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能出什麽狀況啊？她昨天就是不想去見他父親，所以才編了個借口，跟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吳勝泰愛怎麽說怎麽說，我用不著搭理他！”
“母親，這個時候不能說氣話。咱們肯定是不怕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也不用這麽大反應。”
“我反應很大嗎？”林月淑摸著自己的臉，感覺十分燙手，立刻縮了回去。
“您這反應要是不算大，那估計就沒有反應叫大了。”連合平聳聳肩，準備回自己的住處休息。
望著兒子的背影，林月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緊張了。以前自己從來都不會這樣，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讓她經不住任何刺激了。好在兒子沒有起什麽疑心，不然的話還真不好解釋。
落地鍾再次敲響，已經過了正午。婆子們沒等命令，便開始烹飪菜肴了。畢竟大家都知道，有再多的事情，也是要吃飯的。就算現在不吃，待會還是會忍不住餓起來的，要是不提早準備，讓主人幹等著，也是不太好。不過，此時在周雨晴的房間裏，卻真心沒有要吃飯的意思。
“這位夫人，您需要多多調理，千萬不能再動怒，傷心了。不然的話，隻怕難以回天啊。”郎中坐在椅子上，右手搭在吳婉月的脈上，微微搖頭道。
“先生，有這麽嚴重嗎？”旁邊的小雲急切地問道，“少夫人隻是因為天氣寒冷咳嗽而已，哪至於這麽······”
“你隻看到了咳嗽，卻沒有觀察到她的氣色。”郎中指了一下吳婉月的臉，“這位夫人，您最近一定不是很開心吧？”
“開心不開心又能怎麽樣？先生不至於說得這麽嚴重，我清楚我的身體······”
“怒傷肝，憂傷肺，您長期這個樣子，底子都變虛了。”
“那，那該怎麽辦啊？”吳婉月問道。
“隻要調整好情緒，服藥調理，還是能恢複過來的。”郎中拿過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個藥方，“照這個方子去抓藥，佐以調理用的藥材，堅持服用，就會慢慢痊愈的。”
小雲接過藥方，仿佛捧著一個寶貝一般，眼裏都放出光來了。不過，稍微懂些醫術的蘭香卻站在那裏，欲言又止的。
“蘭香，你怎麽了？”周雨晴問。
“沒事，二姨太，我隻是有點問題想問這位先生。”她扭過頭問郎中，“先生，您開的這個方子，到底要服用多長時間啊？”
“關鍵在於調理，而不是治療。夫人的身體，靠急是急不好的，關鍵在於心情和滋補。假如在這個環境導致氣鬱陰沉，說實話，再多的藥也無濟於事。”
“那，用西藥呢？”
“西藥隻能治表麵症狀，停了之後該發作還是會發作。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各位明白就好。”
“嗯，先生，我記住了。”吳婉月站起身，朝郎中微微點頭，“今天您為我診病的事，還望您守口如瓶。”
“這是一定，鄙人清楚連家的規矩。”郎中作揖答道，“今天我也是受老友女兒的邀請才過來的，沒想到是給連大少爺的夫人診治。能到公館來，也算是我的榮幸了。”
周雨晴也跟著站起身，說道：“您太客氣了，劉伯伯，以前爹娘還在的時候，就靠您來提醒他們多注意身體。母親幾次有急病，都是您及時前來救治，不然的話······”
“你母親也是太過操勞，我已經盡力救她，但還是無力回天。鄙人算不上什麽神醫，隻能盡力而為，關鍵還是要看病患自己。這位夫人，您也要注意，千萬別把自己的異常不當回事，一定要及時讓自己處在一個舒服的環境，配合治療。不然的話，即便是神仙，也難救啊。”
郎中轉過身，連錢都沒有要就離開了房間。幾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讓蘭香帶著錢追過去。等到蘭香把錢塞到郎中手裏，返回的時候，發現少夫人和小雲已經離開了房間，隻剩下周雨晴一個人。
“錢給到了嗎？”
“給到了，二姨太，隻是到後門的時候沒見到您妹妹。”
“她估計已經走了。待會我得跟老夫人說一聲，要個通行證，不能再讓她被困在蘭匯了。”
“二姨太，您信那個郎中說的話嗎？”
“為什麽不信？你難不成還要質疑人家的醫術不成？”
“這倒不是，我總覺得這個人說話怪怪的，好像帶著刺。”
“劉伯伯說話就是這樣，以前他給我娘瞧病也是，喜歡把情況說得嚴重一點，這樣才能讓病人重視。”
“可是，他的話意思好像是，少夫人待在公館裏身體不會好，需要離開這裏才行。”
“他什麽時候說······”
周雨晴突然想起來關於環境的事情，後半句話直接收了回去。她想起昨晚大小姐對自己說的話，吳勝泰打算把他女兒帶回西涼去。本來當時聽的時候還不當回事，結果今天郎中就說了這樣的話，倒很像是商量好的。要是吳勝泰借此機會做文章，少夫人真有可能會因此離開蘭匯。
“也許，他，他可能隻是······”
“其實那個郎中說得很對，少夫人這幾年一直情緒不好，身體出問題是遲早的事。要是大少爺在這裏的話，事情倒沒那麽複雜，可問題是······”
“問題是他不在，而少夫人的心思咱們不知道。”周雨晴接茬道，“要是少夫人突然想回去，這就是個很好的理由。不過，憑她和大少爺之間的關係，回去了，就不一定再回來。就像當年的劉備和孫尚香，一別就是永遠。”
“您說的這個我原來在說書先生那裏聽過一點，不過放在這裏······”
“蘭香，這些話你千萬不能再告訴別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那，要是老夫人和大小姐問起來······”
“就說沒什麽大礙，我相信少夫人也不願意讓她們知道真相。”
“明白了，二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