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一)
走進船艙,船老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期的水上生涯,黝黑的皮膚還有滿是溝壑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比實際歲數老得多。
張子健跟這個船老大閑聊了一會兒,又在船上轉了轉,除了船老大之外,還有幾個水手,而且這些水手都跟船老大沾親帶故,一看就是小型家族企業。
船老大並不健談,倒是他的兒子很喜歡閑聊,跟張子健在一起,聊了一些周圍的風土人情還有奇聞異事,倒也讓張子健雖算不上打開眼界,可聽得也是津津有味。
“這華夏文明孕育於黃河,這個大大的幾字穿越過大半個華夏,綿延了幾千公裏,雖然是華夏第二大河,可長江根本跟它沒法比!”船老大的兒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臉紅撲撲的。
而張子健坐在對麵,靜靜地聽著,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在嘴裏,濃鬱的香味,鮮嫩的肉質,黃河鯉魚的味道還真不是吹得,那滋味浸透了舌尖的味蕾。
李雨薇早早吃了飯離開了,至於詹姆斯沒有跟他們上船,此時隻剩下船老大的兒子和張子健坐在船艙裏麵喝酒。
可能是跑船的日子實在無聊,好不容易有個聊得來的人,船老大的兒子打開了話匣子,而且收都收不住。
“在有記載的書裏說,黃河下遊決口1500多次,大改道26次,黃河決堤,一瀉千裏,所到之處,人或成魚鱉,黃河古道厚厚的淤泥中,包含了太多的禁忌,太多的古怪,詭異得讓人簡直無法相信。”
“嗬嗬,那就說說唄!”張子健笑著說道。
“成,俺給你講幾段,這事情還是聽俺爹跟俺講的,五十年代初,開封附近農民挖掘黃河古道,從幾米厚的淤泥中挖出來一截鏽跡斑斑的鐵管,鐵管有胳膊粗細,往下延伸,農民順著鐵管往下挖了七八米,鐵管越來越粗,後來竟有水缸粗細,周身白亮,像紗紙打磨過一般,還是直往下延伸,不知道有沒有盡頭。
大家把耳朵貼鐵管上一聽,鐵管裏還有刺啦刺啦的聲音,既像是有東西用爪子撓鐵管,又像發電報的電波,大家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
那個年代人民覺悟高,怕是潛伏的國民黨特務搞破壞,忙上報給了政府,結果等專家第二天趕來時,你猜怎麽的?”船老大的兒子笑著問道。
“怎麽了?”張子健追問了一句。
“那群專家卻發現原本幹涸的河床一夜之間早灌滿個球的了,到哪找那那驢日的鐵管。”說完這句話船老大的兒子笑起來。
“你這家夥,還不等於沒說,肯定是假,說不定是那個農民胡說!”張子健搖著頭表示懷疑。
“兒子騙你,挖出鐵管的那戶人家就是我三舅母的二叔家老二的媳婦的三舅爺的大侄子!”船老大的兒子立刻爭辯道。
張子健眨巴了兩下眼睛,很快放棄找出船老大兒子到底跟對方有什麽內在聯係的可能。
“這樣俺再給你講個事情,那啥六十年代,管委會組織當地農民挖河,在黃河古道中清理出來一個古銅鍾,那銅鍾滿身綠鏽,古怪的是,鍾口卻用鐵汁封死了,大家好奇,用鐵棍強行撬開了,就發現銅鍾裏裝著滿滿一堆骷髏頭,骷髏頭裏盤著許多黃蛇,竟然還活著,不斷吞吐著芯子。
大家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口古銅鍾是做什麽的,那黃蛇怎麽能在封閉的大鍾裏活那麽久?
