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或許是我的回答太過出人意料?原大將現軍校總教官,黑腕澤法微微一怔,沉默片刻,之後象是不太相信所以要確認似的,開口,“給學生?”


  “是啊——”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回答,“反正是在後山撿到的,給學生也算是物歸原主嘛~”


  “撿到?”聞言,紫發的原大將嘴角微不可察抽搐一瞬,看著我的目光頓時頗微妙,說不出是什麽意思,總之十分複雜。


  接著又站在原地象是考慮了一會,他收回懸在半空的手,緩聲說道,“我先查一查惡魔果實圖鑒,有結果再告訴你。”


  “不用麻煩,其實我…”不想知道結果————這後半句話,我還沒說完就再一次被打斷:


  “你想給哪個學生?”


  他換了個問題,內容與我們正在討論的毫無聯係且令人莫名其妙。


  啥?我被問得愣了一下,“什麽叫給哪個學生?”


  “不是你說要給學生嗎?”


  “是啊~可,(要給誰)那種事我怎麽知道?”


  原大將現軍校總教官和我,兩人簡短的一來一往相互答問,之後又雙雙沉默下來彼此麵麵相覷。


  …………


  靜默中,細細一品就覺得兩個人其實腦電波不在同一個頻道,所以根本就是在雞同鴨講的我嘴角一抽。


  緊接著又發現,紫發的原大將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不知什麽時候從微妙複雜,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無言以對,外帶依稀仿佛同樣滿頭黑線。


  於是,我連眉梢都跟著抖了抖。


  ↑↑↑雖然不明白這當中究竟存在著什麽樣的,我無法理解的內/情,然而我可以確定,原大將澤法他現在看著我的眼神,就是在看著地主家的傻兒子。


  再之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笑夠了的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開口,打破了這種奇妙而又凝固的氣氛:

  “海軍內部的規矩就是這樣,誰得到的惡魔果實就是誰的,其他人沒有權力決定它的歸屬。”


  這一刻,對上我投過去的視線,海軍英雄的神色倒是難得的十分正經,就是目光裏似乎也帶著點忍俊不住的笑意。


  靜靜的看了我幾秒鍾,他又接下去說道,“既然你決定給學生,澤法當然要問清楚你想給哪一個。”


  哦~原來如此,聽到解釋的我再次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考慮一瞬,緊接著聳了聳肩,決定把那種問題丟還給他們自己去煩惱,“我不知道,那種事你們替我決定好了。”


  結果話音落下,先是海軍英雄神奇變臉,炸了毛一樣拔高聲線叫起來,“那種事怎麽替你決定啊?”


  緊接著是原大將打圓場似的開口,“你有沒有比較看好的哪個學生?”


  我被他們尤其是前者的反應弄得更加莫名其妙,表示自己的腦袋邊上空氣裏都飄滿了問號,不過想了想還是暫時先回答問題,“當然沒有,要不然怎麽會讓你們決定。”


  ↑↑↑確實沒有更看好哪個,倒是有個特別不喜歡的————這種真實想法,我當然不會說,因為不想插手幹預太多,特別是在這方麵。


  一來,即使不喜歡那個真實身份是CP9的卡庫,我也不能替海軍把那小子趕出去,畢竟沒那種資格。


  這裏不是我曾經生存過的世界,對這裏的人而言,我連過客都稱不上,哪裏來的資格插手。


  二來也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命運在某些時候自有其不可違抗性。


  就象我曾經試圖幹預過四魂之玉的誕生,然而到最後,最強大的巫女翠子終究還是與萬千妖魔同歸於盡。


  我希望改變那個糟糕至極的時代,所以鎮守北地替無辜生靈爭取喘息之機,然而妖魔與人類的貪婪野望,最終還是導致局勢發展到不可收拾。


  事實上,我在百年前就明白,一個時代的發展從來不是一個人就能左右,推動曆史車輪前進的,隻有生存在那段時間的全部人。


  之前那幾十年明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什麽卻還是盡力去做,理由,隻不過是因為我做不到對隨處可見的人間慘劇視若無睹罷了。


  因此,在這個世界我不打算擅自決定什麽,哪怕有著所謂的預知。


  另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們的態度依稀仿佛有那麽點不對勁?

