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了東跨院後，趙闊海一路小跑，終於在鎮守使府正門前趕上了還未走遠的周雨晴。看到他輕喘著氣還麵帶微笑的樣子，周雨晴沒有說話，而是抿著嘴一直微笑，看起來愈發迷人。
“雨晴，我也不知道說什麽，謝謝你救我。”
“謝我幹什麽？用你的話說：‘我不救你，誰救你？’”
趙闊海忍不住笑了出來，周雨晴也輕笑兩聲，然後問道：“我想知道，當你看到連合平讓我來作為證人指證你時候，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
“真話就是，我一點都不害怕。”
“哦，為什麽呢？”
“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出賣我的，更不會陷害我。”
“那可不一定啊。連合平給我的勳章可是很寶貴的！萬一我經不住誘惑······”
“別想了，根本不會有‘萬一’的。”趙闊海伸出手撥弄著周雨晴的鬢發，“咱們兩個八歲就認識了，你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
周雨晴的耳朵本來就敏感，被他這麽一撥弄渾身都酥麻了起來，哪裏還有心思說話？趙闊海撥弄完後，低頭看著她穿著的紅色衣裙，忍不住問道：“你這個衣服是什麽時候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這是我準備在咱們成婚的時候穿的，你當然沒見過了！”
“那你怎麽現在就穿上了？”
“你也不想想，今天對你意味著什麽！”周雨晴踮著腳尖，敲了下趙闊海的腦門，“如果連合平真把你抓到警察局，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你不就永遠看不到我穿這身衣服了嗎？”
這話聽得趙闊海一愣，他根本沒想過這個。周雨晴接著說：“更何況，今天對我也是個重要日子。我的計劃要是成功了，這身衣服還能有點紀念意義。你說是不是？”說完，她還特意張開雙臂，在他麵前轉了個圈：“你看看，這衣服上的圖案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隻是你現在穿了，結婚時怎麽辦？”
“再穿一次嘛！我可沒有錢再去做新衣服了，這套就花了不少錢呢！”
“錢的事你不用管，我負責。你去做一套比這個更漂亮的衣服，等結婚那天穿給我看好不好？”
“好啊！哪個姑娘家不喜歡漂亮衣服呢？何況還不用自己出錢。”
周雨晴說笑的當家，抬頭看到天上的太陽處在正南方，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哎呀，都到中午了！我得趕緊去買菜，回家給爹和雨馨他們做飯。”
“哦，你趕緊去吧。”趙闊海語調中略微有一絲失望，“你真該教教雨馨怎麽做飯了！這一大家子人隻能靠你一個人做！”
“唉，習慣了就好了。”
“我去找師兄聊聊天，就不送你了。”
趙闊海轉過身準備回到鎮守使府。可就在他快要進大門的時候，周雨晴突然喊住了他，然後張開雙臂，像剛才那樣又轉了一圈，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闊海，我這樣漂亮嗎？”
趙闊海不知道這話從何而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心裏的感覺指引他說：“漂亮啊。這是我迄今為止見過你最漂亮的一次！”
“那就好。希望你能記住我最漂亮的樣子，我們後會有期。”
周雨晴說完後背過身，轉過街角不見了。趙闊海也跨進大門，往東跨院走去。然而此時，就在他們說話處不遠的地方，一個人從角落裏出來，望著周雨晴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什麽？她是趙闊海的未婚妻？”連合平眉毛揚了起來。
“千真萬確！兩個人那個親密啊！”於大海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場麵。
“不對啊。她是趙闊海的未婚妻，當初為什麽答應我啊？”
“二少爺，您還沒明白啊？她就是故意說配合你，騙取你信任的！”
連合平一時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看著他半天沒說話。於大海壓住自己內心的急躁，慢慢解釋道：“她之前跟你要勳章，就是留證據。不管她之前說得多好聽，隻要當場翻供，再拿出勳章，你脅迫她陷害趙闊海的罪名就鐵證如山了！這家夥不但救了趙闊海，還讓咱們在連指揮使麵前丟了大人，真夠狡猾的！”
於大海本以為連合平聽完這話後會大發雷霆，但說完之後也沒見他多憤怒，感到有些出乎意料。連合平坐下來，鼻子裏哼著氣，臉上不住地冷笑著。他抬頭望著於大海，一字一句地說：
“你覺得，這樣的家夥要是放虎歸山了，咱們以後睡覺還能踏實嗎？”
“那您的意思是？”
“找兩個人，看準沒人的時候把她綁過來，我要好好跟她算算賬！”
於大海領命之後便立刻飛奔出去。連合平看著桌上散亂的文件，心情更加煩亂，一股腦地將它們全都推到地上，連桌上的茶杯台燈都給摔碎了！
這邊連合平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另一邊，連合安和李光明在辦公室裏說說笑笑，整條走廊都聽得清清楚楚。
“二少爺真是有意思！他以為自己代理幾天鎮守使就能在蘭匯隻手遮天了！今天可算他丟了大人了！”李光明不住地放聲大笑。
“也是你消息靈通，知道指揮使會去城南祭掃，讓我和小臻提前趕到那兒，打了連合平一個措手不及！”連合安也笑著朝他肩膀擂了一拳，“你是沒看連合平當時的表情，跟吃了個蒼蠅似的！別提多可笑了！”
李光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假裝吃痛。然後沒等連合安反應，自己就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但笑過之後，他們兩個漸漸恢複了冷靜。
“不過今天趙闊海這事倒是完全出乎我意料！我沒想到二少爺竟然會為了對付他一個警衛連長下這麽大的本，連勳章都拿出來了！”
“連合平陷害他，可能因為他是我的師弟吧。不過必須說，要不是周雨晴力挽狂瀾，趙闊海估計躲不過去。”
“這是肯定的，趙闊海一個連長能有什麽能力抵抗連大人的意誌呢？不過這個姓周的姑娘倒真是聰明，竟然能抓住二少爺話裏的漏洞反擊，硬生生地給扳過來了！”
連合安聽到他這話，笑著搖搖頭，引得李光明有些不解。
“怎麽，我說得不對？”
“你不是說的不對，而是你沒看透她。”連合安拿起桌上周雨晴放下的那個勳章，用拇指輕摸著表麵，“你無法想象這個小姑娘的城府。我敢說，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不會吧，大少爺？她有那麽神？”
“不信，我就給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