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344陶青青的下場
路上,蘇桂文追上陶來倉,兩人臉上都是得意。
“來倉,你爸死了,你說他的那些錢是不是全是我們的?你爸那麽看重你,肯定不會便宜那兩個吧?”
陶來倉一愣,“我爸死了?”
蘇桂文也愣……你剛沒聽你哥說嗎?
陶來倉皺眉,剛就顧著高興了。
陶來順過來,陶來倉忙抓著問情況,“爸是什麽情況?頭幾天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死了?
陶來順皺眉,把上午的事都說了。“爸現在在公社衛生所,你去見他最後一麵吧,還來得及。”
陶來倉心思一轉,“大哥,我去找娘,你到衛生所看著點,我們很快就來。”
不等陶來順說什麽,陶來倉就跑了。
陶來順看著弟弟弟媳著急忙慌的背影,冷笑一聲,他們想什麽,他知道,本就沒對他們抱希望,通知一聲不過是不讓自己落人話柄而已。
想要錢?晚了。
也不知道他爸知道自己疼愛一輩子的兒女,在他臨死前,惦記的,隻有他的錢,會有什麽感想。
淡漠轉身,朝衛生所走去。
陶家和蘇家的事,師墨全都看在眼裏。
陶慶生會被女兒坑死,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卻樂見其成。
不過陶青青想跑,絕不可能。
嚴家大隊因為陶慶生生病,那些狗腿子們也都龜縮了起來,壓抑的氛圍瞬間散去,村民們走路的背脊都挺得要直一些。
地裏,時不時能聽到說笑聲,把這段日子的鬱氣,都喊出去。
嚴利河左右環視一圈,覺得沒什麽危險了,不顧嚴大智兩口子的再三阻攔,跑去找閔巧。
嚴大智季慧芳暗暗歎息一聲,隻好睜一隻眼,閉一睜眼。
閔巧身體弱,昨天挨一頓打,今天就沒能起來床。
牛棚裏還有許多老人孩子和她一樣,躺在破木板上,沒醫沒藥,隻能生扛,扛不過去的,就是命。
如果不是今早就聽說陶慶生病了,他們這些躺著的人,也得去下地。
嚴利河確認四周沒人,在閔家牛棚外輕喊,“閔同誌,是我,嚴利河,我來給你送藥,你別怕,我送了藥就走。”
閔巧有些發燒,迷迷糊糊的聽到嚴利河的聲音,沒聽清他說什麽,昏昏沉沉的應了一聲。
嚴利河趕緊進去,適應黑暗後,看著躺床上的姑娘,心疼得差點哭了。
“閔同誌,你還好吧?我特意去找師醫生拿了消炎的藥,有吃的,有塗的,你有沒有內傷啊?”
閔巧聽不真切,本能的囈語兩聲。
嚴利河著急得不行,不知道她到底傷得如何。
都怪他沒用,眼睜睜看著心儀姑娘受受傷,卻救不了她。
遲疑著探了探閔巧的額頭,燙得嚇人。
“發燒了,閔同誌,你等等,我再去找師醫生拿些退燒藥。”
嚴利河著急忙慌的,沒有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下。
師墨將陶青青的照片洗出來後,趁大家都忙,季慧芳不會來查崗,運起步法往縣城去。
陶青青倒是能耐,搭到了順風車,已經到了縣城車站,想用嚴大智開的介紹信買票跑路。
身揣一千多塊錢,哪哪都是底氣。她還從未拿過這麽多錢,心底暗罵何大美嘴上說疼她,結果有錢不給她,藏著掖著,別以為她不知道,這是想留給她兒子呢。
這段日子,她在老家受苦受累,他們在公社和陶來倉其樂融融,明知道祁自求是個那麽個玩意,也沒說回來看她一眼。
說什麽疼愛,全都是假話。
這麽多錢,還想拿去浪費在一個必死之人身上,是不是傻,還不如給她。
以後天大地大,她想怎麽過怎麽過,再也不用受窩囊氣了。
嚴家大隊那個欺辱她的地方,和看不起她的人,都等著吧,等她以後回來衣錦還鄉,一定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陶青青以為手握一千多塊錢,就能滿世界橫著走,已經開始暢想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美好未來。
“砰……”一個不注意,和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撞一起了。
剛想破口大罵,被男人搶了先。
男人眉頭一皺,揚起嗓子吼,“你瞎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陶青青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瞬間就慫了,低眉順眼道著歉。
男人淬了一口,冷哼一聲走了。
陶青青暗自磨牙,在心裏把男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殊不知,兜裏的千多塊錢不見了。
跑去買票,拿不出錢時才發現。
嗷的一嗓子哭開了,“殺千刀的混蛋,偷了我的錢,來人啊,快抓小偷啊,快抓小偷啊。”
哭喊時沒注意,棉布巾掉了,露出猙獰惡心的臉。
眾人嚇得紛紛後退,也不知道從哪飄來一張照片,上麵是陶青青一戰二的場景。
照片黑白的也能讓人一眼看清上麵的女人,和陶青青一般無二,實在是這張爛臉,太具有標識性。
瞬間全場嘩然。
“不要臉的破鞋,這是得了髒病啊。”
“傷風敗俗啊,打死她,快打死她。”
一群人,蜂擁過去,對著陶青青拳打腳踢,陶青青都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打得吐血。
眼看陶青青不行了,憤恨的眾人趕緊撤退,跑得無影無蹤。
車站管理,滿臉嫌棄,用舊報紙裹著手去拽陶青青的腿,將她拖到舊巷子扔掉,沒人想著報警,或是救治。
當天夜裏,陶青青就被一群野狗分食了,被吃的時候,她還活著。
淒厲的慘叫響了一整夜,哪怕隔了一個月,也沒人敢往那條巷子過。
這些是後話。
師墨看著陶青青被拖走,臉上看不出喜樂,陶青青的生死,她不在意,本來以為毀了臉,就會老實,可事實證明,有些人,隻有死了才會老實。
車站外的樹蔭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近師墨,“嘖嘖,這買賣劃算啊,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還找哥啊。”
師墨淡漠的瞟他一眼,“讓一個人死得悄無聲息很容易,要試試嗎?”
