”
陸巘將視線投向了遠處,在回憶著許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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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丁班是當著全場的人,丟盡了顏麵被他人指指點點了好一段日子。”陸巘說到此處,心中仍有愧疚,忍不住的歎息,“其實是裁判的不公,但我卻無能為力不能為他們辯護。想來,丁班的學子們都不會想再打馬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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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難辦呐。”葉韶景坐在了台階上,撐著下巴的手撤了回來疊交放在了膝蓋上,長長的歎氣著,“雖然說不想勉強他們,可又有些心有不甘。誒,我咋就那麽喜歡給自己找罪受?”
“坐在這裏幹嘛呢?靈魂出竅嗎?”慕容槐夏大大咧咧的跑過來,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還沒問你呢,你今兒一天都跑哪裏去了?還帶著學子一起玩失蹤,真有你的。”
慕容槐夏單手甩著衣帶上的穗子,頗為自豪,“我不過是帶著他們去田野裏走了走,好好的看一看五穀長什麽樣子。省的到時候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就算是太後娘娘知道了,估計也隻會誇我不會罰我。”
“別人不知道你,在我麵前就別演戲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耐不住性子,老想往外跑,不過是帶著這幫學子給你打掩護罷了。”葉韶景真受不了她,都不想吐槽了。
“誒呀,你老拆我台幹嘛呢?”慕容槐夏伸出手,摟著葉韶景的胳膊,“你今天有什麽收獲呀跟我說說,那個路線圖的遊戲到最後是誰贏了?”
“誒唷,消息還挺靈通,這都知道。”葉韶景一挑眉。
“那是,有啥破事是我不知道的。”
葉韶景略感欣慰,“說來你可能不信,是清嘉公主最先找出的。”
“啥,你班那個熟識路線地圖的學生沒贏,倒是讓清嘉公主占了先?誒呀呀,這麽刺激的事情我居然沒在場?讓我想想,那個擅長此領域的人沒贏,他的心裏落差鐵定不小。”
“看戲倒是哪都有你,你就那麽愛湊熱鬧?”
慕容槐夏抬起頭,揚起嘴角,“可不?幹嘛不湊?不找點樂子,日子得過的多無聊。”
葉韶景本來打算不跟她提,結果也沒忍到最後。
罷了,誰讓除了她以外,也沒人可以講了。
“你與其去排遣別人,倒不如幫我琢磨琢磨,我這事該怎麽解決吧。”
“你遇到啥事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你能幹點人幹的事嗎……慕容槐夏……”葉韶景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說你說,我洗耳恭聽。”
“我呢本來想讓我們班那些人去打馬球活動活動下筋骨,但是呢他們十分的不樂意。我從陸巘那邊了解了個大概,原來就因為被誤解了他們就對此心存厭惡了連看都不想看了。”葉韶景拍了拍手,“我還挺咽不下這口氣的,不死心的就想把他們整上場去。這不,自相矛盾了。”
“你看你是鹽吃少了,閑的慌。誒我挺不想說你的韶景,他們不願意幹就別強求,省的兩方到時候誰都拉不下這個臉整得僵。你心有不甘,就非得讓人家去給你達到?換做是你,你會樂意不,嗯?”慕容槐夏站了起來,忍不住的叉腰罵她。
葉韶景抬頭瞟了她一眼,隨後也站了起來,她的個頭比慕容槐夏高在氣勢上壓了一頭。
“你跟我比高呢?”葉韶景伸出手,按在了她的頭頂上,“能好好說不。”
慕容槐夏抓著她的手,嫌棄的丟了下去,“別仗著你高,就來欺負我。你自個想,我說的對不對?”
“對,非常對,我就是閑的。這口氣,一時半會我還真咽不下去,能咋的?”
葉韶景懶得多說了,直接走了。
“喂,你別一說不過我,你就跑啊我還沒說完呢……”
慕容槐夏跟了上去,在她後麵嚷著。好不容易追上了,抓著葉韶景的胳膊晃著。
“誒,你給我解惑一下,清嘉公主是怎麽贏的?她不是就擅長做香料嗎,啥時候對這路線也有研究了?”
“不要……”葉韶景一口回絕了。
“喂,你怎麽這樣呢……”
清嘉宮中
“公主,你快說說,你是怎麽贏的?我就看公主在旁邊走了一圈什麽話都沒說,突然之間答案就冒出來了。”
小婢女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十分的好奇,清嘉隻是抿嘴一笑,弄著手裏的釵子。
“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好奇心?不過是湊巧罷了。”
“公主你也太謙虛了,這肯定不是湊巧的事。快說嘛,就當滿足我一下了嘛。”
清嘉看了她一眼,微微側頭,有些狡黠,“不要,說出來就不神秘了。”
“公主,哪有你這樣的?”婢女不滿的跺了跺腳,不過拿她沒轍,“既然公主不願意說便罷了,為什麽隻要這個釵子不要其他東西的緣故,總可以透露幾句吧。”
“因為這個釵子,它上麵的配色很好,正好可以給我當一個參考色讓我照著調。”
“就這樣?”