  別的不說,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的那種,簡直象是我決定把惡魔果實給誰,就能給自己找一個童養媳(形容詞不對不過算了)的反應…


  …………


  視線在原大將和海軍英雄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我抿了抿嘴角,心念飛轉,到底還是放棄了追根究底的想法。


  他們兩個目前算是處於海軍最高階層,所以奇妙的變化,多半是涉及到什麽海軍內部的執行規則,或者什麽隻可意會的不成文規矩。


  既然如此,那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我完全不想知道,現在,海軍英雄那一臉被魚骨頭卡住喉嚨似的表情,和紫發的原大將這種仿佛見到自家熊孩子終於懂事不給家長惹麻煩了,於是略顯欣慰又慈祥的眼神,究竟是怎麽了。


  下一秒,愉快的丟開所有麻煩和疑問,決定無事一身輕的我,低頭重新撿起先前被海軍英雄砸過來的那個紙包。


  三下五除二撕掉裹著它的包裝,然後掂了掂最裏邊這個,被好幾層牛皮紙裹得嚴實的扁方木匣子,順便恍悟(我說砸在胸上怎麽那麽疼)————


  接著打開它。


  頃刻間,密封徒然開啟後更顯濃鬱的幽香彌散開。


  熟悉的香氣撲入鼻端,我抬高視線,重新看向送來禮物的家夥,心情愉快的同時微笑也真誠了幾分,“謝謝了呀~”


  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裏‘聽說’我喜歡這種茶葉,不過我確實很高興。


  因為超級難買,我問了好幾家專門賣茶葉的商會都沒有消息,原本還以為在這裏它是另外一種名稱,或者根本沒有呢~

  所以說,果然是需要特殊渠道才能弄到的吧?另外,難為他…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處於神經粗似水管的狀態,居然也會留意到這種小細節。


  …………


  收到我麵帶微笑的真誠致謝,海軍英雄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隨即又象是忽然想起什麽,變魔術似的從一本正經變成個糟心的家夥。


  壓低了聲線,用說悄悄話似的音量,偷偷摸摸的對我說道,“澤法這裏有仙貝和零食,你泡那種茶讓我嚐一嚐吧?”


  雖說用的語氣是詢問式,然而一瞬間,他一雙眼睛就亮晶晶亮晶晶,簡直要發光,表情也跟著變成( ̄﹃ ̄)


  我飛快的瞥了眼就站在不到兩米距離,聞言額角立刻迸出根青筋,同時眼神不善的原大將現軍校總教官,然後又看了眼神色十分期待的這隻海軍英雄…


  沉默一瞬,嘴角一抽,“行吧——”


  然後…


  因為泡茶是一種需要事前準備的消遣,為了避免這隻聽到我答應就從位置裏起身,湊過來興高采烈蒼蠅式搓手,在我麵前繞來繞去的海軍英雄,等下又做出什麽叫我青筋暴起的舉動,我就一個眼刀打發他去拿所謂仙貝和零食。


  而等他笑眯眯的轉身跑到屬於總教官那半的辦公室去翻箱倒櫃,順便把擔心被抄家的原大將引過去,我才萬般無奈的扶了扶額。


  再然後…


  我扶完了額就以另外那一半空間驟然響起的各種混亂作為背景音,一邊起身去儲物櫃裏找泡這種特殊茶葉需要的水,一邊在心裏默默替自己掬了把辛酸淚。


  說起來又是另外一件糟心事。


  這隻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明明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像個毛手毛腳的小鬼,打從我到軍校上課,他三天兩頭就跑來美其名曰關心實則就是搗亂。


