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為什麽，大小姐？生病了請郎中不是很正常嗎？”
“雨晴姐姐，蘭匯的郎中你不了解，騙子太多了！有些騙錢的就不說了，很多庸醫還害命！我寧可讓嫂子去醫院，也不讓那些郎中過來！”
“可是，一旦要是去醫院，被吳勝泰知曉了，您覺得他會是什麽反應？”
“這個······”連合臻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愣在那裏。
“我讓你們來商量，不是來吵的！你們這個樣子、，生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林月淑皺著眉頭，教訓她們的同時努嘴讓碧軒去門口看看，確定丈夫和兒子到底有沒有回來。畢竟這次事發突然，而且相當蹊蹺，知道的人越多，風險也就越大。得到碧軒的稟報之後，她揮揮手，讓丫鬟們都離開客廳，到後院去待命。
“對不起，母親，我隻是······”
“好了，周雨晴，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估計瞞不了太長時間，最多過了今晚就會知道。沒準，她緩一緩就會好起來，用不著去治。”
“可是，母親，不能冒這個風險啊！”連合臻瞪大了眼睛，探過身子說，“您沒看嫂子都成什麽樣子了嗎？要是嚴重了，事情就大了！”
“我能不知道嗎？但現在城裏這個情況，多少雙眼睛盯著公館，稍微有點動作就會被知道。真不知道，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她捏著自己的眉頭，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連合臻和周雨晴都知道她此時的感受，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樓上不時傳來的咳嗽聲，到後麵幾乎變成嘶吼，聽得人十分難受。
“母親，既然大小姐覺得郎中不靠譜，那就叫西醫過來吧。就算沒法立刻治好，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啊！”
“現在請西醫談何容易啊？咱們公館裏的楊大夫前段時間回家奔喪，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那些洋醫生，咱們要請過來很麻煩，必須得讓天嘯派人去才行。”
“不過，母親，現在嫂子這個樣子，吳勝泰會不會借機真的讓嫂子回娘家啊？”
“您看周姐姐那個樣子，她現在根本沒法走的，大小姐！”
周雨晴急得聲調都變了，想用這種方式提醒連合臻，但連合臻顯然沒有領會這個意思，依然自顧自地說：
“雨晴姐姐，你是沒聽見那個吳勝泰說的話，她說我們這裏沒有好的醫生，要帶回去治。”
“誰讓你說那種話，被抓了把柄的？”林月淑突然扭過頭來指責道。
“我，我不是說實話嘛！誰知道他會說讓嫂子回西涼啊！”
“什麽？”
樓上忽然傳來了聲音，把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定睛一看，小雲站在圍欄邊，瞪大眼睛看著樓下的她們。林月淑突然感覺自己就像待在一個四麵漏風的房子裏一樣，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她站起身，徑直往偏廳的方向走去。連合臻和周雨晴見狀，也隻好跟在後麵，把樓上的小雲拋在那裏。
剛一落座，林月淑就敲起了二郎腿，一邊搖頭一邊說：“公館裏真是到處都有耳朵，一點秘密都藏不住。”
“母親，您也不用過分緊張。既然少夫人說她是老毛病，那吳勝泰估計也知道，不會怪罪什麽的。”
“可是他要是借此繼續留在蘭匯，就要出事了！”林月淑到了這裏不再顧忌什麽，放開了聲音。
“那要不，先告知老爺，讓他來做定奪？”周雨晴試探著問。
“母親，先讓雨晴姐姐休息吧，這種時候別讓她再勞累了。”
林月淑聽到女兒的話，仔細看了看周雨晴，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先回去。然而周雨晴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刻意挺了挺腰，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疲憊的意思。
“現在情況是，吳勝泰要把他女兒帶走。雖然天嘯沒說什麽，但我估計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吳勝泰為什麽會說這種話呢？”周雨晴問道，“這分明是挑釁啊！”
“說得好，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林月淑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摸著自己的額頭喊道，“吳勝泰已經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們連家了，我們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這幾年也沒招惹他，得罪他，結果非但不領情，還一次又一次羞辱我們！我真不知道，天嘯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能忍得下來！”
“母親，您消消氣，別把自己身子氣壞了。”
連合臻見碧軒不在偏廳裏麵，主動站起身把桌上的茶壺端起來，給林月淑倒了一杯水。林月淑一瞬間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主動開始關心別人，照顧別人。加上剛才在百味齋裏的觀察，她開始好奇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好了，合臻，你這幾天確實懂了不少事。但現在咱們還是得抓緊想辦法，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母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一個大家都不會懷疑的人把醫生帶進來，這樣就方便了。”
“可是有這樣的人嗎？公館裏熟臉就那麽幾個，唯一一個能跑腿辦事的周雨傑現在還不知道去哪了。”林月淑隨口一說，突然想起這件事情，連忙問道，“周雨晴，你知道你弟弟去哪裏了嗎？”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回來什麽都沒說，一大早就沒影了。”周雨晴解釋道。
“那現在還能有誰？也怪吳婉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個時候病，真是！”
“母親，這種事情誰能預料得了？少夫人說她那是老毛病，我猜她應該也不想聲張。要是緩解一下就能好，沒準都不用請醫生了。”
“那樣最好，省得再讓外人看笑話。”
一陣困意在此時突然襲來，讓林月淑不禁打了個哈欠。這幾天一堆事情讓她無法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捱到吳勝泰要走了，又橫生出這麽個枝節。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精神，都沒辦法再支撐下去了。林月淑隻好先站起身，讓另外兩人回去休息，等明天早上再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