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445災後

  送走孩子,嚴大智拿了個銅鑼,在村子裏敲,召集人出來,統計人員傷亡和房屋財產損失。


  沒多大會就出來好幾個青壯年,和嚴大智一起巡村。


  村子裏,師墨弄的屏障破了一個洞,鑽進幾隻猛獸。


  有些貪心的以為野獸落單,就能獵下來,結果送了命。


  人為財死,是命,不冤。


  有好幾家的房子被野獸撞塌,人埋裏麵,總共死了兩個,其他大多都是輕傷。


  還有些屋子隻撞塌了一部分,沒傷著人,簡單補一補能繼續住。


  嚴大智家就被撞塌了一麵牆和一間放雜物的偏房。


  嚴大智路過自家的時候,隻看了一眼,瞧著沒大事,就沒有進去。


  有小年輕勸,“大隊長,要不先進去把東西清理出來,你這裏不多,費不了多少工夫,都到門口了。”


  嚴大智擺擺手,什麽都沒說,帶著人繼續巡村。


  其他人沒再勸,但對嚴大智的敬服又深了一分。


  一圈下來,毀了多少屋子,傷了多傷人,死了多少人,都記錄好,召集家裏沒有損毀的青壯年,幫著損失嚴重的人家修房子,照料傷員,處理死者後事。


  忙忙碌碌事情不少,但嚴家大隊總歸是緩慢的恢複起來了。


  三五幾個還能有閑工夫湊在一起閑聊,會唏噓這場禍事的震驚。


  聽聞別的地方死傷多慘重,尤其是那些上山的人,幾乎全部喪生時,更是慶幸自己沒有上山。


  對此,竟是都默契的沒再提楊老二偷雞的事,畢竟,這算得上是楊老二變相的救了嚴家大隊一命。


  楊老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承認偷雞,承認了,以後偷雞賊的名,怕是一輩子都甩不掉。不承認,這救了全村人的恩,也就落不到他頭上,糾結得很。


  不管楊老二如何糾結,嚴家大隊的人,都狠狠鬆了一口氣,大難不死,逢凶化吉,他們大隊都已經躲過好幾次災禍了,比如之前的招工,比如這場獸亂。


  嚴家大隊的人都隱隱覺得,他們村,是被上天庇佑著的。


  但這事都默契的沒說,畢竟如今不準許說鬼神,他們也怕話說出口,福氣會跑掉。


  如果嚴家大隊是被上天庇佑著的,那麽其他地方一定是被上天厭惡的。


  比如剛剛恢複了點元氣的王家大隊,上山的人,幾乎沒有活著回來的。在家沒上山的,因為房子是抽時間簡單修建的,不怎麽牢實,被撞塌後,有許多躲在家裏麵的人喪生在獸口。


  林林總總加起來,死傷有三四十人,占了王家大隊一半人口,大多數還是青壯年。


  王柏樹幸運的活了下來,但卻被打擊得去掉了半條命,這是天要王他們嚴家大隊啊。


  傷亡最慘重的是何家大隊,獸亂距離他們村子和狩獵的位置實在太近,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死在獸亂裏,悄無聲息,大多數人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回來。


  整個大隊,死傷過半,隻有寥寥二三十人活著,還都是些隻能待在家裏的老弱傷殘,發現不對勁,及時躲進地窖,才僥幸逃過一劫。


  村子裏,像是被洗劫過一般,房屋盡數倒塌,躲避不及時的人全都被踩踏嘶咬致死,如同煉獄一般淒慘荒涼。


  獸群退去後,村子裏隻能聽到老人絕望,孩子無助的哭喊。


  其他大隊或多或少,擁有同樣的傷亡損失,到處都是悲鳴。


  城區還好,警報拉響得及時,房屋大多都是青磚,比鄉下的泥胚房結實,傷亡不重。


  隻有那些不信邪就待在外麵,或者來不及躲避,亦或是家裏房屋不結實,被獸群衝塌的人喪生。


  獸群退去的第一時間,華城就展開了緊急救援預案,從城市往藏獸山覆蓋,麵向所有人,召集臨時搜救隊。


  禺山縣由譚振國負責搜救,不少誌願者加入進來。


  救援工作一時半會完成不了,禺山縣是山城,各鄉鎮分布零散,覆蓋的麵積很廣,藏獸山又大,他們想救下更多的人,就得進行長時間的救援工作。


  這些事不用師墨操心,她做了自己能做的,其他開天命。


  睡了四個多小時,醒來時,已經入夜。


  炕上,十多顆腦瓜子圍在她身邊,直勾勾的瞅著她。


  一睜眼,全是拳頭大的眼珠子,嚇得師墨汗毛直立。


  恢複了些力氣,對著毛茸茸的腦袋,沒好氣的挨個擼一把,“我沒事,都乖乖的,該做什麽做什麽去。”


  崽子們瞧師墨真醒了,沒傷沒痛的,揪著的心終於放下。


  “媽媽……哇……”憋了一整天的小丫頭實在忍不住了,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撲進師墨懷裏,撅著小屁股使勁往師墨身上拱,邊拱邊哭,小嗓門嘹亮得很,訓練過後,勁也變大了,拱得師墨毫無招架之力。。


  摟著胖丫頭哭笑不得,再看其他崽子,也都紅了眼,要哭不哭的小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


  師墨頭大得很,張開手臂,“都過來吧。”


