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浴火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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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勇盛了三碗，端給三位評委。


  三位評委拿著湯勺筷子，開始品嚐。


  “九十分。”董事長吃了一口佛跳牆裏麵的豬肚，打分道。


  秦勇大喜。他經常參加廚藝比試，知道評委的打分規則，一般能有八十五分以上，就算是極為不錯的菜品了，董事長給他打了九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接下來，更讓他驚喜連連。


  “鮮香軟滑，味道由內而外散發，這刺參真算得上極品，可打九十二分。”女評委咬了一口碗裏的刺參，道。


  “入口即化，鮮美可口。我給九十四分。”男評委吃了一口豬蹄，道。


  三位評委的綜合分數，平均下來，九十二分。


  秦勇連忙鞠躬致謝：“謝謝三位評委。”分數比自己想象中要高，花極天這小子徹底沒戲了，秦勇心裏無比激動。


  比賽時間還有四分鍾，秦勇關上第二個灶頭。


  他的冬瓜盅製作完畢。


  秦勇揭開冬瓜盅上蓋，一股清香彌漫在大廳裏，味道和佛跳牆的濃香，是兩個極端，但是相同的是，秦勇製作的這一菜一湯，都引起人們無窮的食欲。


  三位評委品嚐。


  “九十二分。”董事長評分。


  “九十二分。”女評委打分。


  “九十五分。”男評委打分。


  綜合分數，平均下來九十三分，比佛跳牆還高上一分。


  秦勇無限欣喜，心道自己的廚藝最近又見長進。


  秦勇的一菜一湯已經打分完畢，大家又把目光轉向花極天。


  現在距離比試結束時間不足三分鍾，而花極天才剛剛把蛋炒飯的配料——黃瓜胡蘿卜之類的碎丁炒好，而被雞蛋液裹著的米飯，還沒有下鍋。


  做紫菜蛋花湯的那隻炒瓢，水才開始冒泡。


  計時鍾表滴答滴答。


  還有兩分鍾。


  大廳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奇跡的發生。他們都鑽進拳頭，死死盯住花極天身前的那兩隻炒瓢，仿佛參加比試的不是花極天，而是他們自己。


  就連女評委也是十分緊張，手不住攥成拳頭，又鬆開。


  紫菜蛋花湯的那隻炒瓢，水已經沸騰，花極天沒有管它。


  花極天將全副精力，對付蛋炒飯這隻炒瓢。


  他右手抓住炒瓢把，不住前後晃動顛勺，左手拿著鍋鏟，在翻動，配合炒瓢的動作，把胡蘿卜碎丁黃瓜碎丁來回翻起。


  突然，他右手不再顛勺，而是做著圓形晃動。


  花極天右手不停，左手放下鍋鏟，向龐軒一伸，叫道：“米飯。”


  龐軒早就等待多時，聽到喊聲，連忙把攪拌均勻的雞蛋液米飯遞給花極天。


  花極天接過盆子，來了一個讓吃瓜觀眾瞠目結舌的動作，他直接把雞蛋液米飯潑向空中。


  他的手法很奇特，在雞蛋液米飯離開盆子的那一刹那間，左手急速抖動，頻率早就超過肉眼可見範圍，如果不是他的武道係統已經開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因為這種高頻的抖動，粘稠的雞蛋液被震開，米飯在空中星星點點粒粒分開，和生米被撒在空中，是一樣的分散狀態，但是和生米不同的是，現在還在空中飛舞的每一粒米飯上麵，都裹滿了雞蛋液。


  花極天低吼一聲，右手的炒瓢也是應聲而起，碎丁夾雜著熱油飛向空中。


  熱油細碎成霧，一下子被灶頭的火引燃。這一點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廚師炒菜顛勺時，鍋裏的油常常會被引燃。


  花極天開始放油的時候，故意多放一些，本來多半勺就可以，可是他放了一大勺，為的就是，讓現在的火夠大。


  轟。


  一大團火包圍了空中的雞蛋液米飯。


  火勢足夠大，所有米飯都被這團火燒到，一粒都沒有逃掉。


  浴火而生。


  這一團火燃燒的時間很短，連半秒也沒有。


  熄滅之後，米飯，碎丁，從空中紛紛下落。


  花極天伸手一抄，所有的米飯和碎丁全部落回炒瓢裏。


  花極天手上不停，連續顛勺九下，米飯混著碎丁就在鍋裏打了九個滾兒。


  花極天關火：“蛋炒飯做好。”


  龐軒上來：“我來盛給評委，你去做紫菜蛋花湯。”


