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父母雙亡組
“不如一起去吧?”源稚生淡淡地說著。
“不過,我擔心有的人會承受不住,那麽現在開始遊覽東京吧諸君!”我笑著和大家說著,揮了揮衣袖,“出發!”
楚子航買到了關西鐵茶壺和蘇茜要他帶的燒果子,路明非買到了朝比奈實玖瑠的限量版手辦,而愷撒買的東西正停在樓下,那是一輛廂式貨車。愷撒走進漆器店翻了翻產品目錄說這些每樣三件請給我包好,然後他雇的廂式貨車就開過來了,接著走進京都銀器店說銀茶具三十套開始裝車吧,接著走進“七寶燒”的店……他在守夜人討論區發帖說會給學生會的每個人都帶一份禮物,這方麵他是言出必踐的。
源稚生和我也當了整整一天的導遊和導購,看著愷撒帶著廂式貨車從這家店轉到那家店,刷卡刷卡再刷卡;看著路明非在秋葉原的街頭和cosplay女孩們合影,合了這個合那個;看著楚子航獨自在街頭漫步,目光掃過一切,卻又像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直到陰雲蓋過天空豆大的雨點落下來,路明非和愷撒才跟著四散躲雨的人一起奔跑起來,而楚子航有十足的準備,打開隨身的Burberry雨傘漫步在雨中,櫻花徐徐落在他的傘上。
總之我看源稚生是一臉迷茫。
“別理他們,這屬於正常現象啦。”我走到源稚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本部的屠龍勇士會是這麽一群神經病吧?”
“嗯。”源稚生難得的點點頭。
“這種脫衣人偶就是你喜歡的朝比奈實玖瑠?真是色狼玩具啊。”愷撒好奇地看著路明非擺弄手辦,“可脫掉衣服她也就是個身材平平的塑料娃娃啊。”
“你這麽說讓我想起我妹妹小時候玩的芭比娃娃什麽的。”我在一旁也開始吐槽起來。
“首先這不叫脫衣人偶這叫手辦,其次這不是什麽色狼玩具,能脫衣服是因為有換裝功能不是讓你把衣服拿掉觀賞裸體!”
“所以說還是芭比娃娃。”我在一旁說著。
“我看到有家店裏有賣類似的,跟真人一樣大,也能換裝。”愷撒喝著清酒。
“你是誤入了什麽奇怪的成人用品店吧?那不是手辦是充氣娃娃!還有芭比娃娃也算手辦好吧。”
“哦,確實是充氣的……我當時也好奇日本人為什麽會製造人形的救生圈。”
“不愧是貴族公子,從小就出入這種煙花之地了。”
而源稚生隻是低頭擦拭他的刀。
“可以看看你的刀麽?”
源稚生抬起頭,對上楚子航的眼睛,源稚生雙手把刀捧了過去,楚子航雙手接過,就著桌上燭火的微光凝視刀刃。他關閉了車裏的燈,光源消失之後刀反而明亮起來,仿佛夜空中有看不見的冷月照亮了它。
“喂喂不能滅燈啊,黑燈瞎火的我會把芥末吃到鼻孔裏。”路明非說。
“是古刀吧?這麽昂貴的東西還作為武器使用?”楚子航交還了蜘蛛切。
我看了一眼,正是他用來斬殺櫻井明的蜘蛛切。
“放在刀劍博物館裏算是古物了,”源稚生淡淡地說,“不過刀還是要用才能稱之為刀,放進博物館裏去的話就隻是刀的屍體。”
“總覺得透著一股血腥氣。”楚子航說。
“這把刀前天就見過血。”我在一旁看向正在討論刀的二人。“這把刀應該是原名膝丸斬殺蜘蛛精的那把靈劍的蜘蛛切吧。你用來斬鬼倒也合適。”我一邊端詳著古劍一邊說著。
“刀用得越多越髒,沾過的血能洗掉,腥氣卻留在上麵。這的確是源氏佩刀。”源稚生說,“我看見你也用日本刀。”
“爸爸留下來的東西,但是後來斷掉了,現在用的是仿造的。”
“你父親?”
“過世了。”楚子航淡淡地說,“能拜托你一件事麽?”
“請說。楚子航從背包裏取出一個盒子,在源稚生麵前打開,裏麵是手指長的一截斷刀:“這是煉金製品,無論是古物還是當代的作品,能打出這柄刀的人不多。我聽說日本刀的傳承很清晰,應該可以從碎片查出這柄刀的來曆。”
源稚生重新打開車內的燈光,就著光看刀身的紋路:“這是古物,庖丁鐵造,這種刃紋稱作‘稻妻’,有電光形狀的折紋。這柄刀不會少於三百年的曆史,在拍賣會上能拍出上億日元的價格,能用作武器的人應該有很強的財力。它有刀銘麽?”