那銅鍾被挖出來後,黃河沿岸家家戶戶都說在晚上聽見徹夜的鍾聲,怎麽也睡不著覺,村民們商量了一下,怕得罪黃河大王,便悄悄組織起來,趁著晚上將大鍾沉在黃河底下了,說來也怪,自打銅鍾沉下去後,人們再沒聽過古怪的銅鍾聲。你要不相信可以到下李村周圍打聽,就是他們村挖出來的,俺還聽說,自從那個鍾被挖出來後,下李村每年要淹死個小男孩,年年都不耽誤,弄得下李村好多人都搬走了!”船老大的兒子說道。
“看來,黃河這的怪事確實挺多!”張子健喝了口酒說道。
“那可不,還有前幾年,政府提出口號,要“家家通馬路”,黃河大堤上也修了一條筆直的柏油路,路修到一片幹涸的黃河古道上,就卡住了,地基就怎麽也打不下去了,手腕粗的鋼釺一打進去,就斷掉,怎麽也不行。
他們見這個事情古怪,就讓工人原地往下挖,看地下到底有什麽,先挖到了一口墨黑的棺材,當場燒掉了,又挖出來了一堆骷髏,也被拋入河中。
最後發現底下是一棵老樹,那老樹幾乎有一間房子那麽粗,表皮黑硬,看起來像已經碳化了一樣,敲起來梆梆響,鋼釺就是打在這鐵一般的樹幹上,才打不進去。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用電鋸鋸開老樹,好接著打地基,結果電鋸一下去,就像是鋸到了鋼板,火星四射,那幾乎炭化的樹幹,竟往外流出了黏稠鮮紅的汁液,像流血一般,大家嚇壞了,最後請來了當地的風水師,風水師讓他們填上土坑,臨河焚香,拜祭黃河大王,再往下打鋼釺,鋼釺應聲而入,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大家覺得古怪,扒開土坑一看,那土坑隻隻有一層黑炭,怎麽也找不到那棵老樹了。”船老大的兒子接著說道。
張子健聽到這番話,心中暗道,挖到的那黑色老樹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那可是烏木啊,如果真有船老大兒子說的那麽粗大,絕對是價值連城了。
估計那個風水先生認出這是烏木,知道它的價值,於是故弄玄虛讓人把土填上,然後抽個空子將烏木挖出來弄走,再整點木炭,愚弄一下這裏的鄉民。
不過張子健並沒有點破,而是繼續往下聽。
“還有那啥,你要有空去黃河邊上的XXX老城,會看到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在黃河大橋邊修了條盲道,盲道直接接到了黃河中,要是真有人盲人順著走過去,那可就直接去黃河喂魚了。
還有那古城還有許多古怪的斑馬線,斑馬線竟然修建在了草坪上,讓人很詫異,難道行人要踩著草坪過馬路嗎?
在前段時間,又說黃委會招募了許多青年河工,穿著清朝時期的河兵裝,在黃河沿岸喊著口號來回行走,更是惹出了不少笑話。
其實,這都是你們外麵人不了解黃河禁忌,這些看似可笑的做法背後,隱藏了好多黃河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可以告訴你,這些盲道和斑馬線並不是給人走的。這些路,是留給老黃河裏的物件走的。
那可是幾千年的古城,老祖宗傳承下來的古訓,一草一木都有來曆,老城裏的一塊古磚,一條石碑,要放在哪,又要怎麽放,那都是有說法的,不是一句兩句科學就能解釋清楚的。還是那句老話,老黃河裏的事情吧,說不清。”說完說不清這幾個字,船老大的兒子吱溜把杯中殘餘的酒喝掉,然後打了個響亮酒嗝。
“那啥,飯也吃飽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得歇一會兒,今天晚上我值班!”說完這句話船老大的兒子就要往起站。
張子健剛聽的興趣上來,對方這就要走,心中有些遺憾,還真的想多聽兩句,於是笑著說道,“誒,對了,我聽說前些年黃河斷流,挖出一口透明棺材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聽見這句話船老大的兒子臉色變了一下,似乎有一絲畏懼之色從臉上劃過,坐下來眨巴兩下眼睛,“這事情,嘿嘿,都是瞎傳的,哪裏有什麽透明棺材,都是胡說,胡說!”
結果旁邊有人接口道,“誰說胡說,我奶奶就曾經見過那口透明棺材!”說話的是船老大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