  好奇心重又沒個分寸,粗手粗腳,還沒神經。


  上次打碎我新買的一整套茶具,再上次吃光了放在我辦公桌上,鬼知道是誰送的一整盒高級巧克力(也不怕是有人下/毒/暗/殺)…


  再再上次,是把我透過偉大航道通販郵購的小說統統打包帶走到現在沒還,再再再上次是沒腦子大晚上跑去我宿舍,結果被我扔出好幾百米…


  再再再再上次,是據說順路就替我從快(軍)遞(需)那裏,領了包括貼身胖次在內的衣服…


  總之,這家夥幹的不是人事,簡直罄竹難書。


  然而打不過,這種萬般嫌棄然而武力值不夠隻好聽之任之的心情,真是…令人十二萬分酸爽。


  表示,這一個半月時間,我的養氣功夫都被這隻海軍英雄折磨得出現質的飛躍。


  到現在我總覺得自己和那些得道高僧,已經不是差一個禿頭的距離而是比肩並起,啊不,可能要更四大皆空一些。


  因為隻有真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在直麵這位,比猴子還活潑比熊孩子還無理取鬧的海軍英雄時,能夠保持和平心態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想了想,一瞬間又在心裏背了阿彌陀佛無數次的我,默默放下已經握在手裏這支很有幾分凶器品質的茶刀,轉而取出另外幾樣真正需要的物件。


  …………


  …………


  時隔不久————


  才把泡茶的水加進銅壺又放在特意買的爐子上邊燒,我正準備用現有的熱水燙黑瓷茶具,某隻海軍英雄就抱著一堆東西竄回來。


  速度很快,堪比瞬閃,一轉眼就出現。


  緊接著,他把抱了滿懷的各種零食往茶幾上一堆,下一秒果然如我所料的,一臉驚奇湊到那隻小爐子前,“這燒的是什麽?”


  “哦~還有這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是怎麽回事?”


  我眉毛也不抬地橫過一支手,拍掉某隻試圖拎起燒水銅壺的爪子,之後心平氣和的回答道,“燒的是橄欖核碳,瓶子是裝露水的——”


  “誒?”


  “露水?”


  “什麽露水?”


  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的三重奏,分別來自海軍英雄,晚一步折返的原大將,以及現役大將……嗯?


  聽見不應該出現的第三個人的說話聲,我一抬頭就看見…


  一腳踩在窗台上正打算進來的,不是前不久才破窗而逃現在不知怎麽居然又回來的現役大將又是誰。


  ↑↑↑所以說,有事沒事都不走門專喜歡翻窗戶,其實是你們海軍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一脈相承的習慣吧?!


  百年前波魯薩利諾那個混賬王八蛋,家裏有門不走就喜歡爬窗戶…


  然後不久之前,海軍英雄從窗戶走捷徑下樓又把我從窗戶拎上來…


  再然後,現役大將佛之戰國從窗戶跑了又從窗戶進來…


  頃刻間,因為目睹現役大將翻窗現場而引發回憶地震,連帶發現從百年前直到現在,橫貫兩個世界的某種共同壞習慣,其源遠流長性,及根深蒂固性。


  之後,我隻覺得後槽牙都有些癢。


  愛屋及烏和觸景生情,是一種表麵相似,然而實質天差地別的情緒。


  對軍校那些小鬼,我因為百年前的舊事愛屋及烏,就恨不得把自己會的技巧和經驗全部塞進他們腦子裏,好讓他們以後上戰場的時候存活率能夠更高一些。


  而對爬窗戶這種事,同樣是不幸聯想到從前,觸景生情的我就是恨不得一腳把人踹出十萬八千裏去啊!


