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二)
“美代子小姐,我感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這叫伊藤的小日本有些緊張的說道。
“怎麽不對勁?”美代子臉色有些變。
“在這說不清楚,請您跟我來!”伊藤招呼著美代子向著有監視裝備的房間走去。
監視屏幕還是那三個人,時不時做出各種動作,看起來最正常不過,美代子有些狐疑的看著伊藤。
“美代子小姐,他們呆在這個房間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而起,而且我發現他們每個人的動作在過了半個小時後,就開始重複,就好像,就好像按照劇本設定一樣。”伊藤頭上冒著細小的汗珠,用手帕擦了擦急切地說道。
“什麽,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你確定嗎?”美代子聽到這句話立刻大驚失色。
“我確定,而且跟前麵的錄像對比過!”伊藤肯定的說道。
“你現在派人過去看看!”美代子沒有遲疑的說道。
“好!”伊藤立刻拿起手邊的通話器說了幾句,美代子神情緊張地看著屏幕,感覺腦袋裏轟轟的。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有個服務員推著餐車從電梯裏出來,向左右看了看,推著餐車向著右邊而去。
808,確定了房號,伸出手敲敲門,裏麵沒有動靜,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動靜,手放在門把上微微用勁,門被一點點推開……
酒店房間裏,那個偽裝成服務員的日本人,看著房間裏的三個紙人,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而且那三個紙人還時不時做著幾個動作。
通話器裏發出沙沙的聲音,“房間裏麵怎麽樣,房間裏麵怎麽樣?”
美代子焦急的等著,過了一會兒通話器中傳來聲音,“房間裏麵沒有人,房間裏麵沒有人!”
聽到這句話美代子的臉色一變,鼻子重重哼了一聲,用手猛地抓住紅外熱成像儀器,等手再次離開的時候,在金屬外殼上,留下了幾個清晰的手指印。
等張子健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清晨,而人已經在了渡口。
清晨,江麵上格外平靜,碧波蕩漾,銀光閃爍,河鷗在江麵上展翅飛翔。
張子健佇立在江堤上向北眺望江口,那一望無際的江麵,水天相連。一陳清風拂來,猛吸一口新鮮空氣,頓時令人心曠神怡。江堤邊的樹林裏,鳥兒清脆的叫聲此起彼伏。一群老人在堤岸邊散步,打太極拳……
當陽光撒滿江麵的時候,江麵開始沸騰了。大小船隻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機帆船的馬達聲、大輪船的汽笛聲,江浪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支雄壯的交響樂。
“嗚”的一聲汽笛。一艘萬噸輪由遠而近,所到之處湧起兩排巨浪,呈八字形,像兩條白龍朝兩麵三刀岸滾來,浪花撲打在江邊的岩石灘上,濺起一簇簇白花。
李雨薇站在張子健的旁邊,臨江的風將她裙裾獵獵吹起,頭上包裹絲巾的一端,在風中揮舞著,就像有了鮮活的生命一般。
“船來了,我們上船吧!”李雨薇淡淡的說道,在話音中,突突的馬達聲中一艘鐵駁船靠在了岸邊。
“要去哪裏?”張子健問了一句。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雨薇淡淡的回答道。
“要走多久?”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能不能不說這句話?”
“不能!”
“你欠我一個解釋”張子健看著李雨薇很認真的說道。
“船來了!”李雨薇沒有直麵回答這個句話,一副寬邊的墨鏡,遮住了小半張臉,但張子健還能感受到目光裏麵的閃躲和歉意。
隨著汽笛一聲鳴叫,鐵駁船的馬達發出震耳的突突聲,船體向著河麵而去,張子健站在船首看著一望無際的河麵,忽然興致大發,將左手插在腰上,右手向前一揮,大聲吟誦道,“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你省省吧,這是黃河不是長江!”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張子健的抒情,將他噎的夠嗆,捶足頓胸咳嗽了好一陣。
“太煞風景,太煞風景,你這個人怎麽沒有點文藝細胞呢?”張子健好不容易勻口氣,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不缺文藝細胞,但是我絕對不會是文藝二逼青年!”李雨薇戴著墨鏡看著遠方,她身上素雅的衣服,與黃河的濁浪,黃色的泥漿,翻翻滾滾著向東流淌的洶湧,形成一個絕大的反差。
一個素雅之極,另一個渾濁之至;一個靜,另一個動,一個帶著江南水鄉的靈秀,另一個帶著北方的磅礴與渾厚,絕大的反差濃縮在一起,真的讓人有種心靈的震撼。
張子健呆呆的看著李雨薇,過了一會兒喃喃的說道,“真美,實在太美了!”
李雨薇聽到這句話,臉上飛過一抹緋紅,這時,幾艘漁船從他們船邊經過,不少的年輕小夥子,被李雨薇驚如天人的風姿所震撼,網都糾纏在一起沒有察覺到。
“明山二十裏的水,
五十裏的路上我來呀麽來看你。
半個月我跑了那十五回,十五回,
雜把哥哥跑成個羅呀麽羅圈圈腿。
石板上栽蔥紮不下個根,
玻璃上親嘴急呀麽急死個人,
不來這一回我見不上個人,見不上個人,
什麽人留下個人想人。
過了一回黃河沒喝一口水,
交了一回朋友沒親妹妹的嘴。
擀了一塊雙人氈沒和妹妹睡,沒和妹妹睡,
哥哥走了妹妹你後悔呀不後悔。
如果哥哥走了妹妹怕後悔,
今天晚上妹妹,就陪哥哥一搭裏睡,
睡到半夜咱倆親上一口嘴,親上一口嘴,
你看這日子過的美不美。
走你家的窯頂,呀麽你家的院,
看見妹妹頭頂看不見妹妹的臉。
大路上不走我小路上來,小路上來,
正門上不走我翻呀麽翻牆牆來。
東井上吃水西呀麽西井上擔,
就因為看妹妹繞了一個大壩灣。
乾坤灣河裏擔了一回水,擔了一回水,
枉枉辛苦哥哥白呀麽白跑腿,
咱們倆個相好你媽胡隔攪,
白日裏我不敢把妹妹你來叫,
到黑了你別嫌羞也表害臊你表害臊,
咱們二人盡情地鑽那個黑圪嶗。
想你想你哥哥實想你,
三天來哥哥沒吃一呀麽一顆顆米,
前半夜想你吹不下個燈,吹不下個燈,
後半夜想你哥哥翻呀麽翻不過個身……”悠揚的歌聲在大河上悠悠飄蕩著,高亢激昂蜿蜒動聽,原來是由於船上的小夥子,仰慕李雨薇的容顏,開口唱起了情歌。
張子健聽了心中大樂,尤其是聽到盡情鑽那個黑圪嶗,更是撲哧一下笑出來,李雨薇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臉頰緋紅,轉身向著船艙裏麵走去。
張子健坐在船頭聽著那些酸曲,手還拍著船舷給伴著奏,頗有些悠然自得。不過這些酸曲確實好聽。這種質樸的山村野調,野性而有張力,迷人而真切,是人性最原始、最直白的情感宣泄。就像陝北人家家家戶戶窯洞門前掛著的紅辣椒,紅尖尖,火辣辣,一聽便令人銷魂、血湧心跳、不可馴服。
“騎上毛驢狗咬腿,
半夜裏來了你這個勾命鬼,
摟上親人親上一個嘴,
肚子裏的疙瘩化成水……”隨著船漸行漸遠,那歌聲隨著江麵水氣被風輕輕地吹散再也聽不見了,張子健打了哈欠站起身伸了懶腰,轉身也向船艙下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