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蘭香點點頭，立刻出去向她們匯報情況。周雨晴鬆了口氣，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她慶幸自己剛才那些話沒有當著第三個人的麵說，不然會讓別人以為她巴不得少夫人不回來，自己好當正室。
簡單說明了情況，林月淑和連合臻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半多，但公館裏的這些人卻仿佛被遺忘了一般，沒有任何人過來要求她們配合做什麽，更沒有提和親的事情。不過，越是這樣，就越不敢放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表明，意外永遠比明天來得更早。
各自用過遲到的午餐後，周雨晴準備找老夫人，給自己的妹妹求一張通行證。派蘭香先行通報之後，她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到了林月淑的房間裏。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啊？”林月淑坐在梳妝台前，並沒有直視她。
“老夫人，我想給我妹妹要一張通行證，讓她離開蘭匯。”
“離開蘭匯？她的家不是在這裏嗎？”
“我們家的宅子早就沒法住了，兄弟姐妹也都分散開了。雨馨在北都上大學，現在估計快開······”
“這才初六，著什麽急啊？”林月淑轉過身，笑著說，“等到了十五，你們一家子還可以在外麵聚一聚，我到時候會批準的。”
“謝謝您的好意，但是雨馨確實急著回去。您看，您能不能跟老爺說······”
“你怎麽還不明白？要是好辦的話，我還會說這些嗎？”
老夫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讓周雨晴暗自吃了一驚。她想不通，這種事情對於和指揮使相濡以沫這麽多年的夫人到底有什麽難度，以至於當著自己的麵直說不好辦。她咽了口唾沫，感覺背後一定有隱情。
“妾身知道局勢緊張，要通行證不方便，可是我妹妹那邊實在是情況特殊。她隻是個學生而已，指揮使應該不會為難她吧？”
“是不會為難，不過我覺得你們家應該不需要通行證。你弟弟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重兵把守的城門溜出去，哪裏還需要什麽通行證？”
“老夫人您說笑了，他那是情況特殊······”
“哦？看來你知道他的蹤跡，是不是還想隱瞞啊？”
“我真不知道！雨傑連我都沒打招呼，就一個人跑出去，猜能猜到是特殊情況啊。”
“莫非，你這個弟弟被公館裏的誰給得罪了，一個人出去密謀什麽事情吧？”
“絕對不會！老夫人您放心，我了解雨傑，他從來不會有這種心思的！”
看著周雨晴努力解釋的樣子，林月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她隨便用言語試探一下，就把周雨晴嚇成這樣，結合以前的事情看，多半是在隱藏什麽。不過，她卻不敢再深究此事。一是周雨晴懷著連家的下一代，經不起風吹草動，二來是自己的道行遠遠不夠，鬥法是肯定鬥不過的。雖然自己比她年長許多，但在這方麵，自己根本就是個小孩子。
“算了，我相信你的話。通行證的事晚上看天嘯回不回來，沒準等吳勝泰走了之後，禁令解除，就不需要了。要是實在沒辦法，我就找機會問問他。畢竟全城那麽多百姓呢，再這麽下去，買糧買菜都成問題了。”
“謝謝您，老夫人！”
周雨晴喜笑顏開，站起來準備回去。可剛要轉身，林月淑突然叫住了她：
“哎，吳婉月那裏到底情況怎麽樣？”
“沒什麽大事，喝點藥調理一下就好了。蘭香沒跟您說嗎？”
“說了，但是我想再確認一下。剛才讓碧軒去問她身體如何，小雲直接把碧軒給擋住了，說她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擾。這麽一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麽樣了。”
“沒事的，郎中說的話我都在現場聽到了，主要是調理。”
“要說她也沒幹過什麽活，沒操過什麽心，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林月淑的眼神挪到了一邊，嘴裏念念有詞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周雨晴見狀，也不敢再打擾她，輕聲道了個別後就離開了房間，直到走出房門的時候，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太陽漸漸往西偏去，也漸漸地變暗。公館周圍不時傳來路人的議論聲，有些聲音大的還能傳到公館裏麵來。無一例外，談論的內容都是關於連洪嚴控進出城的事情，都在暗地裏指責連家沒有良心，自己衣食無憂就不管百姓死活。還有的人認為連洪這麽做因為家裏出現了內鬥，想借此搞點大事，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些話偶爾能傳到從後門出來扔垃圾的丫鬟耳朵裏，她們大多都不敢有反應，低著頭匆匆回去，好像這些事跟她們有很大關係似的。
連合平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拿著一份舊報紙看了起來。這並不是什麽怪習慣，而是這幾天的封閉，導致報社都沒法正常工作，自然沒有新報紙。那些歌廳舞廳倒是傳出來一些花邊消息，收羅在一起估計能湊成一份報紙的內容，連合平又不感興趣，隻好看舊聞來打發時間。
“父親到底在想什麽呢？婉月會不會真回去？要是兩家就這麽斷了，吳勝泰會不會······”
“二少爺，二少爺。”一個丫鬟快步走到門口，輕聲喚他
“啊，什麽事？”連合平被她打算了思路，皺著眉頭，壓著怒氣問道。
“老夫人讓我問您，晚上您是在公館裏還是出去公幹？”
“這我可說不好，得問我父親。”
“老爺現在也不在這裏啊。老夫人意思是，要是您不在公館裏的話，婆子就少做點菜。”
“我猜，公館裏剩下的東西，也不多了吧？”
“回二少爺的話，確實不多了。”丫鬟不自覺歎了口氣，“之前采買都是吳管家負責的，過不了幾天就有人開門做生意。可今年事情都趕在一起了，吳管家也不在。您是不知道外麵人因為關城門這個事都在怎麽說，我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