  …………


  額角青筋一迸,好懸在付諸行動的前一秒又記起,爬窗戶的是現役大將未來元帥,爬的窗戶也是他們海軍公共財產,無論是人還是錢都跟我沒關係。


  於是哽著一口氣,我默默收回視線,繼續折騰啊不,是燙茶具。


  這一刻埋頭專注自己手上的事,眼不見為淨,卻防不住耳朵裏陸續接收到各種動靜————


  現役大將佛之戰國秉承他們海軍傳統,從窗戶進了軍校總教官辦公室。


  海軍英雄又一次試圖拎起燒水的銅壺,未果。


  出手阻止的是原大將,順便,嚴肅的總教官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某隻管不住自己手的家夥腦門心。


  接著,他們三個人在這組待客沙發裏陸續落座。


  再之後是交談:


  “戰國你怎麽回來了?”原大將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調笑意味,“忘了什麽東西嗎?”


  聞言,現役大將喉嚨裏被塞了貓毛似的劇烈咳嗽好幾聲,才勉強用平靜的聲音,回答道,“惡魔果實圖鑒——”


  “哦~”發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單音,原大將就沒有再說什麽。


  噗————這是沒忍住笑了一聲的海軍英雄,不過好在也就笑了那麽一下,或許是因為現役大將周身迸發的殺意十分明顯?


  ↑↑↑總之,對以上各種隻可意會各種惱羞成怒,我都置若罔聞,燙完了茶具,再用銅壺裏燒開的水先溫壺,之後倒空茶壺裏的水放入茶葉…


  再慢慢的按照步驟沏茶。


  …………


  花了點時間完成附庸風雅的消遣,將沏好的茶倒入四個小小的茶盞…


  之後,我抬了抬眼睛,對著片刻之前安靜下來的那三位示意,請他們自便,接著自己先拈起一杯湊近唇邊,輕輕呷一口。


  曾經熟悉的茶香透過味覺與嗅覺蔓延開來,有效安撫了情緒,我愜意的眯起眼睛,輕輕歎了口氣。


  “好喝!”完全是用牛嚼牡丹的架勢一骨碌喝完的海軍英雄,對我比出大拇指,順便還是嘴裏沒帶把門,開口就沒好話,“就是超級麻煩啊——”


  “那個,還有那個,都是你定製的吧?為了泡茶?”


  “還有這些玻璃瓶子,我記得你每天太陽沒出來就跑去後山,為的是裝露水?”


  關你屁事!我眉毛一豎————結果沒等開口懟回去,他立刻就縮了縮肩膀,一臉怕挨打的樣子。


  隻是安靜了不到兩秒鍾,又小小聲嘀咕,“你又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喜歡喝什麽天女衣啊?”


  啥?我愣了下,勉強按了按怒氣,回憶一瞬這隻海軍英雄剛才話裏含糊掉的某個詞或者某個稱呼,嘴角一抖,“天女衣怎麽了?”


  “它隻是茶葉吧?”


  真的,隻是沏泡程序麻煩一點(需要用橄欖碳煮水),而所用的水也比較特殊(必須用露水)的茶葉而已啊?

  鶺鴒的五感敏銳嘛~

  我喜歡山泉也是因為味覺太挑剔,橄欖碳沒有煙氣,煮水水裏會帶著清香,露水沏茶則完全是因為天女衣這種茶葉本身的特殊原因。


  天女衣很…輕。


  據說這種茶葉生長的無人島籠罩著濃霧,一年隻有三月上旬到中旬的十幾天霧氣會稍微散開,三月商會的船進島,搶時間采摘,之後將其製成茶葉。


  天女衣的名字,是形容浮在稀薄霧氣裏的嫩葉仿佛天女羽衣,並且隻有露水沏泡才能真正體現它的口感香氣輕柔縹緲。


  然而再怎麽精致奢侈,它也隻是茶葉,喝了又不會飛升成仙…


  等等!我想起來了,天女衣這種茶葉,一開始是波魯薩利諾那個混賬王八蛋塞給我,後來我喝著喝著就習慣了的…


  囧囧囧。


  轉念間想起天女衣這種茶葉一開始的來源,和那個混賬王八蛋實際上人憎狗厭的真正出身,緊接著我就滿頭黑線。


  所以,這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剛是想說沒腦子的‘天龍人’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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