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這個絕對沒錯，指揮使，今天肯定有人看到他出城了，而且沒人看見他回來。至於更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沒關係，有一個人應該知道。”連洪淺笑了一聲，扭頭看著孫乾誌，“孫副官，你要不要提供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啊？”
孫乾誌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守口如瓶，是怎麽被人知道的。但很快，他就明白，是眼前站著的這個家夥通風報信。雖然自己和周雨傑並不怎麽熟悉，也沒有必要為之保守秘密，但想起大小姐要麵臨的命運，孫乾誌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幫這一次。
“指揮使，我確實在北門看到周雨傑了”
“那你為什麽不稟報給我？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打算啊？”
“對不起，指揮使，我並沒有看到他出城，隻是發現他在城門附近而已。我到的時候他還跟我求情，讓我幫著通融一下。但我說，沒有您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出城。然後我就去西門了，剛剛才知道他還是出了城。”
“你真是這麽說的？”
連洪扭頭望著自己的副官，緊皺眉頭，但孫乾誌的神情還是瞞過了他。他坐在那裏，摸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喘著粗氣。
“這個周雨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洪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把連合平和於大海都給嚇了一下，“仗著他姐姐，還有臻臻，就胡作非為！這次必須找到他，然後依法處置！”
“父親，抓到之後肯定要處置他。不過卑職不明白，這個周雨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突然離開蘭匯？他到底想幹什麽？”
“合平，你是在問我嗎？”
連合平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心裏的疑惑不小心說了出來，被父親給誤會了，連忙解釋。站在一邊的孫乾誌倒是知道個大概，但他並不想跟這位把親生女兒送到土匪窩裏的指揮使說。在不能確定周雨傑的真實意圖以及返回時間前，最要緊的任務是找到那幾個跟隨自己巡邏的士兵，然後封上他們的嘴。
“指揮使，二少爺，咱們到底去哪找啊？現在一點蹤跡都沒有，不能大海撈針吧？”
“他出了北門，會不會是去了北荒啊？”連合平隨口說了一句。
“二少爺，您不能因為他從北門出去就認為他一定會去北邊。西門南門人那麽多，他很可能從北門出去後繞到那裏。東邊，也沒準有可能。”
“東邊不可能，我沒······”
於大海睜大了眼睛，想提醒自己的長官。連合平猛然意識到，自己差點把安排好的計劃泄露出來。一旦讓別人知道自己偷偷出了東門，那麻煩就大了。
“你剛才說什麽，二少爺？”孫乾誌問道。
“沒什麽，我剛才問了於副官一下，東邊今天沒人出去。”
“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把吳勝泰他們給送出蘭匯，不然的話整座城都要支持不住了。”連洪不禁長歎一口氣。
盡管沒有直說，但大家心知肚明，吳勝泰在這裏確實是個禍害。加上剛剛在百味齋裏，還提出讓自己的女兒回娘家，比周雨傑做的事情還要過分許多。相比起來，大家倒更想把那個家夥送走，而不是去找周雨傑。
“現在事情都趕在一起，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北都那邊我也好久沒過問，不知道那幫家夥是不是又有別的心思。這次事情辦完之後，我得趕緊去看看，不能再在蘭匯待著了。”
“怎麽，父親，您要提前離開蘭匯嗎？”
“自從我回來之後，公館消停過嗎？我還是早點走吧，免得再出點什麽事。”
“指揮使，那我要不要······”
“你就和於副官一起把蘭匯剩下的這些事處理幹淨吧。”連洪對孫乾誌說，“我明天還要和吳勝泰簽協議，剩下的事我不想再過問了。除了吳勝泰這裏，其它事情就交給合平來決定，不用再告知我了。”
“是，父親，卑職一定不讓您失望！”
三人目送連洪離開東跨院，彼此麵麵相覷，誰也不想多說話。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幹。他們隻感覺自己的臉上戴了一層厚厚的麵具，快和自己的臉融為一體，根本無法揭下。
在他們討論完的同時，林月淑和連合臻也回到了公館裏。丫鬟們連忙燒熱水，以免老夫人或者大小姐想洗澡的時候需要等候。剛剛吃完飯周雨晴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時刻琢磨著找個時機讓蘭香幫自己去打探一下弟弟的消息。正在她深思的時候，蘭香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二姨太，快，快······”
“怎麽了？是不是雨傑那邊有消息了？”她連忙站起來，重心差點沒保持住，連忙扶了一把椅背。
“不是，老夫人和連合臻回來了。”
“她們回來你那麽緊張幹什麽？我現在心裏夠亂的了，別再嚇唬我了！”
“沒想嚇唬您，連合臻一回來就說要見您，我趕忙通知您一聲。”
“你說什麽？”
沒等蘭香再重複，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周雨晴用下巴指了指門，示意蘭香先平複下來，把門給打開。連合臻就徑直衝了進來，像是這裏出現了火災，趕來救火一般。
“雨晴姐姐，雨傑，雨傑那裏······”
“他那裏怎麽了？”周雨晴心急如焚，讓蘭香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出去把門給關上。
連合臻拿起茶杯，慢慢把一杯水給喝光，努力把氣給喘勻，然後才一字一句地說：
“他出城的事情被發現了，父親和二哥都要找他。我擔心他要是老不回來，會不會······”
“沒事的，大小姐，你先別急。”
連合臻以為雨傑作為周雨晴的親弟弟，麵對這個情況會比自己還要擔心。然而，周雨晴還是那麽淡定從容，甚至還能露出一絲微笑來安慰自己，表現出和她的年齡絲毫不相符的沉穩。這不僅讓連合臻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也讓她對這個姐姐有了更多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