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城,內城,遲意街。
在這所謂的天權街,王陸林作為正三品的大員,自然有一席之地。
不僅如此,他的府邸還是靠前的那一批。
今日,他本應該與幾位同僚在天兵部穩定局麵,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他的心情並不會太美好。
索性他也就請假在家待著了。
王陸林的脾氣不算太好,所以府邸裏的奴婢們在平常個個都小心翼翼的。
隻是這些日子以來尤甚,搞得大家都如履薄冰。
“誰泡的茶?泡的跟馬尿一般難喝!”
堂屋裏傳來怒罵聲。
王大人又發脾氣了。
專門負責泡茶的家仆顫顫巍巍地走了進去。
然後頭上頂著茶葉渣子就被打飛出來。
“下次再泡成這個樣子,就給老子滾出王府!”
明明就是按照您的吩咐泡的啊……家仆很委屈地站了起來。
然後就吐出一大口血。
有兩三位家仆拿著仙帚著急忙慌地跑了上來。
“快走快走,要是讓大人看到這兒不幹淨了,挨打的就是我們了!”
王陸林一臉陰沉地坐在太師椅上,想罵人,但是罵家仆總是不夠出氣。
都怪那該死的霜王,害得他這些日子以來臉麵無光!
作為天兵部的左尚書,同時又是天丞的心腹,本應是意氣風發之輩。
事實上,在三部大案前也確實是如此。
不,就算是天帝下旨徹查三部大案時,他還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鏟除天兵部的異己,說不得就要更上一層樓了。
誰承想就被那個霜王活生生打斷了!
將自己的心腹何侍郎抓走不算,還直接將自己這一派係的天官擼了個底朝天。
王尚書的眼神越發陰晦,他總覺得像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要是那些家夥供出自己該怎麽辦?天丞會不會保他?
這是這段時間裏,王尚書想的最多的事情。
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王尚書的心中直接冒起怒火。
他抬頭一看,是通報家仆。
“我不是說過,沒有命令不要進來嗎?!”
通報家仆戰戰兢兢,低頭道:“大人,門外有二皇子的人求見!”
“二皇子?我與他都不是一派的人,不見!”
王尚書很不耐煩。
通報家仆得到命令,便馬上要退去。
“等一下!”王尚書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你讓他進來!”
不多時,二皇子的人便走了進來。
來者是二皇子的幕僚之一,名叫詹渠。
王尚書單刀直入,問:“墟王殿下找我是有何事?”
詹渠也不含糊,直接就表明來意。
“我家殿下在天刑部安插有人,那邊的人說,尚書大人您的人,像是快要支撐不住了啊!”
王尚書聽罷,眼神中戾氣十足,堂屋內如墜冰窖。
詹渠也不言語,隻是就這樣看著王尚書。
沉默,如同深淵般的沉默。
許久後,王尚書嘶啞著嗓子問:“那二皇子可有什麽見解?”
詹渠笑了一下,他就喜歡跟聰明的家夥打交道。
他前傾身體,盯著王尚書的眼睛。
“或許大人,應該去找一躺天丞大人了!”
王尚書嗤笑一聲:“我還以為有什麽高招,難道我不知道要找天丞嗎?”
他不耐煩地敲打著桌麵,道:“問題就在於天丞幫不幫!”
詹渠的嘴角上揚,緩緩道:“大人啊,此一時彼一時。”
“據我所知,天丞在幾個月前就派人去天牢提人了!”
王尚書的雙瞳一縮,隨後又是興奮。
“我現在就去找天丞!”
……
天理寺處。
凝璿點頭說道:“就是王陸林那個家夥,身處高位,竟然做出如此混賬事,簡直就是禽獸!”
季秋擺擺手,道:“咱們查案得有證據!”
凝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點頭說道:“那是自然,我再努力攻堅,這幾日應該就能撬開來了。”
季秋翹起二郎腿,笑道:“沒想到除了天吏部外,其他幾部查案還要更加順利。”
說罷,兩人便開始複盤起來。
天吏部是個硬骨頭,將考功司賣了以後就再也不肯開口了。
天庫司沒什麽大問題,季秋也依著陽華雄提供的線索抓了一些人。
天禮部和天兵部,純粹就是靠商侍郎這個神助攻了。
而念及此處,季秋對四皇子的顧忌就越甚。
或許,這便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麵吧,以一個侍郎做代價,徹底搞亂了天兵部。
凝璿倒是比較輕鬆,說道:“要是撬開了天兵部這些人的嘴,那天吏部應該也逃不掉的。”
季秋點頭,這確實是如此。
如果王尚書都下水了,那他能不將天吏部的劉大利給拉下來嗎?
“或許再多幾個月,這案便能完結了。”
季秋長歎了一口氣。
“嗯?你那玉佩怎麽發光了?”
凝璿站起身來,有些警惕。
季秋也反應過來,馬上朝著腰間的玉佩望去。
是提示有危險的紅光!
他心中突然揚起莫名的悸動,仙識中像是被塞入了許多畫麵。
淩霄殿,帝座之上的那個男人眼神冷漠。
季秋在下麵站著,周圍站滿了天官。
天官們在指責著他,像是恨不得將他打下十八層地獄!
“你沒事吧?!”
凝璿走上前來,拉住季秋的手。
好冷!
季秋的手心上都冒出了冷汗。
這是玉佩給他的危險預警,提示他未來會發生某件很危險的事情。
玉佩的紅光已經熄滅,就跟平常一樣。
季秋也平穩了道心,對凝璿說道:“沒事,隻是仙識有些警示罷了。”
他又看向腰間的玉佩,沉默不語。
說起來,自打他回到紫霄城後,就再也沒見過玉佩的這個功能了。
他還一度以為這玩意是不是壞了呢。
如今看來並不是,隻是它提示危險的等級升級了而已。
隻是為什麽會在淩霄殿?難不成是自己查案不力?
不對啊,最近一直很順利啊!
季秋沒有任何頭緒,索性就先不去管它……待會問一下天吏部那邊的情況好了。
“嗯,手裏咋這麽滑膩呢?”
季秋稍稍用力。
“哦,是一隻小手,皮膚細滑,若柔荑無骨……”
“臭流氓!”
凝璿的臉姹紅,一下子便將手給抽了出來。
季秋砸吧了一下嘴巴,有些意猶未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