“沒有刀銘,但有一種奇怪的特性,如果長時間揮舞,刀上會凝結露水,每一揮刀像是潑灑雨水那樣。”
“原來是這柄刀。”我似乎充滿著回憶的樣子,撫摸著僅存的刀身,“妖刀村雨。”
“沒想到李君如此懂刀。”源稚生轉向楚子航。“根據這些線索應該能查出這柄刀的打造者,甚至能查出它的傳承。這件事就交給日本分部來做吧,應該會給你滿意的答複。”
“咳咳,源君,這柄刀你可能查不到的。盡力就好。”我悄悄地低聲跟源稚生說著,沒辦法總是忍不住劇透的心,“這柄刀的所有者是龍,他爸爸隻是借來用用。”
“謝謝。”楚子航說,“你的刀也是家傳的?”
“不,我沒見過我父親,他也沒給我留下什麽東西。我是個孤兒,從小跟弟弟一起被人收養,直到長大了才被確認有源家的血統。”源稚生說,“就像孤獨的喬治,你知道孤獨的喬治麽?”
“聽說過,它很有名,有人說它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動物。”楚子航說。
“源家是個古老的家族,但從江戶時代開始源家的人就越來越少,一度家族長老們認為源家已經沒有後裔了,但他們在山裏找到了我和弟弟,我們被確認有源家的血統,源家在家族中的席位這才恢複了。我被稱作源家的家主,但源家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覺得自己就像那隻象龜。”源稚生說,“它在加拉巴戈斯國家公園,如果有機會環球旅行的話我想去看看它。”
“你剛才說你有個弟弟。”
“他大概已經死了。”
“唉,想不到大家小時候過得都不容易,”路明非一口喝幹清酒感慨萬千,“我剛上初中老爹老娘就出國了,現在我都上到大學二年級了他們也沒說回來看我一眼。有時候我就想啊,是不是他倆又給我生了個弟弟妹妹什麽的,偷偷藏在國外不告訴我,否則我們家就我這麽一根獨苗,怎麽也不至於把我扔在叔叔家不管吧?”
“我還以為我們五個人是完全找不出相同點的,想不到在父母問題上還能找到。”愷撒也仰頭喝幹杯中的清酒,“我覺得我也可以參加你們父母雙亡組。”
楚子航黑著臉。
“什麽叫父母雙亡組?”我在一旁佩服著他的腦洞。
其實應該是出生之後命運就被注定組倒是真話。
“喂喂,我不是父母雙亡我隻是爹媽不靠譜,他們都在世界某地活蹦亂跳呢!師兄的老娘也活蹦亂跳!老大你不還有花花公子老爹麽?”路明非說。
“我當他死了很多年了。”愷撒聳聳肩。
“你喜歡旅行?”楚子航問。他懶得搭理那兩個醉醺醺的家夥。
“喜歡,但是很少有機會去旅行。最想去法國,那裏有個很有名的天體海灘,我想去那裏找份賣防曬油的工作。”源稚生說。
“糾正,首先,我無父無母是被迫的,其次。”我頓了頓,“源君,你並不屬於父母雙亡組,而且你的弟弟,你知道的。”
源稚生狠厲的看向我,仿佛想要知道什麽答案,還沒等他問。
“到了。”日本分部的司機說著,“按照李專員的吩咐我們已經到了東京大學。”
“下車吧諸君。”我快速拉下拉門。
“來這個大學幹什麽?”路明非說著,“難道想過一下正常人的大學生活?”
“當然不是,這次是來拜碼頭的。”我看向源稚生,“也算是龍淵任務前送給源君的禮物。”
我環視一圈,逮住旁邊一個看起來像是這所學校的學生的人問道:“那個,同學,你是東京大學的學生嗎?”
當然,是用日語問的。
“額,是。”那學生似乎是因為突然被叫住的原因有些慌張,當然也可能是我們五個人他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從一輛豪車出來。
“別緊張,我隻是問個路,”
“請問。”
“上衫師傅,你知道嗎?”
“上杉師傅?沒聽說過。你說的上杉師傅是哪一位?”
“不是哪一位,就是那個用屋台車賣拉麵的上杉師傅,雖然味道不算很好但是價格很實惠和那個拉麵師傅。我很懷念那裏的味道所以特地來拜訪一下。”
“哦哦哦,你說的是越師傅吧?我倒是不知道越師傅姓上杉。”男生確定地撓了撓頭。
“對對對,就是他!”
“哦,這個時間越師傅不開店,不過他會呆在自己的木質廂車上,你在東京大學後門的街上應該能找到。”
“哦,那謝謝了。”我道了聲謝,朝著目的地走去。
“諸君跟上啦。”我看向還在處於未知狀態的四個人。
拉麵店門口,房門緊閉。
“那我們下次再來?”路明非看看緊縮的大門詢問著。
“沒必要,這位老頭子隻會在這裏麵的。”我向四位解釋著,“不然他就會暴露,蛇岐八家就會請他回去了。”
“他是前一任的上杉家長?”源稚生突然很緊迫的詢問,“繪梨衣的生父?”
“源君,等我敲開這扇門,或許一切都有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