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聰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連合安把手放到胸口，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呼吸。他打開抽屜，想把放在裏麵的手槍拿出來，卻突然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不禁揚起了眉毛。
“雨晴，我放在裏麵的槍呢？”
“你出了這樣的事，我怎麽敢讓這些傷人的東西繼續放在書房裏呢？”周雨晴答道，“昨天讓雨傑收起來了，放心吧。”
“還好你沒隨便給扔了，不然被別人撿到，就出大事了。”
“你為什麽突然要拿那個東西？受了那麽重的傷，還不長記性？”
“不是，我就是好奇，為什麽那麽近的距離，合臻竟然沒有把我當場打死？這簡直太奇怪了！”
周雨晴突然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但看到連合安那毫不在乎的表情後，她意識到，自己確實沒有聽錯。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的心裏湧上來一股無名之火，頃刻之間爆發了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不想點正事，卻在這裏胡說八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死沒死成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到哪裏去了？”連合安笑著擺了擺手，“假如我手上的武器在距離胸口這麽近的地方都無法有效殺傷，那麽到了戰場上，還能有多大的可靠性呢？”
“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簡單跟你說，我覺得現在這些武器都太老太落後了。一旦和趙闊海手下的人開戰，咱們很容易陷入被動，到那時候可就晚了。”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周雨晴長舒了一口氣，“你這段時間還是好好養傷吧，別再想著打打殺殺了。再折騰下去，別說洋大夫，就是神仙來了就救不了你了！”
“現在這個時候我哪有心思養傷啊？就憑趙闊海對我的深仇大恨，估計恨不得明天就打過來。咱們如果不做準備，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那，你打算怎麽樣？”
“我打算先下手為強，趁咱們優勢明顯的時候先行南下，直接打到江元去。反正我和他之間已經是不共戴天了，沒必要留什麽情麵。”
“確實，一直以來北都和江元都勢不兩立，不管是誰當家都是如此。”周雨晴坐在椅子上，愁容滿麵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要是我抓到了趙闊海，肯定先盡力招降他。但如果他冥頑不靈的話，我隻能······”
連合安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坐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妻子。雖然他知道這時候說這種話確實很傷人，但為了之後不引起更大的誤會和麻煩，必須要當麵說清楚。連合安也相信，過了這麽多年，自己的妻子已經對趙闊海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感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合安，就算你不動他，他也會動你的。其實戰場上的事，我並不怎麽懂。反正我隻希望你注意安全，不要再拚命了。這個家裏還有很多人需要你。”
“但凡有辦法，我也不想拚命。可是，生在這個世道，大家都身不由己啊。”
在連合安感歎身不由己的同時，江北已經陷入新的戰火之中。趙闊海通過李光明發回來的密電得知連合安受了重傷，還在恢複當中，認定這是一個機會，立刻集結人馬開始進攻。一時間，江北的百姓四散奔逃，三清附近一片大亂。
消息傳回蘭匯，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們不敢相信，之前一直銷聲匿跡的趙闊海，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江元新的掌管者，而且直接向當前實力最強的連家發起這樣的挑釁。一時間，北都上下群情激奮，大家紛紛要求出兵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這其中，李光明的表現最為積極。
“連長官，現在三清那邊已經開始求援了，再拖下去，城門怕是要被逃難過來的百姓給擠破了！”李光明在公館的書房裏喊道。
“趙闊海在江北到底幹了什麽，百姓們這麽驚慌？”連合安問道。
“誰知道呢，按說江北原來一直被江元那裏占著，咱們最近才去。怎麽現在看來，好像百姓們更懼怕趙闊海那邊。”
“這隻能說咱們更得民心，他們倒行逆施。”
“但是，現在江北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裏，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進攻三清的，咱們怎麽辦啊？”
“江北落到他手裏，你難道不應該感到羞愧嗎？”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李光明瞬間沒了底氣。他低下頭，隻想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免得再這樣被拷問。連合安坐在書桌後麵，冷冷地看著他，連書房的門被人推開，都沒注意到。
“趕緊出去，我和李副官聊正事呢。”連合安頭也不抬地說道。
“給你們端杯茶，這麽急著叫我出去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連合安和李光明一起看過去，發現那個人並不是公館裏的丫鬟，而是連合臻，立刻收起了剛才的樣子，端正了一下坐姿。
“你怎麽過來了？是不是有事找我？”連合安問。
“沒有，我就是過來看看，順便端杯茶。”連合臻把裝著茶杯的托盤放在書桌上，“你們倆慢用。”
“多謝連大小姐，卑職真是受寵若驚。”
“別這麽客氣，我也是想聽聽你們在聊什麽。”連合臻說，“要不你們接著聊，我坐在旁邊聽著？”
“你聽這些幹什麽？去找雨晴，雨傑還有俊山他們玩吧。”連合安不耐煩地擺擺手。
“他們都不在公館，出去了。家裏除了你們，就剩下我了。難不成，你讓我去找那些丫鬟和老媽子？”
“以前你不是經常和丫鬟一起玩的嗎？”
“還翻我舊賬，你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連合臻嗔怪起來，“再說了，我也是連家的人，關心一下咱們家的大事，有什麽問題嗎？”
“你要真想聽我也沒辦法，記著保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