  崽子們嗷的一聲,全都撲進師墨懷裏,嗷嗷哭。


  十多個崽,幾乎將師墨淹沒,她也哄不過來,就讓他們好好哭,哭累了就消停了。


  師義鋒任丹華在屋外聽著,氣悶又好笑,裏麵的哭聲淺了,才端著吃食進去。


  “行了,都去洗洗臉吃飯,你們今天的功課和任務都還沒完成,不準偷懶啊。”


  崽子們紅著臉,一抹眼淚,跑了出去。


  師墨撐起雙手起身,身上被崽子哭得能擰出水了。


  任丹華好笑的給師墨拿了件幹淨衣服,對上她生無可戀的臉,幸災樂禍道,“我看你以後主意還這麽正不正,你一逞能,我就讓孩子們守著你哭一場,看你能忍幾場。”


  師墨扶額,“媽,我是你親閨女,你也不心疼心疼我,十多個嗷嗷色,差點沒把我震暈了。”


  任丹華戳了她一下,“活該,你要不是我親閨女,你看我管不管你,趕緊吃吧,別涼了,這兩天哪也不準去,就在家老實呆著。學校發了通知,提前放假了,明年等通知上學。這群野猴子瘋慣了,別他們一纏,你就帶上山瘋,都給我老實點,在家呆著。”


  師墨聳聳鼻子,嘀咕著家裏最心軟,受不得崽子們纏的就屬親媽了,還叮囑起自己來了。


  任丹華眼睛一瞪,“嘀咕什麽,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師墨齜齜牙,“知道了,我昨天撿了不少現成的獵物,足夠了,不上山,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孩子們我也會去拘家裏學習鍛煉,大門都別想出。”


  任丹華沒好氣的嗔她一眼,“就你能作怪,聽話就好,吃完了繼續睡吧,村子裏沒事,不用你操心,孩子們也有我們呢。瞧瞧你這臉白的,跟鬼似得,小謹回來不得埋怨死我們老兩口。”


  說起嚴謹,師墨鼻子酸了酸,有點委屈。吸口氣,把念想甩開,“好,裕西呢,怎麽沒看到人?”


  任丹華歎口氣,“那孩子是個心思重的,瞧你這麽虛弱,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在自責呢,不過沒事,這會和孩子們在一起,睡一覺就能想通。”


  師墨點點頭,沒再多問。她還沒有完全恢複,喝完一碗肉粥,又開始犯困,躺下就睡沉了。


  再醒來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小侄子肉嘟嘟的一團睡在她身邊,她醒,他也醒了,望著她咧嘴樂。


  師墨抱著小家夥起身,出門,王裕西帶著孩子們在後院學習鍛煉,任丹華師義鋒在侍弄前院的菜園子,種的冬菜都能吃了,成熟的全部收拾出來存師墨空間裏。再翻翻地,施施肥,種些可以過冬的菜,剩下的地等開春種菜。


  老兩口聽到小家夥的啊啊聲回頭,瞧見師墨醒了,任丹華趕緊笑著起身,拍拍手就來抱小家夥,“臭小子把你吵醒了?餓了吧,鍋裏留了飯,老頭子,趕緊去端。”


  “誒誒,洗洗手就去,小墨你坐著,爸很快就端出來。”師義鋒洗了手去端飯。


  “好,謝謝爸。”師墨在遊廊上坐著,幫任丹華給小家夥換尿片。“該給小家夥起名字了吧?”


  都半歲多的小家夥了,還沒個名字。


  任丹華拍拍小東西的肉屁屁,小東西吃得多,拉得也多,換尿片都來不及,好在能掌握小東西吃喝拉撒的規律,到點就提一提,不出意外,不會拉在尿片上。


  聽了師墨的話,嗔怒道,“你爸的意思是讓他爹媽起,所以一直等著,中途還寫信催了幾次,結果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爹媽,這麽久了也沒個回信,就一直拖,拖到了現在。”


  師墨笑著伸手去戳小家夥的臉,軟乎乎的,彈性十足,小東西抱著師墨的手就啃,師墨逗著不讓他啃,姑侄倆玩得樂不可支。


  “三哥三嫂那性子你們還不知道啊,等他們起名字,小家夥怕是得長大結婚,要辦結婚證了才想得起來,瞧澤長就知道,就讓爸起唄。”


  師義鋒端了飯菜出來,“我在想了,你三哥三嫂都指望不上,咱也不靠他們了。小墨,快過來吃,別涼了。”


  “好,謝謝爸,爸想好起什麽名沒?”


  “想好了一個,這小兔崽子整天樂嗬嗬的,沒心沒肺,跟小太陽似得暖呼呼,就叫他師澤陽,閨女,你說咋樣?”


  師墨揚唇笑,“好啊,咱們小陽陽就是個暖呼呼的小太陽,是不是?”


  “啊啊,噗……”小東西小短腿搗騰得歡,舞著胖爪爪應和,歡樂的吐著口水泡泡。


  任丹華的力氣不大,小家夥一鬧騰,她就抱不住。


  師義鋒趕忙去接過來,在小屁股上拍了兩巴掌,“調皮蛋,就知道欺負你奶奶是不是?當西爺爺揍你。”


  “啊……”小家夥跟個捉住龜殼的小烏龜似得,四隻爪爪搗騰得更歡了。


  師墨忍俊不禁,果真是個鐵憨憨,小屁屁被打紅了也不知道疼,還樂嗬嗬的以為在跟他玩呢。


  任丹華也忍不住笑罵兩聲,小孫子真是比四個大孫子加起來都皮實,她這把老骨頭,是不禁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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