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7

  卻說另一邊，珠兒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大軍直到舒州城外。

  那日清晨，她一覺醒來，發現王爺的帥帳已經不見了。

  珠兒心下說道，「看來王爺必定是率領大軍進了城了。」可接著她又奇怪的發現，副將陳時和王英卻率部不前，並沒有進城，似乎在原地等待著什麼。不多時，其二人又下令軍士關閉城門，並用巨大的木椽和鐵釘牢牢鎖住城門。

  珠兒心下暗叫不好，王爺可能出事了！於是她急忙策馬來到軍前，質問陳時和王英道：「你二人這是在做什麼？王爺何在？」

  那陳時傲慢的看了一眼珠璣，不屑的說道，「何處來的野小子，竟敢在陣前咆哮！若貽誤了軍機大事，我看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那王英又道，「左右軍士，還不將這個不知來歷，目無軍紀的人速速拿下！」

  珠璣大喝一聲，「我看你們誰敢妄動！」一邊說著，一邊亮出一塊金燦燦的金牌令箭來。「我乃是當今聖上的妹妹，太后之女珠璣公主！」話音未落，眾人已經嚇得滾落馬下，紛紛叩首恭請聖安。

  珠璣心下滿意地說道，「不錯，沒想到皇上給我的這塊金牌倒還挺管用的。」

  見嚇住了眾人，珠璣心中稍定，接著說道，「本宮奉聖命為欽使，有機密要事要面見王爺。王爺何在？」

  那王時有些心虛，結結巴巴地說道，「回稟欽使，王爺他..他已經已於卯時進了城。」

  聽到此處，珠璣心中一陣慌亂。眼淚有些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對著眾人嘶吼道，「還不快打開城門！」

  隨著吱呀的一聲，大門緩緩的打開了，珠璣看到了這一生中最難忘，宛如人間煉獄的一幕。

  只見城中遍地俱是層層疊疊的被燒的焦黑的屍身，有的屍體已殘缺不全，只剩下森森白骨，有的甚至連白骨也已碳化，空氣中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令人作嘔。道路兩旁的建築物俱已被焚毀。

  珠璣見到此情此景，只覺天旋地轉，雙腿發軟，慘叫一聲「王爺！」她強忍悲痛，踉踉蹌蹌的在死人堆里扒來扒去，大聲呼喊道，「王爺，你在哪裡？王爺，你在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手被磨的浸出了鮮血。終於，她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喚，「珠兒，珠兒……」

  「王爺！」珠兒循著聲音轉過身來，看到淹沒在屍身血海里的蘇忘言渾身俱是焦黑如碳，連臉龐也是黑黑的。這張黑色又熟悉的臉龐卻對她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珠兒連滾帶爬的來到蘇忘言身邊，抱著蘇忘言的臉龐，一邊吻著，一般嘶聲裂肺的哭到，「王爺，王爺，都是珠兒不好，珠兒錯了！」

  「蘇忘言抬起一隻手臂，輕拭了拭珠兒的眼角，溫情款款的安慰道，好……珠兒，乖，本王..無..無事。」說完蘇忘言就暈了過去。

  珠兒一邊用力地抱著王爺，一邊痛聲呼喊著，希望能喚醒王爺，卻又見蘇忘言雙腿已被燒的變了形，雙腳早已被毀不見。珠兒心如刀割，悔恨萬分，喃喃自語道，「是我害了王爺，是我害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