  花極天點頭，左手抓住王伯打好的另一份雞蛋液，右手一伸，抓住另一隻炒瓢。


  這時，時間隻剩下五十秒，大廳裏的所有人的心都揪起來。


  霍佳佳再次祈禱，並且許下宏願，隻要花極天能做完紫菜蛋花湯，她晚上可以把睡裙提起少許，讓花極天飽一飽眼福。


  時間已經十分緊迫，花極天仍然有條不紊。


  隻見他右手顫動，炒瓢裏本來已經沸騰的水突然安靜下來，開始旋轉，越轉越快，水形成了一個深深的漩渦，炒瓢中間，水快要見底。


  這時候，時間隻剩下三十五秒。讓水旋轉起來，形成漩渦，用了他十五秒的時間。


  花極天左手裏的雞蛋液，開始倒進炒瓢裏，他的手很穩，雞蛋液下垂如線，滴在漩渦的中心。


  因為水的高速旋轉，把滴在中心的雞蛋液迅速被扯到外圍，接著變成了極為細碎的雞蛋花。


  雞蛋花薄如蟬翼。


  打蛋花用了十秒。還有二十五秒。


  花極天傾倒完雞蛋液，隨手拿起紫菜，一捏，碎成均勻的幾十片，接著扔進鍋裏。


  花極天晃了晃炒瓢，故意打亂漩渦旋轉的節奏，不再讓炒瓢裏的水旋轉。用了十秒。


  十五秒的時候，花極天把炒瓢安穩的放在灶頭上。


  大火一燒，放進雞蛋液和紫菜的水，隻用了八秒，又沸騰起來。


  時間還剩下七秒。所有人的心，已經跳到嗓子眼，是成功還是失敗，馬上要見分曉。


  花極天依次放入蔥花。


  五秒。


  放入香菜。


  三秒。


  滴上香油。


  時間還剩下一秒。


  花極天關火，同時說了兩個字：“完成。”


  叮叮當當，比試結束的鍾聲響起，同時，花極天的腦海中，也響起叮的一聲，補天係統有了新消息。


  花極天抽時間看了一眼補天係統：“使用廚藝係統，並且以武道係統配合，產生明悟，能力得於係統卻不囿於係統，獎勵經驗值80點”。


  花極天大喜，原來補天係統還有這麽個玩法，努力去改進，然後超過係統的設定，就可以得到經驗值。加上原來的56點，現在又有一百多點了。


  叮。


  補天係統又有新消息。


  “寄主滿足任務係統開啟條件，任務係統開啟。”


  又開啟一個子係統，但是花極天沒時間查看。


  大家都鼓起掌來，叫好聲一片，有幾個女服務員還偷偷抹了抹眼睛。


  就連女評委，也站起身，鼓掌。


  他們都覺得，花極天做到了，花極天挑戰了自己的極限，花極天雖敗猶榮。


  現在，雖然評委還沒有品嚐，還沒有評價花極天到底做的如何，大家都認為花極天不會贏，就連董事長，也心存疑慮。


  慢工出細活，可是花極天做這一菜一湯，用的時間太短了。


  花極天的浴火而生，到底是有真功夫，還是徒有其表，董事長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畢竟浴火而生這一手功夫，很少出現，董事長也沒有見過幾次。


  雖然如此，董事長還是拿起話筒：“比試的時間已經到了，但是比試還沒有真的結束，因為，我們還沒有嚐到花極天的菜，還沒有給他打分。”


  龐軒已經盛了三碗蛋炒飯，端到評委麵前，龐軒也很激動，也想鼓掌，可是他不能鼓掌。因為，他的手沒有空，他要幫助自己最好的朋友，把最後的工作做完。


  他雖然沒有鼓掌，但是心裏鼓了一千次掌。


  龐軒把三碗蛋炒飯依次放在三位評委桌子上。


  三位評委近距離觀察蛋炒飯。


  “咦？”


  他們全都被震驚了。


  從顏色上看，花極天的這份蛋炒飯，竟然毫無瑕疵。


  米粒的外表因為沾上了雞蛋液，雞蛋液被火烤熟，色澤金黃。而各種碎丁，各自顏色猶在，點綴著金黃的米粒，相得益彰。


  “這香味，這香味…;…;浴火而生，真的是浴火而生。”女評委喃喃道。多年前，她曾嚐過一次那個人親手烹製的蛋炒飯，當時的手法，就是浴火而生。


  浴火而生最大的特點，不是米飯要粒粒分開，也不是粒粒米飯都要裹著蛋，這兩樣隻是最基本的要素。


  浴火而生最大的特點是，香氣不溢。


  吃瓜觀眾之所以認為花極天會輸，就是因為花極天的蛋炒飯沒有味道，不像秦勇的一菜一湯，開蓋香氣四溢，令人胃口大開。


  浴火而生做出來的蛋炒飯，三尺之外，基本聞不到味道，但是三尺之內，清香撲鼻。


  蛋炒飯，最簡單，也最困難。


  華夏五千年，火的藝術，就在這一盤。


  浴火而生，名不虛傳。


  “色香俱全，不知味如何。”


  女評委拿起勺子，開始品嚐，她的眼睛一亮，接著臉上又有點惋惜的神情。


  董事長也嚐了一口，道：“味道沒什麽毛病，已經達到蛋炒飯的極致。”


  吃瓜群眾歡呼起來，這神轉折，來的不要太快。所有人做夢都沒想到，董事長給的評價是‘極致’，這說明什麽？說明花極天有可能勝利。


  霍佳佳笑語嫣然，跳著腳鼓掌，她十分激動，如果不是昨晚才認識花極天，她一定會衝過去，狠狠親花極天一口。


  秦勇的臉耷拉下來，惶惶如喪家之犬，怎麽可能，花極天怎麽可能做出這麽極致的蛋炒飯？而且，花極天的手法，真是聞所未聞。


  秦勇雖是星級大廚，卻也沒有聽過浴火而生的大名。


  董事長笑著等自己的員工們歡呼完畢，又道：“但是，嗬嗬，凡事都有但是。花極天這份蛋炒飯，有一個最大的毛病，鹽放多了，有點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