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這是什麽情況？他們怎麽······”
雖然在進門之前，趙闊海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但當他來到大門前時，還是驚得愣在原地。隻見周圍懸掛著的紅燈籠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紅綢子被扯成了碎片，看得人心裏難受。而更讓他觸目驚心的，是大門上醒目的血跡。
“怎麽，趙長官，你好像很驚訝。”跟隨他一起前來的田範江笑道。
“我才離開這裏兩個時辰，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趙闊海問。
“你走之後，我就帶著人衝了進去，把裏麵的人差不多都給解決了。除了那個彭小玲沒找到，其他人應該都死了。”
“誰讓你這麽幹的？他們又不是······”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咱們奪了彭月生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地盤，你覺得他們活著會對我們有好處嗎？指望他們會原諒你，跟你和睦相處？”田範江拿出一支煙遞給他，“要我說，待會你就把彭小玲引出來，一槍崩了她算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待會沒我的命令，你不許進來，聽見了嗎？”
“知道，和你的未婚妻做告別。不過小心，別被鷹給啄了眼。”
趙闊海擺了下手，大踏步地走進了彭家大院。進去之前，他還認為自己見過一些血腥場麵，能夠承受得住。可當他進到院子裏時，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忍不住戰栗起來。
隻見裏麵的牆壁，柱子上到處都是血跡，周圍都是被殺死的丫鬟和仆人。鮮紅的綢子，喜字在血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瘮人。趙闊海一步一步深入，走到荷花池邊，突然發現裏麵躺著許多屍體，其中包括彭月生的妻子和姨太太。池裏的水已經被染紅，撒發著血腥的氣味。他一瞬間感覺無比反胃，差點嘔吐出來，連忙穿過花園，到了彭小玲所住的地方。
趙闊海四下掃視，發生沒有人影，便想要去彭家的地窖那裏看看，但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背後突然出現了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夫君，你終於來了。”
聽到說話聲，他全身都開始冒冷汗。在一個到處都有死人的宅院裏，聽到活人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恐怖。趙闊海機械地轉過身，右手放在腰間，準備隨時拔槍射擊。但轉過來後才發現，那個人不是什麽鬼魂，而是彭小玲，穿著一身嫁衣，站在自己麵前。
“小玲，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們沒有找到我，不然我根本沒機會活著見到你。”彭小玲哼了一聲，“能告訴我，你去幹什麽了嗎？”
“那個，我······”
“支支吾吾的幹什麽？我還會吃了你不成？”她向前走了一步，“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嗎？”
“不是，小玲，這件事確實······”
“確實說不出口，對嗎？看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見不得光，所以才會在今天搞偷襲。”
趙闊海瞪著眼睛，整個人僵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彭小玲揚起嘴角，拿開他的手，直接把他腰間的佩槍拔出來，拿在自己的手裏掂量著。
“小玲，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什麽？你利用別人對你的信任，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上，然後選擇背刺我爹爹一刀。可憐我爹爹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江元，就這樣拱手讓給你了。”
“我沒有辦法，你爹已經和連家走到一起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連合安吞掉的！”
“所以你就發動兵變，奪走屬於我們家的江元嗎？”彭小玲反問道，“你為達目的還真是不擇手段。”
“沒辦法，我做夢都想複仇，做夢都想殺掉連合安！他不僅奪走了我的青梅竹馬，誣陷我的清白，還害死了我的父母！這樣的血海深仇，我怎麽可能不報？”
“說得好聽，實際還是為了周雨晴吧？我問你，你是不是從始至終就沒想和我結婚？是不是一直都沒放下過那個周雨晴？哪怕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依舊想和她在一起？”
“沒錯，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當初你爹要我和你結婚，我再三推辭，他卻不依不饒，堅持要我做他的上門女婿。我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假意答應下來······”
“果然是這樣，你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彭小玲苦笑起來，“我真是夠愚蠢，竟然還幻想你會對周雨晴死心，然後和我琴瑟和鳴。”
“對不起，小玲，我對你沒有惡意。等到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補償，你要什麽都可以。”
“趙闊海，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的話嗎？爹爹當初肯定也是聽到你表忠心的話，才會這麽相信你，重用你。要是我再相信，隻會步他的後塵而已。”
彭小玲拿著他的手槍，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回廂房的門口。這裏本來被布置成了洞房，應該是他們兩人今晚你儂我儂的地方，現在卻成了唯一沒有死人的地方。趙闊海低著頭，無奈地歎了口氣，等待著她最終的態度。
“對了，你爹爹去哪裏了？”
“你在問我嗎？”彭小玲笑著指著自己說，“他不是應該被你們給抓住了嗎？”
“沒有，我們還沒到鹽政使府。到時候還希望你好好勸勸他，不要一時想不開。”
“放心吧，他一旦知道實情，肯定會自己了斷自己的。”
“為什麽？我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啊！”
“在我小時候，我爹爹跟我說，我們彭家可以輸，但是不能被羞辱。他要是知道被自己對信任的女婿背叛，肯定受不了這種屈辱。以我的判斷，他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趙闊海咽了口唾沫，感覺臉頰很燙，心裏感覺很不是滋味。之前他還想著要給彭月生安排一個好地方頤養天年，結果全都變成了泡影。然而，正在他在那裏黯然神傷的時候，焦糊的味道竄進了他的鼻子裏。趙闊海猛然意識到不對，抬頭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