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就這樣
餘漫不知道到底是“孟北知道趙賀的存在”這件事讓人糟心，還是她除了做主播就沒有糊口工作比較讓人自閉，當然，事情永遠還能更糟，因為，孟北回來了。
時隔多日，餘漫又看見孟北了，這一回，沒用人接她去見麵，而是她第N次碰壁回來在公寓門口遇上的。
這小區寸土寸金，貴的離譜，地磚都用純色大理石，公共區域裏一個燈就得五位數，餘漫這幾天早出晚歸還看見幾個小明星下樓遛狗，饒是她跟孟斯南在一起的時候沒少見過世麵也被孟爹的壕氣驚了一把。
而現在，餘漫才刷卡出了直達電梯，一長條走廊還沒走到一半就看見了門口杵著的人。
餘漫回頭看了眼電梯，這地方一梯一戶，她沒走錯，可這門口杵著個讓，這人腳邊還有個黑色行李箱，她愣是沒認出來，猶豫著走近了幾步才看清。
不能怪她眼神不好，而是餘漫沒那麽敢猜，頭一回見麵就是“賜浴華清池”的架勢，後幾回呢，要她梳妝打扮還有專車接送，這回大駕光臨到門口了，還沒進去，的確是有點兒反常。
而且，餘漫以為，在孟北知道趙賀的存在之後，就算是沒有打擊報複，她也會被“辭退”或者是“棄養”吧？
可是，這看起來不像是要找她算賬……吧？
餘漫原地淩亂了一會兒，再回神就看見孟北已經發現她了，正看著她呢！
“孟……先生，您怎麽來了……那個……要進去談嗎？”餘漫語無倫次，偷偷瞟了那個行李箱好幾眼，完全不懂這人要搞什麽鬼。
孟北掃了一眼餘漫拎著的偌大帆布包，點了點頭。
餘漫不明所以，鐵著頭給人開門。
一邊輸密碼一邊想，這公寓，孟北會沒有密碼和指紋？
再不然，call一下文雯也能行啊，用得著在門口等？
搞不懂……
餘漫老老實實開了門，還從鞋櫃最裏麵扒拉出來了一雙沒拆封的一次性男士拖鞋放在腳墊上，然後避讓了好幾米遠。
她眼睜睜看著孟北神態自若的進門、換鞋、放行李，然後對著隻有一袋子十塊錢四斤的桃子的冰箱陷入了沉思。
“那個……您餓了是嗎？叫個外賣吧，附近的菜館送餐特別快，半個小時就能到，種類也挺齊全的——”
“你吃過了嗎？”
“啊……”餘漫一臉茫然，點了點頭，回小區必經的那條路上有一家早餐店，白天也營業，炒飯十塊一碗，她吃撐了要回來自己開火？對了，原本的那個保姆阿姨，被她婉言辭退了，作為補償，她自作主張讓那阿姨抱走了一整箱進口水果。
孟北反手關上冰箱門，燒了一壺水。
對方的行為太過自然，餘漫越看越覺得她應該出去……
猶豫了一下，她拿著手機，試探著問：“外賣……還點嗎？”
“不用了。”孟北回過頭，麵上有幾分詫異，笑著說：“你站著幹什麽？我又不吃人。”
餘漫抿了抿唇，心想她還是寧願這位吃人，算賬這種事情得抓緊，老拖著，她……她害怕……
磨磨蹭蹭挪過去，餘漫小心翼翼瞟了幾眼孟北，的的確確是沒看出來這人有要生氣算賬的跡象，這才坐下。
這一坐下，餐桌旁邊的黑色行李箱就跟探頭探腦的餘漫撞了個對眼，她又瞟了一眼在看手機的孟北，不確定的問：“先生，您……是要暫時住這邊？”
“不行嗎？”孟北剛發了幾條信息出去，聞言就收了手機，偏頭反問道。
“行……當然行……”又不是她的房子，就是要租要賣要拆了，也輪不著餘漫反對，這點兒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隻是，她還在這裏……的呀！
轉了轉發酸的腳踝，餘漫坐不安穩，又慢慢吞吞轉頭看了眼孟北，然後被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餘漫咽了咽唾沫，默默往後挪了挪。
“這麽心虛，你該不會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吧？”孟北不經意間掃過又抓上自己手腕的小姑娘，隨口般笑問。
餘漫：“！！！”
終於要來了是嗎？
餘漫僵直了脊柱，不敢吭聲。
“別緊張，要不要喝口水冷靜一下？”
“不、不用……”餘漫連忙擺手，她覺得需要冷靜一下的人並不是她，孟北才是。
孟北看著如坐針氈的小姑娘，終於大發慈悲揭過去了，他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就這樣吧，犯不著這麽心虛。”
“啊……？”餘漫懷疑自己的耳朵，孟北說的跟她想的是一碼事麽……
“趙賀是吧？人不錯，但他父母不同意也是真的沒辦法，老人身體不好，受不了氣。斷了吧。”
“……”餘漫眨了眨眼，被這雷劈的說不出話來，原來是這樣啊，等等！就這樣就算了？
這麽好說話……？
餘漫驚呆了，再看孟北就覺得這人頭頂一片草原，不過之前她頭上也有一片……
不對啊，這情況不一樣！餘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不一樣！
現在的她，她，她就是個替身，替身好吧！？
餘漫頓時沒了可憐孟北的心思，她還是留著精力找工作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會住在這邊，朝九晚五，周末雙休，應該沒什麽聚會，會影響你嗎？”孟北認真發問。
“……不、不會。”餘漫感覺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呆呆點了點頭。
孟北點了點頭，看了眼手表，隨即說：“馬上會有人送點兒東西過來，可以嗎？”
“.……可以。”餘漫乖巧點頭，卻忍不住腹誹：都要送過來了再問我，這真的不是“綁架”？我要是說不，能現場搬走嗎？
餘漫覺得結果可能是“不能”。
然後，十分鍾後，就輪到餘漫看著滿冰箱的食材和水果陷入沉思了，她身後的餐桌上還有一株含苞待放的鮮花，是帶著露水的茉莉。
而再往後的大客廳角落裏，還多出來了跑步機和啞鈴，沙發邊多出來了一件男士外套，甚至客房還多出來個人……
餘漫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卻還是說不上來，淩亂了一會兒就鑽回自己房間裏了，眼不見心不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