張黑狗嘿嘿笑,“你這女同誌真是,玩笑都不會開,沒意思得緊,咱們好歹也合作了一回。算了算了,我這人大度得很,不跟女同誌計較。那個,你真不分點,一千多呢,夠用一輩子了。”
張黑狗是車站的慣偷,師墨從車站路過的幾次,都瞧見過。
長得雖然賊眉鼠眼,不像個好人,但良心未泯。
幹這行不值得鼓勵誇讚,但張黑狗五六歲就要養活癱瘓的爺奶,隻有這個法子能讓還是孩子的他找到生活來源。靠著這個,養了爺奶十多年,算是能幹的。
張黑狗有小聰明,這麽多年,一次也沒被抓過。
且他不偷窮苦人,專朝那些暴發戶德行的人下手,很多時候,那些人隻是打腫臉充胖子,身上並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所以即便是慣偷,還是個有能力的慣偷,隻是養活了自己和爺奶,沒有發起大財。
陶青青的錢是不義之財,師墨看不上,也懶得自己出手,就便宜了他,算是變相的接濟。
看張黑狗因為一千多塊錢就找不到北的樣,冷笑道,“眼皮子這麽淺,也就隻能幹點小偷小摸的事了。”話落,留下個嫌棄的眼神離開。
張黑狗看著師墨的背影,齜齜牙,小眼睛裏閃著精光,揣著錢歡歡喜喜回家了。
師墨從車站離開,去了公安局,這次沒有找譚振國,偷偷進了看守所,找到才被收押的鄧春發。
譚振國拿著師墨送來的照片,以流氓罪收押的,但想以此讓他伏罪肯定不行。
譚振國要做的是,利用這段時間,和這個突破口,找出更多鄧春發的罪證。
鄧春發也知道譚振國的打算,但他不著急,他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想找證據,簡直是做夢。
所以,被抓了也泰然自若,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有恃無恐,有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得意,到時候他會讓譚振國後悔抓他。
獄警們似乎也覺得譚振國會無功而返,所以為了不讓鄧春發記恨上,各種獻殷勤。
鄧春發如太上皇一般,享受著伺候。
師墨隱身走進去,隨手一揮,裏麵的人全部無聲倒下。
“鄧春發……”
一道幽深空靈的輕喊,鄧春發猛然驚醒,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腦子逐漸恍惚。
“鄧春發,為什麽找人對付嚴家大隊師墨?”
“是省城鐵一孝鐵主任吩咐的,我聽他命令行事。”
鐵一孝?
師墨大概能懂了,鐵一孝查到了她身份,知道他們和裴家交好,想要從她入手攻破裴家,即便不能對裴家造成損失,也能給老娘報火車上的仇。
隻是可惜,被師墨搶先一步,毀了鐵家一切。
鐵家倒得太快,太莫名其妙,鐵一孝手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被抓的抓,逃的逃,剩下些無權無勢的小嘍囉,沒人搭理,他們也不敢冒頭,自然就沒人給鄧春發送信。
以至於,鄧春發完全不知道省城裏的事。
如今,打她主意的人都收拾完了,鐵家是源頭,也不在了,這事就算了了。
又問,“你犯下的罪證在哪裏?是否還有什麽依仗?”
“沒有罪證,物證都毀了,人證都殺了,知道我事的人,全死了,我的依仗就是鐵主任,我幫他做了不少事,他必定會保我。”
師墨挑眉,鐵一孝都完了,自身難保。
不過,鄧春發這裏沒有罪證,那麽幫了鐵一孝不少事,鐵一孝那裏肯定會留下些東西。
打個響指,隱去身形,鄧春發瞬間清醒,恍恍惚惚的不明白怎麽回事,看著周邊倒下的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