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345汪家

  師墨離開後,給譚振國送了封匿名紙條,上麵寫了鄧春發和鐵一孝的關係,和鐵一孝如今正在被調查的事,隨後回了嚴家大隊。


  譚振國拿著紙條,眉心緊蹙,久久沒反應。


  大山子湊過來,“老大,咋了?”


  譚振國掃了他一眼,將紙條遞過去。


  大山子看了一眼,樂了,“到底是哪個好心人啊,讓我找到,肯定得好好謝謝他,請他喝大酒,再邀請來咱們公安局上班,這是人才啊,有他在,咱們哪還需要再苦哈哈的查案,瞧瞧,頭發都揪掉的案子,人家一張紙條就解決了。”


  譚振國白了他一眼,沒心沒肺的東西,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大山子被白了也不在意,笑問,“怎麽,老大,這是好事啊,你還不樂意了?”


  譚振國眉心緊蹙,“誰知道是福是禍。”這人藏在暗處,他無法掌控,他的地盤,不在他的掌控裏,讓他沒有安全感。


  大山子覺得老大杞人憂天,管他是敵是友,人家幫忙抓壞人那就是友人,是好事,想那麽多幹啥。


  譚振國不指望大山子這貨懂他心思,“去收拾收拾,帶著人,去趟省城。”姚家的案子也要盡快了結。


  以前不覺得,經過這幾天的事,他才發現,自己的地盤上竟藏了這麽多魑魅魍魎,是時候大掃除了。


  大山子不知道譚振國又要給他增加工作量,隻為又可以破案而興奮,破了案,就去買豬蹄,回家讓老娘照著師墨給的食譜用香料給他鹵,想想都美,“得嘞。”


  同一時間,京都,紀委辦公室,手下將查到的資料交給袁杏。


  “袁主任,我們查到上交祝家研究成果的,是這個代號叫棘刺的人,這是在表彰審批上查到的,不過上麵有用的信息不多,就知道一個代號。至於棘刺的個人資料,屬於高級密文件,暫時查不到。”


  袁杏敲著桌麵,棘刺?隻有一個代號,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這人是誰,怎麽以前沒聽過?

  按理說,擁有這麽高級別保密措施的人,她都會有印象才是。


  “這個棘刺的所屬單位,基地,領導,有沒有線索?”


  手下頓了頓,“暫時沒有。”


  袁杏敲擊桌麵的動作變輕了些,不急不緩繼續問,“營救石油勘測隊的人是誰,查到了嗎?”


  手下麵色有些僵,甚至不自主的開始抖動起來,“還……沒有。”


  袁杏敲擊動作瞬間停止,倏的抬頭,目光森冷的看過去,“要你有什麽用?”


  屬下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九十度鞠躬,“請袁主任再給我一次機會。”


  袁杏直接將手裏的文家砸了過去,“你想死嗎?”


  手下後知後覺,趕緊站直,汗水大顆大顆的掉,他忘了。“袁主任,我,我……”


  袁杏微微眯眼,“行了,姓謝的老不死手裏的藥,可查到什麽線索了?”


  手下吞吞口水,帶著顫音回道,“查,查到了一些,謝老手裏的特效藥,能夠緩解病情,並抑製心疾惡化,不過暫時沒辦法治愈。但聽說,謝老已經找到可以研究出治愈心疾的人,研究出藥,是早晚的事。”


  “那人是誰?”


  手下……


  “不,不知道。”


  袁杏勾唇,沒用的廢物,留著也是浪費,“聽說汪家最近蹦躂得厲害,想要救回師家?”


  手下戰戰兢兢,後背發涼,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預感從何而來,但他肯定,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隻是在袁杏麵前,他不敢開小差,隻能努力集中精力回答,“是,是,聽說他們已經查到了師家人的下落,準備托人關照,送些吃用,再在京都幫著周旋。”


  袁杏笑得陰沉沉的,“嗬,倒是不怕死,這一家子的蠢貨,也就這點能耐了。既然他們不願意老實,晚上你就給他們送個大禮去,讓他們和師家作伴,然後來一趟宅子,我有事吩咐你做。”


  手下不想去,他有預感,這一趟,有去無回,可不得不去,“……是。”


