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連鎮守使都不放在心上，衛兵自然也就不那麽嚴格了。周雨傑還特別會聊天，很快和他們聊到了一起，說笑起來。在知道這個人是大小姐的警衛之後，衛兵們還朝他打聽公館裏麵的事，但周雨傑三言兩語，就把他們給糊弄過去了。直到挑好了槍，離開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忍不住罵了起來。
過了這麽長時間，再次帶上槍，周雨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子彈都給退出來，而且把保險關死，生怕走火。從前在煙幫裏那些不好的回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那些被槍打死的人的慘狀，讓他渾身冒出冷汗，不敢再去想第二遍。隻是，鎮守使府的結構確實有點複雜，加上他沒怎麽來過，沒有人帶路，就迷失了方向。周雨傑在裏麵胡亂走著，突然到了一個十分破敗的院子裏，和剛才自己待的地方形成了鮮明反差。他猜想，這裏很可能就是張媽說的連家大院，便壯著膽子深入進去，找尋當年的蛛絲馬跡。
隻見裏麵的院門基本都被拆掉了，有的沒拆掉，但也搖搖欲墜。有些院牆被推倒了，留下斷壁殘垣，窗欞也破損了。他沿著直線一直深入，望著周邊房屋上的瓦片。它們已經被歲月無情地奪走了尊貴，現在變得如此平庸，淒涼。周雨傑記起小時候自己聽到的說法，連家大院是整座蘭匯城最讓人敬仰的地方。但凡能夠獲準靠近的，都不是普通人，更別說進來了。如今這裏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也早沒有了當年的尊貴。既然這裏已經被拋棄，那為什麽還要把鎮守使府作為這裏的延伸呢？
屋簷上的冰淩倒掛著，周雨傑隨手掰下一個，緊緊握住。感受寒冷的同時，冰淩也漸漸他手掌的溫度給漸漸融化，被風一吹，顯得更加冷了。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個小院落，這裏遭受的破壞似乎最為嚴重，連房子都麵目全非了。周雨傑壯著膽子走進去，發現裏麵不僅淩亂，而且很多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似乎被火燒過。可是在自己的記憶裏，沒聽說過連家大院發生過火災的事情。不過這裏確實是連家的院子，也的確有火災的痕跡。和剛才路過的那些地方比起來，這裏似乎更像是有證據的地方。周雨傑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興衝衝地跑進去，卻一不留神，被堆放在門口的雜物給絆倒，摔了個大馬趴！
“哎呦，誰把門口給堵住了？真是······”他說著，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確認自己的槍沒有損壞之後，便開始了尋找。
盡管裏麵除了黑灰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根據房間布局來看，這裏應該是主人或者夫人的臥室。周雨傑仔細想了一下，這裏比剛才那個院子要小，而且又有臥室，應該是跨院。那這樣的話，很可能就是連洪或者他夫人住的地方了。如此看來，裏麵極有可能藏有一些蛛絲馬跡。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放火燒過這裏嗎？可這是連家的宅子啊，誰敢放火？難不成······”
“你怎麽會在這兒？”
“啊！”
周雨傑沒想到身後突然有人說話，還以為是什麽鬼魂，嚇得喊了出來。回頭一看，才發現不是別人，是剛剛讓自己挑槍的鎮守使連合平。他邁過門檻，陰沉著臉，快速掃視了周圍一遍，然後開口問道：
“稍微放鬆一點，你就開始亂轉。怎麽，這裏是你家後花園？”
“沒有，連長官，我是因為迷路，不小心到這裏來的。”
“迷路？我記得武器庫周圍有不少人吧，隨便問問不就知道方向了，怎麽會迷路呢？”
“那個，那個······”
他開始思考怎麽能對付過去。總不能實話實說，不然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誰知道連合平對這件事知不知情？萬一他們知道內幕，沆瀣一氣隱瞞，被自己給捅破了，肯定會倒黴。就算連合平不知道，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讓林月淑的親生兒子知道。假如真相和張媽懷疑的完全吻合，難道還要指望兒子去告發親生母親？那想想都覺得可笑。
“其實說實話，這個地方我並沒有什麽記憶。以前的事，也隻能聽父親偶爾提起。隻是他跟我說過，不要隨意進到這裏來。當時我還納悶為什麽呢，結果跟你過來之後，才知道這裏已經變成這樣了。”
“什麽意思，連長官？”
“有些話其實沒必要跟你說，但父親很欣賞你，我妹妹對你也挺有好感。看在她的麵子上，還是稍微放鬆點吧。”
“您過獎了，大小姐不討厭我已經是很榮幸了，哪裏敢要好感啊。”
“說來也是奇怪，公館裏沒幾個人能摸準她的脾氣。但你卻能跟她合得來，我也是搞不懂。難道是因為你跟她年紀相仿的關係？”
“可能吧，這個我也不清楚。連長官，您說這裏，連您都不允許進來？”
“是啊，聽說在二十多年前，這裏發生過一場火災。本來那時候我母親應該在這間房子裏的，但是因為她晚回來了一會兒，才幸免於難。也就是從那回之後，我們家才搬離這裏，建了新的公館。”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
“你到這裏來是專門幹這個的嗎？難不成，你和那些喜歡胡亂猜測的人一樣，是來找茬的？”
“沒有沒有，連長官，隻是好奇而已。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您再叫我。”
周雨傑轉過身，準備離開，但一隻手突然搭在了肩膀上，還加著力道。他站在那裏，像個無助的小男孩一般，擔心自己的真實意圖被察覺，招來禍端。然而下一秒之後，連合平帶著微笑湊了過來，輕聲言道：
“那麽急著走幹嘛？我父親還有重賞呢。”
“重賞？不是已經給我配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