“對啊,不然呢?”清嘉忍不住掩嘴笑道。
婢女一下就泄氣了,“公主,你也太沒勁了。”
“是你期望過高了。”
突然,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飄到了她的身後,清嘉忍不住一抖往後一看可真給她嚇著了。
“參見陛下。”
“父皇。”
清嘉見到他別提多錯愕了,印象裏隻有宮裏有正式盛大的宴會時,她才能遠遠的看到皇帝一麵。平日裏,她父皇可根本就不會踏入她的宮中一步的。
“這眼神怎麽跟見了鬼一樣的?我有那麽嚇人?”
皇帝記得跟她最近一次見麵,就是她跑到朝堂上為葉韶景求情。
因為梅貴妃和其他的一些因素,他從不會私下的去見清嘉或是召她前來相見。
今日,鬼使神差的想來見她一下,自己也道不清是什麽思想在作祟。
“嚇人倒是沒有,多的是稀奇罷了。”
清嘉跟皇帝算不上親近,但依舊是心存尊敬,有規有矩。
清嘉站起身來,行禮道,“父皇既然來了,請上座。”
“這是你寢宮,就不要拘禮了。”皇帝隨和的坐在了一旁,待清嘉入座後,又問,“先前你為葉韶景求情,拚命的要留住她在太學做女傅,我是想問問她身上有哪一點這般吸引你,讓你能如此偏袒她。”
“葉女傅身上之亮點,父皇大可什麽時候抽出一段空來,去聽一聽葉女傅上的課便可。這樣,比起清嘉乏味枯燥的敘述,來的更加生動直觀。”
清嘉提起葉韶景,嘴角下意識的就會上揚,眼眸中也帶上了光彩。
婢女卻在一旁捏著一把冷汗,她就怕皇帝為了其他不好的事情來,要是這樣的話清嘉好不容易提起的勁頭又要被掐斷了。
皇帝調侃著,“你很欣賞她?連提到她的時候,語氣都不一樣了。”
“是,清嘉從未遇到過這麽有趣的先生,自然欣賞。”
“其實最主要的,並不是她有趣,而是她是唯一一個沒有理由支持你做想做的事情出了事站在你身後的人,所以你才會如此依賴她吧。既然這樣,不如讓她留在後宮與你作伴如何?”
清嘉雖知皇帝這話不過是玩笑,但她卻認真的看著他,嚴肅的討論著這個話題。
“且不論母後和母親會因此難過,單說葉女傅為人灑脫活潑,若真成了後宮的妃子那麽葉女傅必然會失了這份天性。葉女傅適合在草原山奔跑,實不該被困在這四處都是高牆的金絲牢籠。所以,父皇還是莫要起這樣的心思為好。葉女傅待我雖好,清嘉從未有過讓她長伴身側的念想。不過,若是父皇真起了心思,清嘉亦是阻止不了。”
“了解的倒深。但你所說的後麵的話我都認可,唯獨第一句話我倒是不解了。梅貴妃與你相處的並不和睦,你怎會為她考慮這許多?”皇帝展了下衣袖,又道,“不該是,她過的越不如意,你心裏才越爽快不是嗎?”
皇帝有些看不懂清嘉了,他這個女兒跟他所想的樣子截然不同。
“父皇將清嘉想成是什麽樣的人了?清嘉豈會這樣想?其實母親又為何入宮為妃,清嘉心如明鏡。有的事隻是父親認為清嘉不知罷了,清嘉便當做自己毫不知情。這是父皇權衡下做的打算,清嘉不會多加置喙。”清嘉的眸色變得深邃起來,但稍縱即逝,“我雖與母親不合但她畢竟是我母親血濃於水。所以,清嘉該向著母親的時候,自會向著她。”
“是我太過疏忽你了,現如今,竟連你的一絲心思都猜不透。”皇帝垂下眼眸,歎氣道。他想伸出手去摸清嘉的發頂,還是忍住了沒有這麽做。
清嘉略微的搖了搖頭,並不讚同,“父皇無須過多的關照清嘉,若是多了母親更加要不依不饒了。如今的狀態就很好了,父皇認為呢?”
“你覺得可行,依你便是了。”
皇帝在清嘉這逗留了一會後,便離開了。婢女拍了拍胸口,提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嚇死我了公主,奴婢真擔心陛下是為了什麽事來找公主的麻煩。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我與父皇相交甚少,能有什麽事能讓父皇專門來一趟的?”清嘉坐在了銅鏡前,卸著耳環,“何止是你受到了驚嚇,我亦是如此。太久未見過麵了,隻覺得萬般生疏。”
婢女走過去,幫她鬆著發髻,“那公主方才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跟陛下多親近一下?這樣一來,那些妄想踩在公主頭上的小人,就不敢作祟了。”
“還是就這樣吧,我著實不願再聽到母親的嘮叨。父皇的親近於我而言,並非是好事。我的身份擺在那裏,誰敢低看我一等?你未免也太記仇了,月郡主的事情你還能一直記掛到現在。”
“奴婢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啊,葉女傅都替我出麵了你還有什麽好不服的?不準再記著了,聽到沒有?不然,可別怪我罰你了。”
婢女心不甘情不願的癟了癟嘴,應了一句,“哦,奴婢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