  手下戰戰兢兢離開,獨自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


  汪家是書香世家,也就是師翰妻子汪秋霞的娘家,祖祖輩輩都一心研究文學,不從政不從商不從軍,不從事任何社會工作,是徹頭徹尾的老學究,書呆子世家。


  汪秋霞身為汪家女,沒有父兄的文人弱氣,倒是被書香熏陶得知書達理,優雅賢惠,算得上是汪家最為出眾的後代。


  最近運氣好,意外得知了師家人的去向,心下大喜。


  可惜,太過耿直天真,沒有危機意識,不懂遮掩,讓袁杏的人知道了。


  本來袁杏是不屑收拾汪家的,在袁杏眼裏,汪家一家子蠢貨,成不了氣候,但讓他們找到師家人下落,就超過了她忍耐的限度。


  她不擔心汪家救出師家,她是擔心汪家這群蠢貨把師家的下落泄露出去,給她找麻煩。


  汪家找死,她就成全他們。栽贓嫁禍這事,信手拈來,對付愚蠢的汪家,綽綽有餘。


  所以最後,汪家這群耿直單蠢的人,不費勁就被帶走了。


  一被關進牢裏,就遭受了一頓鞭打,汪家人完全不明白,家裏為什麽會有禁書。卻從未想過,這隻是收拾他們的一個堪稱粗陋的小手段而已。


  汪秋霞大哥汪秋明躺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身上沒一塊好肉。


  但他這會心思不在受傷上,而是在那本書上,想不明白怎麽就出現在了自家。


  “到底是哪來的?”


  “會不會是侄子侄女女們帶回家看的?”汪秋霞小弟汪秋陽道。


  汪秋陽雖然不像大哥,是個書呆子,但也是個單純的小白紙,除了文學知識過硬,其他方麵都蠢得可愛,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那種。


  他也渾身是傷,但因為年輕,比父兄好點,還能走動,正在幫親爹簡單處理傷口。


  汪秋明一想,很有可能。雖然他們家是古文學世家,但也不會阻止孩子們吸取新鮮東西,何況孩子們都喜歡,他們也都算開明的家長,不會過多幹預。


  其實說白了,汪家的男人眼裏心裏隻有書,媳婦孩子都可以放養。“這倒是有可能。”


  可惜三個孩子和女人們關在一起,他們問不到。


  汪老爺子汪魯士好歹多吃了幾年米,戰亂那幾年,也經曆了不少社會現實,增長了不少見識。


  不會像兩個兒子單純得可以稱得上蠢,也是他的錯

  妻子要養家糊口,要照料他們一家人的衣食起居,根本沒有時間教育孩子。


  兩個兒子跟他喜好相同,跟在他身邊,文學學得好,為人處世學得更好,稱得上青出於藍。汪老爺子無數次後悔得想撞牆。


  可兩個兒子的性子都定型了,根本改不了,他唯一慶幸的是,這兩個自由生長的兒子,沒有成為國家蛀蟲,社會敗類。


  蠢了點,也就是禍害自家人而已。


  這件事,別人家三歲小兒都能看出,是粗劣的栽贓嫁禍,是因為他們找到了師家下落。偏他們還在想家裏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東西。


  好在還有個閨女讓他欣慰,沒有被他帶壞。反而遺傳到妻子的賢惠能幹,四五歲就開始替母親分憂,有閨女幫忙,壓在妻子身上的擔子,輕鬆不少。


  幾個孫子在自家媳婦和大兒媳的教育下,也沒有隨他們三個老爺們,這讓汪老爺子覺得自己就是死了,也能有顏麵去見列祖列宗了,至少他們汪家,沒有在他手裏蠢死。


  而他自己,也沒有一蠢到底,終在閨女出嫁時,腦子突然開竅,接手閨女的擔子,替妻子分擔生活壓力,不至於讓妻子過不上一天輕鬆日子。


  他現在唯一盼的,是一家人能好好的活著。


  另一邊,處理好汪家事情的手下,遲疑著要不要去袁杏家。


  再三糾結,做好赴死的準備,毅然決然去到袁杏宅子裏。


  袁杏家,很少讓人來,手下看著陰森森的小院,忐忑不安,戰戰兢兢推開院門走進去。


  當他踏進院門時,瞬間後悔,他不該來的,哪怕苟延殘喘,也比送死強,但已經晚了。


  一條看不出品種的狗飛奔而來,快得他連呼吸都來不及,就被一口咬穿血管。


  他能聽見血液被吸走的潺潺聲,也能聽見怪物的吞咽聲,心髒害怕到痙攣,可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能力來,隻能絕望的等著死亡。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逐漸渙散,隻剩眼底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驚恐。


  巨犬一把扔開,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毛發山沾的血液,輕輕的籲了一口,滿嘴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


  袁杏雙手環胸,從陰影裏走出來,看了眼地上被吸幹的人,滿眼漠視,“毫無用處的廢物。”又看向巨犬,眼底帶上了敬畏,“神犬感覺如何了?”


  “還需要幾個人的血,不急,三天後再來,這幾天我消化了再說。”


  “好。”袁杏看著漆黑的天幕,眼底閃過幽光,不管壞她好事的是誰,等他們都恢複了,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棘刺嗎?你最好祈禱自己命硬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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