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2

  「敢問姐姐今年芳齡？」丹歌屏著氣悄悄地問道。

  「我今年十六。」雲笙閉著眼冷冷的說道。

  「那丹歌這聲姐姐還真是喚對了！」丹歌歡快的說道，「丹歌今年剛過及笄呢！」丹歌一邊說著，一邊神情又黯然下來，「可惜爹爹不在了，沒有人給我準備節禮了。」

  雲笙冷冷的說道，「要節禮幹什麼？」

  丹歌奇怪的看了一眼雲笙，說道，「這可是每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呀，需要很隆重的渡過的。過了這個節日以後就代表你是大人了，可以許配夫君了。難道你家人沒有告訴過你嗎？「

  雲笙仍舊冷冷的說道，「我沒有家人。」

  「哦，」丹歌有點同情的說道，「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雲笙卻有點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拉過了被子，不再說話了。

  丹歌以為自己說錯話惹惱了雲笙，嚇得也不敢再說話了。於是只好默默的睡了。

  第二日仍同第一日一樣，上午學習禮儀，下午學習《女則》。

  寬大的院子里，在明晃晃的日頭底下，宮女們齊刷刷的站著背著《女則》。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姿勢，俯首低眉，伸出雙臂，攤開手掌。有的人手上已經中了獎，或紅或白，或紫或青。煞是「好看。」

  孔尚官仍舊拿著竹鞭，來來回回的巡視著。發現有背不出《女則》的宮女，直接一鞭子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可憐這些女子，忍著疼還要忍著哭背著由尚儀局專門給宮裡的女人制定的準則。

  丹歌今天倒是沒有挨打。因為爹爹自她發矇時就教她《四書》，《五經》，乃至老莊，她都是熟讀。因此對於書卷一事，她倒是熟稔的很。

  此時只見一個年紀甚小還有點瘦弱的小宮女因為背不出被打的啼哭不止。她的兩隻手已經布滿了鞭痕，甚至新傷疊舊傷，已經沒有一塊兒好皮肉了。

  丹歌看見那小宮女被打的呼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凄慘模樣，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直覺得靈魂在顫抖，心在滴血。於是她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擋在那小宮女的身前，抱著孔尚官的腿，跪了下來，說道，「尚官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那孔尚官正打的酣暢淋漓，突然冒出來一個「程咬金」，心裡的火還沒發完就被生生阻斷了，心裡很是不爽。

  丹歌卻沒有覺察到孔尚官陰雲密布的表情，仍舊自顧自的說道，

  「願尚官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吧！奴婢保證她明天一定會背出來的！」

  「你這個賤婢是不是今天沒挨打皮子痒痒了，專門跑來討打！本官看你就是欠揍！」

  那孔尚官一邊說著，一頓皮鞭就像雨點般劈頭蓋臉就打了下來。直打的丹歌滿地亂爬。

  雲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心裡暗暗罵道，「腦殘。」

  待夕陽西下，孔尚官終於放過了宮女們。大家都如蒙大赦，紛紛去吃晚飯了。可丹歌和那個小宮女仍在院子里跪著。原來孔尚官仍嫌不解氣，罰她倆不準吃飯，在院子里跪著。

  那小宮女瑟瑟的說道，「對不起姐姐，是我連累了你。」

  丹歌此時卻又困又餓又痛。甚至覺得天旋地轉，有點恍惚。她似乎看到了去世很久的爹爹，像往常那樣回家時，總是從懷中取出熱騰騰的她最愛吃的糖餅。

  此時肚子里卻傳出了「咕咕嚕嚕」的聲音，把她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