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那是父親的命令，你不想要都不行。這個可不一樣，要是你不感興趣，可以選擇放棄或是······”
“要是真的賞賜，我當然願意。隻是，別賞給我一顆子彈，把我給斃了就好。”
“哈哈哈——”連合平捧腹大笑起來，在他肩膀用力拍了幾下，“你還真會講笑話，誰沒事槍斃你啊？走吧，趕緊去拿，肯定是好東西。”
半信半疑中，周雨傑跟著他離開了這裏。這次雖然沒找到什麽證據，但也確實了解到了一些新的信息，以後沒準還會有別的機會。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這個賞賜究竟是什麽。要是好東西，那肯定是要盡快拿到手裏，不然的話沒準還會有什麽變數。
原來，連洪所說的賞賜就是一百塊現大洋。這在他們眼裏雖然不算多，但在周雨傑眼裏，已經是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巨款了！直到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這些錢隻屬於自己一個人，不停確認著，把連合平逗得前仰後合。為了不讓指揮使發現自己去了連家大院，他拿完錢之後不敢多做停留，徑直離開了鎮守使府，找了個銀號，把這些現大洋兌換成了銀子，然後再換成銀票，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身上。隻是，當周雨傑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
沒有辦法，這種繁瑣的程序，導致排隊的人每天都絡繹不絕，特別是接近年關的時候，大部分人擠在一塊取錢，場麵十分混亂，每次都要安排人來維持秩序。可是，相比起這些銀號，那些洋人開的銀行卻鮮有人光顧。除了那些做生意的老板和掌櫃的會去，大多數人還是對老銀號情有獨鍾。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蘭匯城裏的人不認紙幣。
起初，連家試圖推行過鈔票來替代大洋，甚至比江元的寶鈔還要早。可是，由於一些人的從中作梗，加上實際操作的問題，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廢紙。當時有人戲言，連上墳用的燒紙都比這種鈔票值錢，還不如燒這個。連洪一氣之下抓了幾個帶頭反對的，結果引起了更大的反彈，老百姓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寧可餓死也不用這種東西。轉而開始使用銀兩，銅板這種前朝的貨幣。無奈之下，連洪隻好廢除了紙幣，繼續使用大洋，並允許和銀兩之間自由兌換。這樣一來，才把這個風波給平息了。但是，這件事就此成為了他管理北都過程中的一個大跟頭，明令下屬要絕口不提，並且，從那之後，對於那些做生意的，連洪的態度徹底發生了轉變，間接影響到了連合平。
回到連公館後，周雨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到了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這次別說是大小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攔他睡覺了。然而老天似乎真的打算跟他開玩笑，剛睡熟了，外麵突然響起了喊叫聲，十分尖利，吵得他無法入睡。周雨傑再也受不了了，從屋裏出來，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喊道：
“吵什麽吵？沒事瞎叫喚什麽？”
底下喊叫的是個丫鬟，突如其來被吼了這麽一嗓子，一時也不知道是誰吼的，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呼喚來人。周雨傑發現自己說的話沒效果，穿戴整齊後飛奔下樓，直接走到那個丫鬟麵前，強忍想要罵人的衝動，質問道：
“我說話你沒聽見是不是？大過年的你鬼叫什麽？”
“張媽，張媽出事了！”
“你說什麽？”
周雨傑腦袋“嗡”的一下，精神有些恍惚。明明不久之前還跟自己聊天的張媽，怎麽突然之間就不行了？他跟著丫鬟跑向黑屋的方向，找來鑰匙後之後把門打開，把人給拖了出來。摸過脈搏之後，周雨傑搖搖頭，輕歎了一口氣。
“不用救了，她已經死了。”
“什麽，死了？”丫鬟猝然跌倒在地上，手不停地在發抖，“雨傑哥，這跟我沒關係啊！我隻是按照老夫人的命令給她送飯，結果她吃完之後就，就······”
“果然，該來的遲早會來。”周雨傑把屋裏那些還沒吃完的東西拿出來，用力聞了聞，“速度果然夠快，也夠隱蔽。”
“雨傑哥，這事應該怎麽辦啊？”
“你問我，我問誰啊？以前公館裏傭人死了，是怎麽處理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才剛來沒多長時間，哪知道這些事啊！”
“如果吳管家在的話，應該讓他來處理，可惜他回去過年了。老爺和二少爺也沒回來，公館裏能管事的男人一個都不在。”他用手讓張媽還睜著的眼睛閉上，再次無力地歎了一聲，“老夫人呢，她在嗎？”
“指派我去送飯之後，她就和少夫人出去了。公館裏應該隻有大小姐和二姨太在了。”
“這種事就不要讓她們倆知道了，知道了也是添堵。我猜，張媽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否則也不會吃下去。”
“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會以為······”
“我警告你別亂說話，把嘴給我閉嚴了！”周雨傑指著丫鬟低聲說道，“先放好吧，等老爺和老夫人回來，讓他們做決定。記住，咱們都是幹活的，千萬別惹火上身。”
“我明白，雨傑哥。但是你可千萬要替我作證，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好好好，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你大可放心，就衝你這個年紀和來這裏時間這麽短，沒人會認為你知道什麽的。”
“那就好，真是嚇死我了。”
丫鬟輕拍自己的胸脯，仿佛在平複自己慌張的心髒。為了不讓更多人看見自己在附近，便趁周雨傑低頭檢查的時候，偷偷溜走了。等到他回過神來，周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周雨傑決定，先把張媽搬回屋子裏，總不能把她直接擺放在院子裏，那樣的話非得嚇死別人不可。就在他抓住腳，準備拖動的時候，不遠處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