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8

  京城，隆慶殿。大臣們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討關於蘇忘言貽誤軍情的事情。

  兵部侍郎吳懷卿說道：「啟稟陛下，永王殿下率兵到達瀾州城后，卻堅守不出一月有餘，每日不是飲酒作樂，就是微服私訪，出入狹斜曲巷，致使軍機喪失，本部人馬五萬將士，全軍覆沒，求陛下治永王貽誤軍機之罪！」

  只見另一文官說道，「永王性情殘暴苛待下屬各級軍官，經常憑自己喜好隨意責打士兵，軍士們畏於其權威大多數敢怒不敢言。士兵崔顯不堪羞辱已經自殺。」

  經過數十名大臣的極力聲討，羅列了蘇忘言的幾項大罪。上官炎心中甚是滿意。

  於是下旨「褫奪蘇忘言一切軍職，即可鎖拿回京問罪。大元帥一職暫由副將孫炳章代理。」

  十一月的邊塞已經開始下雪。蘇忘言正身著囚衣，人事不知地躺在囚車裡，身上落滿了風雪。一群士兵守在旁邊，要把蘇忘言壓往京城。

  這時珠璣突然出現，欲要闖關，卻被士兵攔了下來。正吵嚷間，一副將策馬前來。對著珠璣施了一禮，「公主，末將也是奉旨行事，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在下！」

  「本公主何曾為難於你？本公主讓你抗旨了嗎？聖旨上說的是什麼，你且說來！」

  「聖旨說要將王爺鎖拿回京！」

  「那聖旨可有說不讓本公主和王爺相見？」

  「這..」那副將支支吾吾說道，「這，聖旨上倒是不曾說明！」

  「那本公主可曾有說過要帶王爺離開，不讓你鎖拿回京？」

  「這.……公主也不曾說過。」

  「那，我看你一定是忘了此物是何物了！」珠璣說著又掏出了金牌。把那副將嚇得冷汗連連，趕緊下馬參拜。

  「本公主只是給王爺送床棉被而已，你怎麼這麼死心眼。惹惱了本公主，定要回京稟奏皇兄和太后，參你一本！治你這個糊塗鬼的罪！讓你回家種地去！」

  「是，是！」那副將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言。

  珠璣踏著積雪一步一步地走到囚車旁邊，看著囚車裡的王爺，忍不住又落下了傷心的眼淚，她的睫毛上沾滿了白色的飛雪，映著瑩瑩的淚光，和凍的通紅的臉龐。

  「王爺..王爺……」珠璣輕聲喚到。可蘇忘言睡的極沉。「王爺.你醒醒啊.」珠璣見蘇忘言昏迷不醒，又忍不住啜泣起來。

  不知是睡夢中聽到了珠兒的哭聲，還是旁的什麼原因，蘇忘言終於醒轉了過來。「珠兒，」蘇忘言吃力地探出一隻手來，隔著囚車，遙遙望向珠璣。

  「王爺，你醒了..」珠兒一下跪在雪地里，探出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蘇忘言的手掌。

  「好珠兒，不哭。」蘇忘言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拭了拭珠兒滿是淚痕的臉龐。溫柔的安慰道「傻丫頭，哭什麼呀，本王無事，本王不會這麼輕易死的。本王答應過你，要跟你一起回故鄉，咱們從此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嗯，好。」珠兒用臉龐輕輕蹭了蹭蘇忘言寬大的手掌。乖巧的答到。「哦，對了，王爺，珠兒從附近的農家買了幾扇油氈和一床棉被。珠兒這裡還有一些葯，可以治您腳上的燙傷。珠兒這就替您換上。」

  一邊說著一邊令軍士打開了囚車。「幸虧是冬天，不然這傷口可要化膿潰爛了。」珠兒用藥輕輕的敷在蘇忘言雙腳的斷裂處。卻不覺一滴淚珠落下，落在傷口處。只見那傷口觸目驚心，猙獰醜陋。珠兒心裡的愧疚欲甚，如果她早點告訴王爺皇上早就對他了疑心，也許王爺就不會對所謂的「兄弟情誼」抱有一絲幻想了吧。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了吧。她恨透了皇上。她要報仇。她要為王爺報仇。珠璣心裡暗暗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