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再起風波

  “我說的不對嗎？”


  歐陽俊豪沒有理會柳晨宇的話。鋒利的目光緊緊盯著低頭沉默不語的羽若。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他心裏愈發焦躁起來，語氣也跟著冷了幾度。他原本是想把天使之淚還給她，卻看到她跟柳晨宇在這裏有說有笑的，不知道怎麽就失控了。


  一句冰冷無情的話說中了她的痛處，羽若倏地站起身，眼中由於過於氣憤而氤氳出一層霧氣。她仰起頭，憤恨地盯著歐陽俊豪的眼睛，盡量不讓眼淚流出來，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是，他說的沒錯，我就是個被他玩過的女人。你滿意了吧？但是，我不是任你隨便侮辱的人。”話音未落，一杯早已被攪得冷掉的咖啡潑了出去，羽若逃似的跑出了咖啡廳，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滿臉。


  歐陽俊豪沒有躲，就這樣看著整杯的咖啡順著額角的發梢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好看的眸子愈發冰冷徹骨，幽暗複雜。


  “羽若，”柳晨宇目光複雜地看了歐陽俊豪一眼，他這次太過分了。


  “如果羽若有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說完柳晨宇便急忙跟了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直到再沒了力氣，羽若才不覺停了下來，沿著馬路的護欄靜靜地走，護欄外是一片汪洋的海。一陣海風襲來，潮濕的寒涼，迫使她漸漸冷靜了下來，安靜地站在一邊。


  看著那一輪血紅的落日，羽若頓感委屈，卻也隻能默默隱忍，任其化作一片淚海在心底掀起狂風巨浪，再獨自承受這份屈辱與傷痛。


  柳晨宇從後麵趕來，見羽若瘦小單薄的身影在夕陽的映襯下更顯落寞，仿佛秋天的落葉，風一吹，便散落一片，心莫名的疼痛起來，卻不是為了顏柔，隻為眼前這個倔強而可憐的女孩，這是他第一次為了真實的羽若而有的感覺，她不是顏柔的影子，他確定。然而，越是知道這份真實，越是想保護她。


  夕陽漸漸接近了地平線，原本柔和的光線折射出耀眼的華光，為海麵填上了一層彩金。天上一團團的雲堆鮮豔、蓬鬆、悠然地漂浮著。


  羽若怔怔地盯著雲層發呆，刺痛的雙眼倔強的不肯閉上，原來不是隻有朝陽才會那麽燦爛唯美，夕陽也同樣有其獨特的風華，隻是這一切她卻無心欣賞。


  身後的柳晨宇亦是沒有打擾她的意思，安靜地垂手而立，兩個人一前一後，光影重疊間沉默是最好的療傷方式。


  直到殘陽最後一絲光線緩緩隱沒在地平線之下，羽若依舊沒有回去的意思，空氣中起了一陣冷風，卻比不上此刻心裏的溫度。


  柳晨宇皺緊眉頭，心中隱隱泛著一絲疼痛，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走到羽若身邊溫柔地為她披上。


  “天冷了，我送你回去吧！”說完，柳晨宇便後悔了，他不知道要送她回到那裏去，難道要送她回到俊豪家裏？他段是不願再看到她受那樣的委屈。


  果然，羽若先是一驚，她不知道柳晨宇是什麽時候來的。隨後臉色一僵，褪去所有色彩，原本蒼白的臉，愈加難看起來，她沒有選擇。


  見狀，柳晨宇臉色一正，一字一句嚴肅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柳晨宇直覺，羽若和歐陽俊豪之間不會那麽簡單的報複亦或折磨。


  羽若嘴角扯起一個艱難的笑容，苦衷？是有的吧！不過一切就快結束了，如果她能順利離開他，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


  想著，羽若艱難地扯出一絲微笑。


  “我沒事。”


  “為什麽你什麽都要憋在心裏？為什麽你那麽不肯相信我？”


  柳晨宇忽然生氣起來，雙手忽然緊緊扣著羽若瘦弱的肩膀，想要把她搖醒，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他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想要給她幫助，可每次她都避而不答，將一切都悶在心底。他生氣的是她對他的不信任，似乎沒有人能走進她的心裏，這樣陌生的疏離讓他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羽若怔住，原來柳晨宇也會生氣。她還以為沒有什麽事能讓他生氣呢！而這怒氣卻是因為關心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寒涼的傍晚，體內竟有了些許溫度。


  “我。。。”其實她是很想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柳晨宇看出了她的猶豫，便不再言語，將她帶到附近的西餐廳裏。


  溫暖的氣息迎麵撲來，羽若冰冷的身體頓感溫暖了許多。柳晨宇紳士地為羽若拉開椅子，再轉到對麵坐下，隨後做主點了兩份餐點，靜靜的等著羽若開口。


  緩過來的羽若麵對柳晨宇的關懷，冰冷的心，漸漸有了溫度，目光轉向一旁的窗子，飄向了無盡的黑夜中。


  她決定對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